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急忙招呼老烟枪一同搜寻起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所谓兵不厌诈,恶心鞭王一下也好!”老烟枪弯腰搜寻着,嘴里却喊道,“哎呀,实在太可怕了,千万别进来啊!”
我俩巴不得将每一寸地面都给翻过来,却哪里找得到什么重要事物?难道鞭王撒谎不成,还是这东西藏在了蛇群里?
我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盯着那些黑蛇,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了。要是东西果真藏在蛇群之中,想把它找出来,岂不是火中取栗?
老烟枪大概也想到了这里,为难地看了我几眼,又抬起头朝上打量,突然叫道:“不会吧,你看那是什么?我的亲娘,好像是楼梯!”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见一旁矗立着一道梯子,确切地说,那是由黑蛇缠在一起形成的蛇梯!
我又惊又疑,方才看得万分仔细,那个地方并没有梯子啊?怎么突然之间出现了呢?况且这梯子完全由黑蛇组成,只有疯子才敢爬上去!
正自疑惑惶恐的时候,上方忽而传来“牟”的一声吼叫,就像是水牛在狂吼。
塔内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蛇梯,而且从上面传来了牛叫的声音。我和老烟枪被吓了一跳,慌忙把步枪抬起来,几乎就要扣下扳机了。
正自惊慌之时,老烟枪一叠声说道:“莫慌,再看看不迟,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对啊,这塔竟然还有楼板!”
老烟枪所言不差,在我们头顶四五米处,确实铺着一层黑沉沉的楼板。仔细一瞧,那楼板竟然也是由黑蛇组成的,当真诡异至极!
我记得自己一开始也用手电照射过上方,并没发现楼板啊,怎么会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呢?
老烟枪皱紧眉头,自己安慰自己道:“大概刚才你没注意吧,不要紧的,可千万要稳住阵脚啊!”
我心里明镜似的,刚才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不必要自欺欺人。这座镇妖塔还真名副其实,里面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多半真的藏着妖精。
先是蛇梯和楼板莫名其妙地出现,而后上面又传来一声牛叫,要说其中没有古怪,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那声牛叫又响了起来,声音非常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这一次,老烟枪也无法再自我安慰了,他挠着络腮胡说:“难道这所谓的秦始皇镇妖塔,就是用来镇压一头水牛的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秦始皇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这倒也附和万恶的统治阶级一贯的作风。”
老烟枪咋咋呼呼,杂七杂八地胡扯着,显然是为了掩盖内心中的慌乱。他都这副模样了,我更是没了主意,进退两难。
不过有一点,我很不赞同老烟枪,反驳道:“叫声像牛,不一定就是牛啊,你不要轻易往下结论。不过终究还是要小心了,我总觉得这一次极有可能遇上了超出想象的大麻烦!”
老烟枪嘿嘿一笑,说我就是只会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不放,要是真有闲心,还不如多想点办法。
我摊手无奈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么沿着蛇梯爬上去,一看便知;要么就退出黑塔,从此不要再打它的主意,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采石矶罢了。”
“你个小同志,也太容易放弃了吧?”老烟枪抱怨道,忽而阴笑着说,“既然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何不让鞭王来想办法呢?他想要坐享其成,老子偏不让他遂心如意!”
老烟枪说完,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几步冲到塔门前,喊道:“鞭王,大指挥官,大元帅,您老还不进来指导工作吗?”
我听见塔外一阵切切嚓嚓的声音,大概鞭王等人正在商量,还十分犹豫。
过了一会儿,却见我们的人率先走了进来。就连李神棍,也在小张的搀扶下,半死不活地拖着脚步进入了镇妖塔。
他们一进来,都被眼前景象给震惊住了,两眼直直的,大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塔中来回走动。
赵五爷边看边嚷道:“龟儿子鞭王,他妈的狡猾得很,老子实在太鄙视他了。我跟你们说,如果真到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你们可不许拦着老子!”
看来五爷对鞭王的怨恨,已然深入骨髓了。现在鞭王仍旧将我们当成炮灰,更加让五爷气不打一处来,巴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我指着蛇梯和楼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而后问道:“咱们要不要上去,还得大家一同商议,群策群力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众人闻言,都盯着蛇梯和楼板看了好一阵子,可良久都没人愿意接过话茬。
我本来要开口追问了,可转念一想,事情并不急于一时,还是等他们深思熟虑之后再说。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站立着,仿佛遇见了世纪难题,都不愿意轻易开口。
我给老烟枪使了一个眼色,老烟枪轻轻地摇着头,让我不要心急。
过了一会儿,方诗雅咳嗽一声,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我以为她要就此事发表意见,便凝神细听。
不想方诗雅还未开口,眼眶先自红了,继而声音小得就像蚊子飞鸣,说道:“烟枪大哥,我哥哥他……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样子,但我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机会……”
我心头一紧,感到很不是滋味,方诗雅的语气无比忧伤和愧疚,就像是她本人背叛了我们一样。
自从方诗尧叛变以来,我们当着方诗雅的面,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提及方诗尧和他的任何事情。
但方诗雅心思非常细腻,我们避而不谈,她却始终如鲠在喉。一路上危险不断,又加上鞭王等人不离左右,现在总算抓住片刻的时机,方诗雅便坦露了心迹。
我们看着方诗雅痛苦的表情,还能说什么呢?况且这件事错不在她,方诗尧的所作所为,没必要让他亲妹妹来承担责任。
在这一点上,众人还是能够想通的。老烟枪和我急忙安慰着方诗雅,直说此事与她无关,让她不要过于自责。
赵五爷则豁达大度地说道:“诗雅妹子,个人造的孽,由个人担着。你哥哥再混账,老子也还是能分得清大是大非,绝不为难你。日他仙人板板,龟儿子确实不像话,老子迟早得找他算一算账!”
老烟枪不住给五爷递眼色,让他别说了,而后笑着说道:“诗雅,没事的,我们以后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而且咱们还是革命同志,一定会让你体会到组织上春天般的温暖!”
方诗雅有些感激地看着我们,眼泪簌簌而下,喃喃自语道:“其实,我也曾发现,哥哥他自从覆船山回来之后,是有些不大对劲。可我哪里能想到他会背叛大家呢?烟枪大哥,我只有这么一个亲哥哥,你们答应我,给他次机会吧,好不好?我求你们了!”
方诗雅已经泣不成声,那样子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疼。我揪心地想到,所谓兄妹连心,她一定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要不是为了方诗尧,以方诗雅的性格,恐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对我们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当着我们的面哭成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