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什么?先送它归西!”鞭王一挥鞭子,啪的一声脆响,久久在我们耳膜上震动着。
与此同时,鞭王几个手下往前一跨,抬起步枪就朝血狼扫射起来。子丨弹丨犹如雨点一般倾泻而出,十有八九都打在了血狼身上。
我本来觉得事有蹊跷,想要阻止他们,可惜为时已晚,只得睁大眼睛看向血狼。
那些子丨弹丨飞进血狼身体中,就像泥牛入海一样,一丝痕迹也没留下。血狼低声咆哮着,忽而人立而起,随即如同泡影一般消失了。
这血狼来得突然,去得诡异,众人不免傻了。到底怎么一回事,那血狼是死了还是逃了?
方诗雅紧张地对我说:“白帆,刚才的血狼不会只是一个影子吧?”
我心想真是见了鬼,血狼分明中了子丨弹丨,可转瞬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开什么玩笑啊,难道它会变魔术不成?
众人被惊吓得不轻,开始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起来。
恰在此时,一阵冷风吹过,那些活人火把突然熄灭了。四周陷入黑暗之中,众人愈发紧张起来,慌忙拧亮了手电。
鞭王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冲着一人喊道:“你过去门口看一眼,睁大眼睛看清楚,那鬼东西到底走了没有?”
那人叫苦不迭,但比起血狼来,他显然更害怕鞭王,无奈何只得战战兢兢往门口挪去。
“等一下!老烟枪,你陪他过去!”鞭王不怀好意地说。
老烟枪倒没推辞,跟在那人身后往门口走去。我们所有人都提心吊胆起来,两眼紧盯着老烟枪他们。
我生怕老烟枪遭逢不测,更是片刻不敢懈怠,万一真有危险,好歹也得第一时间提醒他。
那人终于挪到了门口,他探着身子朝先前血狼站立的地方打量了好一会儿,又弯腰往地上一摸,捡起几颗子丨弹丨壳拿在手里,冲鞭王说道:“老大,那鬼东西确实跑了。”
他刚露出轻松的表情,正要走回来,却猝然间一声尖叫,而后整个人飞了起来。
老烟枪反应非常神速,那人惊叫起来,他就往后跳开,随即往前冲了几步,彻底远离了门口。
鞭王的手下几乎在同一时刻开了枪,子丨弹丨纷飞着。可门口什么东西也没有,那些子丨弹丨都白白浪费了。
那个飞起来的人划过一道弧线,越过我们头顶,直接往青铜桩子飞了过去。
很多人抬起头,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人的身影,只听得又是一声惨叫,那个人竟然插在了一根青铜桩上。
而且他的姿势与先前那些尸体一模一样,桩子从丨肛丨门直插而入,穿过身体,破脑而出!
那人只喊了一句,便当场丧命了,胆小的人已经被吓瘫了。露西扑在史密斯先生怀里,大喊大叫几声,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史密斯先生和赵五爷手忙脚乱地照顾着露西,其他人则像石化了一般,好半晌才有人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见鬼了吗?”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一片沉默,寂静地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我相信大多数人跟我的心思差不多,大家倒不是被那人的惨烈的死状吓住了,而是无法理解背后的原由。
那人死之前的表情非常清晰地告诉我们,他一定遭受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或者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间操控了,才会不偏不倚地死在青铜桩子上。
鞭王命令手下将手电往青铜桩子附近照过去,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原来那些桩子上的尸体早就被烧光了。
这样说并不确切,真实情况应该是那些尸体消失了,因为青铜桩子附近没有半点灰烬,压根就看不出来曾经燃烧过的痕迹。
也正因为这样,那人才能落在青铜桩子上,继而被活活穿插而死。
众人正在摸不着头脑之时,却听老烟枪告诫道:“各位,我们得提防门口,刚才血狼站立过的地方邪门的很,好像存在着邪恶的力量。”
他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又都咋咋呼呼转过身,暂且不管那个死在青铜桩子上的人,而是聚精会神地盯住门口,唯恐自己也被突然抛起来,再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皱着眉头,脑袋飞快转动起来,可还是看不出其所以然来。刚才那人死得太快,死得太诡异,至今仍让我心有余悸,好大一会儿也无法平静下来。
我抬眼看向无面怪,见他岿然不动,好像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不想掺和进来。我想此人真是铁石心肠,行事不可理喻,要是我们都死光了,看他如何自保?
但凡稍有人性的人都沉浸在茫然无助的惊慌之中,尤其是胡杨树,他竟然躺在地上,手指在奇怪地抖动着,好像在空中写字。
我心里一动,想起来胡杨树种种神奇的本领,便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问道:“马先生,你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胡杨树身子簌簌发抖,他抬起脑袋,目光呆滞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说:“趴下来,趴下来,不要让魔鬼抓住!懂了吧?”
我愣了一下,这又是什么幺蛾子办法?胡杨树肯定又被吓出毛病来了!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轰的一声,青铜桩子上的那个人竟然燃烧起来,而且烧得非常旺盛,就像被浇上了汽油。
“哪个王八蛋又在乱搞?妈的,找死也得选个时候……”
鞭王骂了一句,他以为有人去将那人给点燃了,可当他看清楚所有人都呆在原地时,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具尸体是自己起火的,就跟先前那些尸体一样!
我感到浑身极为不舒服,这种感觉就像被人暗地里阴了一把一样,明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可就是不能搞清楚何人所为。
“第七个了!”胡杨树就躺在我脚下,因而他这一句话虽然轻若蚊鸣,但还是落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具刚被青铜桩插死的尸体,竟然自燃起来,分明就是一支新鲜的活人火把。而胡杨树趴在地上,嘴里喃喃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又惊又疑。
我一把拽起胡杨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马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可千万不要再隐瞒下去啦!”
胡杨树两只眼睛直往门口乱瞟,似乎压根就没听见我的问话。他嘴里一直说着:“第七个了,第七个了……”
我不禁又急又气,可奈何既不能打又不能骂,心里头愈发暗自恼怒。
在场的老烟枪、鞭王和无面怪都是聪明人,他们已经看出来胡杨树隐瞒着我们一些秘密,便都围了过来。
鞭王的火爆脾气一点也不比五爷差,他可顾及不了胡杨树的脸面,一把揪住胡杨树的衣领,举手扇了他一耳光。
胡杨树立即就被打清醒了,他捂住被打的脸颊瞪着鞭王,眼里仿佛要喷出火花来。
“马先生,你快跟我们说一说,你一直嚷着‘第七个了’,其中有什么蹊跷吗?”我生怕胡杨树犯浑,慌忙问道。
胡杨树使劲推开鞭王,咬了几下牙关,忽而阴笑着说:“你休要猖狂,恶魔就要出来了,到时候有得你哭的时候!”
他对着鞭王说了一通狠话,而后指着那几根青铜桩子道,“难道你们眼睛瞎了嚒?数一数,那里有几根青铜桩,前后出现过几具尸体!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