只见这一座石窟约有四五十平米,在中间放置着一张石桌,两个石凳。石凳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地下棋。
那两人并非雕像,而是真人!他们眉目栩栩如生,皮肤完好,只是穿着打扮很像上古之人。
这两人保持着冥思苦想的神情,对于我们的到来,毫无动静。难道又是两具干尸?
更为奇怪的是,石窟中的墙壁全是玉石,仿佛镶嵌着一块完整的大镜子。而在墙壁上,不断有人影飘动,就像我们在武当山石屋中遇见过的一样。
老烟枪和赵五爷分别看向我,他俩神情凝重,很明显,他们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日他仙人板板,不会又遇见生孩子的石头了吧?”赵五爷骂道。
方诗雅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会生孩子的石头?五爷,你在说笑吧?”
我一边盯着玉石墙壁,一边简要地解释了五爷的话,最终却发现玉璧中的人影与我们不同,显然不是我们的影子。
那些人影晃动一阵之后,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却原来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这队伍很像达官贵人出行的场景,仪仗煊赫,队伍肃穆而齐整。
我们顺着队伍往下看去,发现最前方停着一辆无比豪华的马车。那马车又八匹威风凛凛的骏马拉着,车上端坐着一人,正是我们最先遇见的那一尊汉白玉雕像的原型人物。
那人坐在马车上,目光却看向天空,脸上神情既喜悦又虔诚。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空中云气升腾,云海中翻飞着几个婀娜多姿的女子,其中一个女子威仪万千,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车中之人。
这些场景再不断地转换着,挂不得刚才老烟枪误认为石窟中有人在动。我们看得目瞪口呆,先不说神奇无比的壁画,它讲述的这个故事,究竟要传达什么呢?
“这是一个求仙问道的故事,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马车中的男子,会是谁呢?”方诗雅说道。
确实如方诗雅所说,这个故事其实很老套,就是遇仙奇闻。不过方诗雅也点出关键问题,马车中的男子是杜撰出来的人物,还是历史真实之人呢?
因为这一点非常关键,如果搞清楚了男子的身份,有可能帮助我们理解眼前这一切,甚至说不定还能对破解人皮笔记带来意想不到的益处。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他们指望着我来解答呢。我有些苦恼,不就是多读了点书,但不意味着我什么都知道吧?
抱怨归抱怨,我耐住性子再从头看着壁画,突然发现画中那一座马车周身散发着青铜光泽,有所领悟地想到,难道这是商周时期的人物?
因为在我国历史上,青铜马车的年代非常古远,也就只有先秦时代才会出现。秦朝之后,出现了炼铁之术,青铜器便慢慢被淘汰了。
而且青铜马车不仅造价昂贵,还非常笨重,所以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我们曾经在无余夫人墓穴的陪葬品中见过一辆青铜马车,看上去确实很难驾驭。
无余夫人墓穴中的壁画中也有修仙的场景,这两点一结合,就说明早在商周时期,很多贵族已经相信神仙之说了。而且他们还身体力行,追求起修成神仙之道。
只是与无余夫人不同,这玉璧上修仙的主角变成一名中年男子。我换了一个思路,不再从壁画上入手,而是回忆商周时期比较有名的修仙遇仙故事。
方诗雅听我如此一解释,便豁然开朗地叫道:“周穆王,他是周穆王!”
我不由得佩服起方诗雅思维的敏捷,没错,玉璧中的男子多半就是周穆王了。
在历史上,周穆王私会西王母的故事非常有名,不但被郑重其事地写进历史典籍中,还被许多诗人一再引用演绎,著名诗人李商隐就曾经写过相关的诗篇。
周穆王在历史上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帝王,他不但中兴了周王朝,还开启了后世君王寻仙问道的传统,甚至对道家也产生过深渊的影响。
在后来的两千多年里,许多帝王热衷于仙道,除去妄图长生不老的欲望之外,大多数人都是受了周穆王的启发。
只是后世的君王没有周穆王那么幸运,他们非但没有修成仙体,反而遭受了许多非议,甚至搞得民不聊生国祚衰退。
况且瓜州这个地方一直盛传着关于西王母的故事,因而周穆王私会西王母的壁画出现在这里,反倒顺理成章了。
我理清楚了心中的想法,简明扼要地对众人说了,他们都很赞同。
老烟枪咂舌道:“没想到我们还能亲眼目睹周穆王的传说,白帆同志,你说这个地方会不会就是穆王的墓穴?”
对于老烟枪的这个猜测,我还真不敢往下结论,只得说道:“就算这里不是周穆王的墓穴,但起码可以认为,此处与周穆王有着很大的关系。”
“可是……周穆王跟人皮笔记有什么关系呢?”方诗雅一字一顿地问道。
这才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按理说这个隐蔽的地方应该与萨珊城有关,最有可能便是萨珊末代工作的墓穴。可这里面偏偏又出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周穆王,实在令人费解。
赵五爷揉了一下大鼻头,喊道:“这有什么伤脑筋的,肯定是周穆王的墓穴被占用了呗!”
五爷的意思是说,其实这个地方与无余夫人墓穴差不多,都是被后来人鸠占鹊巢了。但我们至今没有发现丝毫与萨珊城有关的事物,这种说法便无法立足。
就在我们大伤脑筋之时,一旁的黑子嘴里滋滋出着凉气,非常痛苦地说:“妈的,老子身上怎么那么痒?”
他这句话就像有魔法似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感到了身上一阵发痒,不约而同地四处乱挠。
我也突然间痒了起来,尤其是脖子上和手背上,感觉仿佛有蚂蚁钻进了皮肤里。我使劲抓挠着手背,低头一看,却见上面有许多红斑,不禁疑惑万分。
不知为何,我们身上突然奇痒无比,而且发痒的地方还长出了红斑,看上去非常令人害怕。
赵五爷已经痒得像一只猴子上蹿下跳,他将一双手抓得鲜血淋淋,嘴里乱喊乱叫。
老烟枪强忍住不适,提醒我们道:“多半是这石窟里有古怪,咱们赶快退出去!”
不想我们退出了石窟,仍旧没有止痒,反倒越来越严重了。那一阵阵奇痒,就像钻进了骨头里面,怎么挠都无济于事。
赵五爷和黑子索性将上衣脱得一干二净,不断在衣服上翻找起来,似乎在翻寻跳蚤。
一想到跳蚤,我想起在覆船山曾经遇见过尸蚤,被尸蚤咬过之后,也是奇痒无比,难道那两具干尸身上有尸蚤不成?
这样想着,我便告知众人,让他们好生看一看,地上或者衣服上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无所谓,都将上衣脱了下来,仔仔细细翻了个遍。上衣脱了,抓挠起来也方便得多。
只是方诗雅和露西却只得隔着衣服搔痒,自然要比我们痛苦得多。露西小姐毕竟生长在开放的美国,她虽然没有将衣服完全脱下来,还是掀起了大部分,露出羊脂白玉一般的杨柳腰肢。
赵五爷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去问道:“婆娘,我来帮你挠痒吧?”
方诗雅就没这么开放了,看见露西小姐的举止,她自己就先红了脸,扭过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