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起身。何瑞修及时阻止了他,“你现在很虚弱,还要稍微等一下。我刚刚已经叫过了120,过会儿他们到这里,会把你带到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对了,我就是何瑞修,和你联系过。”
老人有气无力地点了几下头,然后使劲儿做了几个深呼吸。何瑞修见他气色好了不少,才问他,“你就是邵磊晓?”
老人又点了下头,“对,是我。”
何瑞修这会儿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接着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做?”
老人回答却让何瑞修一愣。因为邵磊晓说的是,“我怎么了?”
对于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何瑞修一时还真是拿捏不准。想了一下,他说道,“我是第八现场调查局和,和之前来的那个王晴儿同属一个部门。我是来接手负责你家异常情况的调查和处理的。之前,我们两个通了电话,你还特意给我留了门。”
邵磊晓点了点头,“对,我记得,我在等你。”
何瑞修对于邵磊晓还记得这些事情多少有些安慰。这就说明,不管他是为什么上吊的,至少在那时候没有异常。“但是我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你,你在卫生间里上吊了。幸好我来得及时,才把你救过来。”
邵磊晓这时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什么?你说我上吊了?我为什么要上吊?”
何瑞修道,“其实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磊晓这时很自然地调整了一下资势,“我怎么不记得我这么做了?你说的是真的?”
何瑞修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一面镜子,照给邵磊晓看,“你自己看,这是你脖子上的勒痕。另外,在卫生间还有你用的绳子。”
邵磊晓眉头紧紧皱起,“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记得我们两个通了电话,然后我好像是睡着了。后来,我觉得像是醒了一样,再之后就在沙发上了。”
“那你是在哪里睡着的?”何瑞修问。
“床上。我一直都是在卧室的床上。”邵磊晓指着那个主卧,“就是这个卧室。”
何瑞修站起来,走到了卧室的门口。卧室的床上显然很规整,不像是有过强行拖动的痕迹。他看了一眼时间,自与邵磊晓通话,到自己上楼进屋,只有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这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何瑞修心中疑团顿起。
邵磊晓自己否认了自己寻短见的可能,而且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也许他也没有寻短见的动机。若真是要寻短见,一意求死,他就不会给何瑞修开着门。
排除了主动因素,那么被动的因素就可能有三个。
第一,常规的案件,有人进入室内,将睡着的邵磊晓吊到了卫生间。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邵磊晓刚刚睡着,应该是一碰就醒才对,除非使用了什么速效短期麻丨醉丨药品。
第二,邵磊晓自身的原因。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什么,但是实际上是他自己做的。这种情况,出现在一些精神病的身上。当精神疾病发作时,患者会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而且自己没有印象。
第三,那便是恶灵所为。比如,恶灵控制了邵磊晓的身体。
到底是哪一个,就必须要由调查来确定了。
何瑞修还没有来得及着手调查,120的医务人员已经到了。现在的邵磊晓已经恢复得不错,自己从沙发站了起来,并想拒绝随医务人员去检查。
对此,何瑞修却并不同意。他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道,“只有经过检查,我们才能确定,刚刚发生了什么。也只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确保你的安全。你之所以报案,难道不是因为你感觉到不安全么?”
邵磊晓明显还是不太愿意,可能他对去医院进行检查本来就有排斥。不过,在何瑞修的坚持之下,他还是跟着120走了。在他走之前,何瑞修得到了他的许可,在这里再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来查明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室内的灵能强度依然很高,读数在80上下。不过,由于此前也有很高的灵能强度,是否是新有灵体进入而造成的,已经无法判断。
何瑞修理了理思路,决定按顺序对三个可能一一进行排查。
第一个可能,有人入室。他仔细地检查了门上和卫生间热水器附近的指纹,经过快速对比,没有发现除邵磊晓和自己之外任何人的指纹。之后,他将那绳子取下,准备回到鉴证署之后,从上面找一下脱落细胞的dna。另外,他还专门嘱付了120的医务人员,到医院之后,一定要对邵磊晓的血样进行速效麻丨醉丨药品的成份和代谢产物检测。
第二个可能,邵磊晓的精神因素。何瑞修查询了他的医疗记录,到目前为止,邵磊晓没有去过任何的精神病医院或诊所,没有诊断过任何类型的精神性疾病。甚至说,他到正规注册过的心理咨询机构的记录都没有。这个可能虽然基本能够排除,但是何瑞修还是让医务人员到时候对邵磊晓进行精神方面疾病的检查。
第三个可能,灵体作案。这将是一个最难检测的项目。何瑞修从室内的各个磁体部位上,再次检测了磁附灵磁波,待回鉴证署之后再进行灵磁波谱的检测。如果灵磁波谱之中,出现了与前面已经检测过的灵磁波谱有异的波谱,那便说明这室内进入了新的灵体,并控制了邵磊晓。
至于是怎么控制的,则还需要进行更细的调查。
何瑞修看了看王晴儿布在关键部位的这些灵符,有一大部分是用于驱避外来灵体的。实际上,在这些灵符的作用之下,新的灵体入室控制邵磊晓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不过,凡事不能过于绝对,现在还不能定论。
另外还有一部分灵符,是记录或者限制房间内灵体活动的。这些灵符之中,居然有两张略有破损,像是被从边缘撕开了一样。不过,这种破损极为细微,并不会影响到灵符的灵力作用,何瑞修判断,造成这种破损的力度应该很小,包括如果有一阵风,都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走出邵磊晓的家门,何瑞修发现在电梯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在楼梯间的上下两层拐角处也有摄像头。客观来说,这里的监控还是比较完善的。他找到物业,调取了事发时间段中三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
不过,从监控录像中来看,那时候并没有人从电梯或者楼梯出入这一层楼。若是有人进入屋子作案,那么只能集中在与邵磊晓同层的这三家之内。
回到楼上后,何瑞修直接走访了这三家。第一家是一对老年夫妇,从他们的身体条件看,别说把邵磊晓吊起来,便是走到邵磊晓的家里,都可能要气喘吁吁。第二家家里没有人,门把手上有一层灰尘,与物业提供的房主在外地工作,这里属于空闲房屋的情况相符。第三家家里是一个孩子和一个保姆,也是基本没有作案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