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飞机开始,何瑞修就数了人数。与航班记录的一样,人数上没有差别。而在监控之中,除了几个戴帽子或低头的,这些人之中,确实没有看见伍作为。
包括到下一个出口时,何瑞修一个一个地过了一遍,依然没有看见伍作为。
是他从什么地方中途离开了人流,绕到机场其他地方去了?但是,那样的话离开出口时,人数就会少一个。除非,有人替补上来,加上一个。
难道说,真的有人顶替?但是,什么人又能顶替?
飞行人员或者航班工作人员?
何瑞修立即让机场通知该航班机组到一处有监控的地方集合,与资料之中的人员进行一一对照。结果,机组的人员全部在位,没有人顶替伍作为离开。
何瑞修想了想,接通了李若凡的电话,想通过伍作为两部手机的定位情况来确认一下。李若凡很快给出了那边的监控结果,十二点二十分左右,伍作为的两部手机,都出现在了机场。但是十分钟之后,两部手机则都再次关机。在这期间,两部手机都没有通信记录。
何瑞修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十二点二十分左右打开手机,这可能是飞行过程中关机后的正常反应,但是为什么又关掉了?这十分钟之内,他在干什么?还是说,他是故意开一下手机,让何瑞修他们知道自己确实回来了?
正面找找不着,那就排除一下。何瑞修变了个思路,将两段监控视频拷贝到自己的平板电脑之中,联接鉴证署的数据库,通过航班乘客的资料,与数据库中的照片进行关联,然后对视频中的人员进行逐一的比对确认。
这个操作,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只要出了结果,就能将绝大多数的乘客从视频之中排除,剩下少数几个无法确认身份的重点怀疑对象。这样的话,至少排查起来难度要小得多。
刚刚下达操作指令,王晴儿就打来了电话。何瑞修苦笑了笑先开口,“这边进展不顺利。可能不是我们两个没有盯住,而是他确实不容易被盯住。”
王晴儿道,“我知道了。我这边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他的医馆关门了。”
“关门?”对于这个消息,何瑞修着实非常惊讶。“你是说,今天没有人,护士都没有了?”
“不止是今天没有人,可能从今以后都没有人了。”王晴儿的语气中带着丝许的失落,“我到达这里时,发现医馆的门紧闭,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写着即日起,医馆不再营业,既往的老病患也不用再联系馆长。之后,我打医馆的联系电话,没有人。再之后,我联系到了上次我们去他们医馆的那个护士。”
“那个护士说,昨天晚上,伍作为通知他们医馆将不再营业,并且给他们几个聘用的护士每人发了一笔解聘补偿,大概是一年的工资,三到四万不等。同时,他委托其中一个护士,打印了这个告士,贴在医馆门口。”王晴儿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
何瑞修道,“你确定不是那个护士自作主张?如果她与虎骨事件有什么我们没有查到的关联的话?”
王晴儿道,“不是她的意思。我要到了另外几个护士的联系方式,证实了这个说法。伍作为关了医馆,并且对每个人进行了补偿,每个人的补偿金都不一样。这么看来,伍作为是有计划的。”
何瑞修深吸了口气,“没错,有计划的。在他的计划里,一定是不能被我们发现,然后从此消失。如果是这样,那么嫌犯就一定是他。”
“我马上来接你。我们回鉴证署处理数据。”王晴儿说这话时,何瑞修就听出来,她已经在飞行具上。
看了看平板电脑的人员排查结果,进度只完成了百分之十左右。他一边等,一边又结合查看当时的监控录像,仔细回忆着当时的现场情景。
十几分钟后,王晴儿到达,何瑞修随飞行具回到鉴证署。对于那些人员的排查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识别结果却没有那么乐观。
因为戴眼镜,帽子,姿势和角度等原因,自动识别只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左右,尚有二十多人无法分辨,或者辨识率达不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基本要求而不能确定。
何瑞修将这些人员的截图一一排列出来,又在另一块大屏上排出这些人的证件留样照。有些人虽然电脑自动识别不容易,但是人工观察却相对容易不少,稍加对比,又有十个侧脸的人员被排除。
剩下需要确认的,只剩下十三人。
何瑞修以证件留样照和登记的身高体重年龄等基本信息为基础,一个一个地去更仔细地核对。再次排查出七个人后,剩下的六人,由于监控的角度和个人姿势原因,已经无法进一步确认。
恰恰,六个人之中,身高都差不多,体重上也相仿。六个人中,有三个女性。虽然这三个女性穿着上都比较容易看出性别,但是为了防止伍作为利用女性衣着特点作掩护,所以何瑞修和王晴儿没有轻易进行排除。
何瑞修在电脑上操作着软件,“我现在把六个人的衣着特征和输入,进行更广泛的监控调阅。从离开机场后的背影,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他们离开时所乘的车辆。两人乘地铁离开,两人有车辆接机,两人乘出租车离开。
地铁离开的使用地铁各站的监控,加上地铁到站时间,识别起来并不难。在出地铁站的时候,两个人的面部清晰地进入了摄像头视野,并且与乘客名单中的人员身份实现了吻合,直接排除。
私家车和出租车,通过交通的卡口的车辆行驶轨迹,也能够比较精准的判断去向。其中,私家车之中的一辆,在过一个卡口时,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员面部留下了清晰的影像,能够一乘客名单中的人员吻合,排除嫌疑。
另外一辆私家车中的乘客,在回到家中,进入小区停车场时留下清晰影像,嫌疑排除。
剩下的两辆出租车,则是行驶时间最长、距离最远的。两个人都坐在了车辆后座,所有卡口只能判断车辆去向,无法识别后座人物。
实际上,何瑞修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一号出租车上。虽然说,出租车上的两个人均为男性,但是二号出租车的人看起来年龄更大。
乘客资料显示,如果没有人进行替代,仅剩的两个乘客中,另一个应该比伍作为的年龄大十多岁。所以,一号出租车是重点跟踪对象。
不过,两辆车上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有一直在有意识地规避摄像头。两个人似乎对于如何避免被监控摄录都掌握了些技巧,并且运用得比较灵活。
一号出租车最终停在了距离金水湾别墅区五公里左右的一处居民住宅小区。虽然这里的条件比不上金水湾别墅区,但是也算是中高档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