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觉得无法释然,一具干尸的形成,绝不是一夕之间可以一蹴而就的。无论如何,小刀尸体的变异,处处透出不寻常的地方。
就在我沉浸在思考之中时,忽而听见浪哥一声惨叫,急忙看过去,不知何时,他腿上缠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呈长条形,就像根须一般,或者说像一条小蛇一样。
浪哥又叫又跳,神情非常痛苦。我和小张正要冲过去帮忙,浪哥的头发和胡须猛然竖立起来,他挣扎着去拉缠在腿上的东西,喉咙里咯咯滚动着。
就只一刹那的时间,那东西已经钻进浪哥大腿中去了。浪哥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眼睛开始往外鼓,脖子里的筋就像要爆炸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不想手刚扶上浪哥肩膀,却被电了一下。那电流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而且要比一般的静电厉害的多,我身子一阵颤栗,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
我本能地往后跳开,恰在此时,便看见浪哥大张着嘴巴面对着我,他已然发不出声音来了。而他的眼珠越来越突出,最后竟然都夺眶而出,流出两道黑色的血水。
我被震得呆住了,心想老天爷,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没等我回过神,小张一把抓住我,急急朝一座土丘背后狂奔过去,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俩一口气奔出一公里远,这才放慢了脚步,靠在岩壁上闭目歇息。
我点燃一支烟,哆哆嗦嗦抽了两口,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把烟递给小张,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袭击浪哥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会那么恐怖?”
小张两口就将香烟抽完了,呛得咳了一阵,抹着眼泪说:“帆哥,我们这一回真的遇见魔鬼了!”
我一听就更加紧张忐忑,小张深受老烟枪的影响,向来很少谈论鬼神,这一次却主动提到了魔鬼,而且语气中掺杂上恐惧之情,一下就让我深感不安。
小张又让我点上一支烟递给他,抽了两口才说:“帆哥,袭击浪哥的那鬼东西,是从小刀脖子里爬出来的。你当时正在思考问题,因而没有看见,我却看得非常明白。”
“那东西速度很快,没几下就钻进浪哥体内去了……”小张脸上肌肉扭曲着,痛苦不言而喻,“帆哥,我看那鬼东西有几分眼熟,你知道是什么吗?好像五爷挖出来的锁阳!”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锁阳?那不是一种药材吗,到底搞什么名堂,药材也能咬人了?什么世道啊,我们不会真的遇见魔鬼了吧?
但不可否认,经小张这么一说,在结合我刚才的观察,我不得不信了,袭击浪哥的东西确实就是锁阳,或者说长得与锁阳十分相似!
与此同时,我回忆起来,刚才去扶浪哥的时候,我被电了一下。那种感觉还残留在我的意识之中,这表明电流真的存在,并非幻觉。
我将此事告知小张,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嚷道:“帆哥啊,你是说锁阳带电吗?不可能吧,我记得在小刀出事的那一晚,五爷烘烤锁阳时,我曾去摸过,没有被电触到嘛!”
说实话,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浆糊,对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的印象,别说无法相信小张的话,就连自己的想法也不敢确信。
我随即又想到一点,浪哥死时眼珠爆出眼眶,这情形似曾相识。哎呀,小刀不也这样吗?
“难道小刀的眼珠不是被血狼挖走的?”我跳起来,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同时愈发困惑了。
小张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同样是一副难以置信地神情看着我,谨慎地说道:“帆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锁阳钻进了小刀的身体里,他才会变成了行尸走肉?”
小张坚定地认为,袭击浪哥的东西就是锁阳,而且小刀之所以能够从坟堆里爬出来,也是受到了锁阳的操控。
我当然不可能相信那东西就是锁阳,但它的厉害之处,却不得不让我汗毛倒立。
我考虑了很久,对小张说道:“不管那东西是什么,我们只要记住一点,它非常恐怖可怕就行!但是你想过没有,祥仔遇难,好像并不是同一个原因!”
“对,袭击祥仔的黑影要强壮粗大得多,不可能是锁阳!哎呀,帆哥,你是说这岩林中藏着两种极为可怕的东西?”小张咽着唾沫,慌慌张张朝四周看去。
他还真说对了,这岩林中邪门至极,不知藏着多少妖孽呢?
我一颗心揪了起来,老烟枪等人尚未找到,方诗雅他们会不会也遇到袭击?我后悔起来,当初就应该听从胡杨树的劝告,尽快离开岩林。
事到如今,我终于理解了胡杨树,对他钦佩不已,同时,又为我们的鲁莽感到懊悔。
如果我们不要意气用事,如果胡杨树平易近人耐心劝说,如果……哎,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是阴差阳错,也可以说是冥冥中注定的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眼看一下毒辣的太阳,又检查了干粮和水壶,不由得心沉如石忧心忡忡。
我们的干粮还够支撑一段时间,只是水壶中的水所剩无几了。胡杨树曾经说过,穿过岩林,还有补充水源的地方。可谁能想到,我们会被困在岩林中呢?
小张提议道:“帆哥,没了水可就糟糕了。浪哥水壶中还剩着一些的,要不我们折回去将水壶拿了?”
我心想这倒是一个好的建议,浪哥的水壶扔了就扔了,可里面的水保不齐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因而轻视不得。况且我们刚才跑得太快,现在回去还能进一步观察一番。
于是我接受了小张的意见,俩人立马动身往回走。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扭转头看过去,只见小刀正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小张正要折回去拿了浪哥的水壶,不想小刀又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看着怪物一样的小刀,我和小张彻底懵了。
“帆哥,他的脑袋不是掉了吗?”小张忍不住拉了我一把。
就在不久之前,小刀的脑袋确实是被浪哥给踢掉了,怎么现在仍旧完好无损地顶在脖子上?
此时的小刀嘴里咯咯笑着,脸上却毫无笑意,他阴惨惨地看着我们,眼珠子还在不断转动。
我已经找不出任何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也无法给自己内心的疑惑找到合理的解释。总而言之,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小刀,我有些欲哭无泪。
小张不愧是军人出身,胆子还挺大,试探着走到小刀身旁,他刚伸出手去,突然哆嗦了一下,喊道:“帆哥,他身上真的带着电流!”
一语未了,小刀的眼珠子急剧往外鼓了出来。我心知不妙,慌忙让小张赶快回来,小心着了道。
小张刚跳到我身前,小刀的两只眼珠子同时飞了出来!没错,那两只眼珠猛然朝我们飞过来,后面还拖着一条尾巴。
我和小张又惊又怕,但我们并不是白痴,眼见小刀的眼珠子如此诡异,便不约而同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