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仕在利用这些店来洗钱,洗他盗史得到的收入。他自己的管理水平可能未必有那么高,但是有盗史的收入在里面,洗出来的利润自然就高于了其他店。
由于此前已经由警方事先联系过,方仕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何瑞修和王晴儿。见到他们的第一句话是,“你们来了。”
王晴儿也不墨迹,直言道,“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
方仕点了点头,“为了潘伟而来。”
王晴儿道,“没错。我们从他的妻子那里,得知了花落水的事,也弄清了潘伟生病的部分事实。我们来找你,是想知道真正的前因后果。因为彭月华说,潘伟和你说起过这事,而你,那时候断定了他是中邪。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信息,来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可能你并不知道,在潘伟死后,有四个接触过他的人染病,其中一个病死,而且出现了第三代染病者。”
方仕目光之中显然有些吃惊。“居然会这样?我怎么一直没有听说?”
王晴儿道,“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是在我们掌控之中的案件了。并且,虽然前面几个染病的人我都已经治好了,但是实不相瞒,想治好一个染病的人,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并且效率极低。假如,我们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结果很可能会造成大范围的扩散。那时候,可能会是人类的灾难。”
方仕苦笑了笑,“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其实,我那时看出他是中邪,可是我也并不太清楚会有什么后果。我只是略通阴阳,或者说是半通不通吧。潘伟的病,实际上,最大可能的原因是一把刀。”
王晴儿眉头皱起,“刀?但凡凶物,刀向来是比较难缠的东西之一。此物煞气很重,也极为邪门。”
方仕听完却道,“你有所不知,从我的观察来看,倒是不是因煞气而起。如果是因刀煞而起,潘伟开始的病症不会那么温和。我倒是觉得,是沾染了其他的灵异之气。”
王晴儿对方仕的说法似乎比较赞同,“嗯,也有道理。那是把什么刀?”
方仕道,“子鲜之刀。”
王晴儿有些没有听明白,“什么刀?”
方仕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可能没有听过。这把刀,其实是和一段典故相关的。公子鱄守信不食卫粟,你们应该听过吧。”
王晴儿这时转头看了看何瑞修。何瑞修对此也没有什么印象,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方仕道,“没听过也正常。毕竟你们并不是研究历史的。这段典故,说来就话长了。周朝周成王即位后,发生了三监之乱,周文王的嫡九子康叔封参与平定叛乱,因功改封于商代故都朝歌,建立了卫国。这个国家立国后延续了九百零七年,传了四十一代君主,是生存时间最长的周代诸侯国,也是众多姬姓诸侯国之中最后灭亡的国家。到了春秋时期,有一个国君上位,历史上称为卫献公。这是一个比较有传奇色彩的国君。”
“他的为人和行政到底如何,我们不去评价,只说和潘伟研究相关的事情。卫献公十八年,也就是公元前559年,卫献公交代大夫孙林父和宁殖不要吃早饭,都前去待命等召见。可是他自己却忘了这事儿,到园林里去打猎大雁去了。到傍晚时,两位大父饥饿难奈,从一个侍从处得知卫献公的下落,于是找到了园林里去,结果卫献公就穿着猎装跟他们说话。这实际上是非常不尊敬人的行为。”
“两位大夫愤怒了。同时,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情,激起了二人的反抗之意。没过多久,孙林父将卫献公逼出了卫国,之后两人又立了卫献公的弟弟公子秋为国君,这个便是卫殇公。”
方仕对于那段历史非常熟悉,继续说道,“卫殇公即位之后,孙林父、宁殖两人之间也出现了矛盾。宁殖在临死前,对其子宁喜说,赶走卫献公是孙林父的主意,并非是他的本意。但是现在人人都说是孙林父和自己合伙干的,自己总感觉背了个黑锅。他希望死后,儿子宁喜能够帮助卫献公复位,这样也算是还了九泉之下的他一个清白。”
“周灵王二十四年,卫献公让一个下属私下里给宁喜带了密信,其中内容是说,如果你能让我回到卫国,而不是像你父亲那样把我赶出去,那我回来之后,卫国的国政治理,都让你来做,我主要保留这个名分并且主管祭祀。宁喜本来就一直记着父亲的嘱托,现在更是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地占据了,而且如果卫献公回来,还让他执政,所以暗自窃喜。”
“但是,这个宁喜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知道,这不排除是卫献公为了回到卫国而用的诡计。所以,必须要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才能保证自己的既得利益,甚至说是人身安全。他觉得,有一个人能作为中间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他说的这个人,便是公子鱄。”
“公子鱄便是子鲜,是卫献公的弟弟。他一向为人信誉极好,名望非常高,得到天下人的敬重。宁喜想把他搬出来作为一个让自己安全无忧的大靠山。所以宁喜向卫献公回话说,这是国家的大事,我宁喜一个人,说了不算,也不能服众。卫国最推崇子鲜了,如果他能亲自来当面定下契约,那这事儿才能有谱。”
“信送回卫献公之处后,卫献公见宁喜没有拒绝,只是提出了条件,大为欢喜,忙找自己的弟弟子鲜,说,我要回国去这事儿,全得靠宁喜支持,他既然提出了条件,你就帮哥哥跑一趟吧。子鲜当时也答应了,可是却一直没有动身。”
“卫献公着急,几次催子鲜。子鲜这时候才说,哥呀,天下没有不管政事的君王,你说让宁喜负责国政,等你回到国家,早晚会后悔的。这样一来,我就是失信于宁喜了,这对于我这个以守信为口碑的人来说,可是难以接受的事。”
“卫献公劝子鲜,说他自己现在躲在这儿,本来就和不管国政没有什么两样,这不也是过得不错吗?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家吧。如果回去之后,我负责祭祀先人,可以恩泽子孙后代,那我也就是无憾了,怎么可能食言累及子鲜呢?”
“子鲜听卫献公这样说,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还是答应了,去见了宁喜,和宁喜定下了所谓宁喜主政,献公祭祀的约定。宁喜说,你要是能保证说话算话,那今天咱们这事儿就定了。子鲜当时就指天发誓,我要是说的这话实现不了,我就从此再不回卫国。”
“宁喜这时候说了一句话,说,子鲜之誓,重于泰山矣。然后,子鲜便回去了。献公也是得以归国。不过,就像是子鲜那时候所预料的一样,好景不长。卫献公对于宁喜的专政逐渐不满,终于有一天,授意公孙免余,杀了宁喜。”
“宁喜死后,子鲜抱着他的尸体大哭,说不是宁喜失了信,而是他有失信于宁喜,现在已经没有脸面在卫国呆下去了。之后,子鲜带着妻儿老小就要离开。卫献公派人挽留他,他没有留,离开了都城。后来,卫献公又派人去追他,想要他回来。双方见面之后,子鲜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来的人又死缠不放,子鲜作出了一个比较让人惊讶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