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仪道,“看,看过。我喜欢古龙的东西。所以我记得这文字。我现在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你们过段时间再来找我。我脑子里很乱。可能我休息一下,能想到更多的东西。我会配合你们的。”
王晴儿点了点头,站起身,示意何瑞修跟她出来。随行的医生进入屋内,检查了任仪的各个生理指标,然后又调整了一下用药。他出来反馈说,任仪目前的状态应该还可以,但是毕竟这么重的伤才清醒过来,大脑的思维能力还有些受限。让他多休息一下有好处。
离开这里,王晴儿道,“奇怪了。这人居然有选择性的记忆。他能记得自己杀了妻子和孩子。”
“说明什么?说明入体的恶灵强度不高?”何瑞修并不明白王晴儿所指。
王晴儿摇摇头,“不,是说明这个人的记忆能力极高。他能记住一些自己所见的东西。”
“所以,他对看过的小说里的文字记忆也非常深刻,一听就反应过来了。可是问题是,他不记得涂鸦。涂鸦应该是恶灵的行为。那么恶灵为什么要用这句话来涂鸦?”何瑞修顺着王晴儿的思路分析,很快找到了一个疑点。
“也许是与小说有关系,比如,恶灵生前也酷爱这小说,然后出现了巧合?却感觉也不像是这么回事啊。”王晴儿慢慢叹了一口气,“总不能用各种巧合来解释我们所见的东西。”
“有没有可能,隐去的一入万马堂,休想回故乡,是故意的?比如,这三个人,加入过什么万马堂之类的组织,或者其他组织?”何瑞修的思路向来比较开阔,现在也是想到就说了出来。
王晴儿奇怪地笑了笑,“然后,连灵魂也被这万马堂收走了?切,你这想法听起来有道理,可是,像有这种能力的组织,我怎么会不知道?”
何瑞修道,“也对。我只是这样想想。”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赵伟臣冒出来了。他向何瑞修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与王晴儿进行了信息交接。完毕之后,王晴儿看看何瑞修,道,“有个人的嫌疑排除了。”
何瑞修很快明白了王晴儿所指,“你是说袁因。他的灵魂怎么了?”
王晴儿道,“转生了。死后没有多久就转生了。这样一来,也就排除了是袁因的灵魂,回来带走自己爱人和孩子的可能。如此一来,案情就更复杂了一些。其实我原来还是挺希望是袁因搞的鬼呢。”
何瑞修道,“我也希望。但是希望破灭了。嗯,等下。”
他接起自己的电话,挂断之后,看着王晴儿,“任仪说想和我们再继续谈谈。”
王晴儿这时倒是有些意外,“呦,他居然还挺主动的。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想起来了,想告诉我们?”
何瑞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希望是这样。走吧。”
病房之中,任仪还是刚刚的那咱状态。见到王晴儿和何瑞修进来,他主动开口道,“我为什么会杀他们?是因为我中邪了吗?”
王晴儿对这个说法,目前还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虽然现在有恶灵入体的灵印作为证明,但还不能断定恶灵就是作案的元凶。特别是,万一是任仪本身就想杀他们,恰恰又有恶灵入体了呢?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王晴儿很是谨慎地说了这一句。“你为什么这样问?”
任仪苦笑了笑,“因为我知道,在我自己清醒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杀他们。这是我自己立过的誓。虽然说,我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是我的,凤玲玲也并不爱我。我也知道,她和几个人都有关系。”
任仪能这么说,何瑞修和王晴儿倒都是心里一阵奇怪。两人对视了一眼,王晴儿转过头去问任仪,“这些你都知道?但是,这和你不杀他们有什么关系?在犯罪心理上来说,越是如此,越是能让你形成犯罪动机。”
任仪道,“你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我不杀她们,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活得快乐。”
他这么说,何瑞修心里更是疑惑了。这又是什么说法?自己的女人出轨,他还活得快乐,这是心理变态么?
王晴儿当然也是这么想。“那,把你知道的东西给我们细说一下。”
任仪道,“嗯。我认识凤玲玲的时候,她刚刚大学毕业。其实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缘份。我们一起找工作,一起投简历,然后居然一起被通知面试。那时候,那个公司恰好只招两个人,而去面试的又只有我们两个人。本来我们以为,是可以双双顺利入职的,结果却双双落选了。”
“可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让我们居然长谈了一回。从那之后,我们两个的交往就渐渐多了起来。在交往之中,我发现我爱上了她。但是,她似乎始终有一个心结一般,对我虽然也有意亲近,却是始终像隔着一层面纱一般。不过,因为我爱得疯狂,加上都是在这个城市之中的陌生来客,我们的关系还是慢慢升温了。”
“不过,后来有一件事,改变了她对我的看法。她的母亲,患有尿毒症,肾功能衰竭,除了进行肾脏移植手术,别无他选。而在复杂的配型之中,器官库之中有一个人的配型得到了吻合。其实完全巧合的是,这个人就是我。”
“凤玲玲那时候只知道,她的母亲能进行肾脏移植了,却并不知道库中的人是我。我签订协议,将自己的器官捐出去,但是前提是在我出现意外的情况下。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完全健康的人,即使能配型,常理来说,我也不可能随便捐出自己的一个肾脏。”
“我自己是知道有人和我配型成功的。我也知道那是凤玲玲的母亲。那个时候,我身陷爱河之中不能自拔,每天只是在想怎么多给凤玲玲做些事情,多给她付出一些。经过了几天的思想斗争,我决定献出一个肾,救她的母亲。但是,我没有告诉她。”
“我假借我要出去一段时间的理由,捐出了自己的肾脏。凤玲玲的母亲得以手术,术后恢复也不错。我基本康复之后才回来,但是可能是由于母亲疾病让她想了更多事情的原因,也可能是我离开一段时间后两人感情自然降温的原因,没过多久,她提出我离开我。我那时候感觉天都在蹋下来了,虽然经过了多种努力,最终也没有能够挽回。”
“凤玲玲执意离开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既然爱她,就放她走吧。可是没过多久,我又发现,我不能没有她。我觉得我爱她太深,我把自己的器官都给了她的母亲,我从我生命之中拿出了一部分给了她,我怎么能离开她?我觉得我自己不能。她也不该这样离开我。于是,我又找到了她,把肾脏的事情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