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何瑞修手持灵能探测仪，依然站在船头处。

就像是王晴儿预计的一样，灵能开始有缓慢的增加，走出一段距离后，出现了明显的减弱。这种减弱是非线性的，直到到达某一点，再向外走，灵能又呈线性减弱。

“回到刚刚那个点附近。”王晴儿手中已经取出了锁灵符，“非线性减弱，是因为灵能在消耗。而线性减弱，则是灵能的发散。换句话说，灵魂的头部到了刚刚那个位置，就没有再向前移动过。”

何瑞修对这些很容易理解，但是冯坤听起来却是有些半知半解。王晴儿也不向他解释，到了位置之后，将锁灵符向空中一扬，瞬间燃尽。

可是在这附近，根本没有任何灵碎片。

王晴儿微微皱起眉头，又取出灵纹显影剂，在这里喷洒之后，很明显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灵纹影像出现。

没等王晴儿说，何瑞修拍下了这个灵纹，并将它发送到王晴儿的手机。王晴儿收到后，使用软件先做了一个初步对比，然后眉头便微微皱起。她转向何瑞修，像是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怎么会……”

她这时候想到船上还有冯坤，没有再往下说，而是对冯坤说道，“我们回总局。”

上岸后从船上离开，进入飞行具，王晴儿才说道，“刚刚我说奇怪，不知道你是否理解我的意思。你拍下并发给我的那个灵纹影像，初步判断与我们在两个灵打斗的位置上找到的灵纹影像之一是相同的，换句话说，可能是被砍掉的灵魂的头形成的灵纹。但是，在我们最后确定的点，却没有发现灵碎片。这不太合常理。灵纹都出现了，灵体碎片怎么会没有？就算是灵碎片随着灵能减弱而消亡，也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消亡的。在这样的几个小时内，我们理论上应该能发现灵碎片。”

何瑞修也在想这个问题，“那你的意思是，灵魂的头消失了？”

“或者被带走了。”王晴儿道，“报警的人不是说，被砍的灵魂主体部分被带到了八角塔么？那会不会，那个行凶的灵体，再次折回，又拿走了头部？”

何瑞修并不对这个猜测发表任何看法，“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个灵体砍掉另一个灵体的头，还要想办法让普通人看见，目的是什么？制造恐慌？还是其他目的？”

“如果是想引我们来呢？”王晴儿说得很认真。

何瑞修微微一惊，“为什么？”

王晴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有很多，比如，想让我们去调查八角塔。比如，想杀我们。总之，很多可能。我们先回去看看李若凡那边有什么进展。”

回到总局时，冯坤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王晴儿对冯坤的热情似乎并不怎么买账，有些冷淡地问，“李若凡回来没有？”

冯坤却是对王晴儿的态度什么也不挑，依然是面对微笑和声细语地道，“还在问讯室。她把所有能联系到的报警人全找来了，现在可能是倒数第三个了。”

王晴儿“嗯”了一声，“带我们去看看。”

问讯室中的李若凡特意换上了一身警服，以减少那些报警者对于事件严重性的猜测。她所问的问题都是很简单的，没有诱导性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前面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后面这几个人，她问得很快，关于那些鬼魂的样子之类，几乎是不怎么关心，但是对于鬼魂出现的位置，却是问得很仔细。

问完最后一个人，等那人离开之后，李若凡脱掉警服，小心地叠地，整齐地放在问讯桌上，然后才出了门。王晴儿已经迎上去等她，一见面便直接问，“如何，有什么发现？”

李若凡道，“从开始报案，到我们来之前，一共出现了14名报警者。首先，这些报警者的报警时间，集中在一天，具体来说，天亮之后，到我们到这里之前。我们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报警者。”

“第二，这些报警者所见的内容类似。基本上，都是湖面浮出两个灵体，其中一个带着刀，用刀削掉了另外一个的头，之后将没有头的灵体拖入了八角塔。而被削掉的头，会向岸边移动，请求帮助。”

“第三，从目前我问的情况看，这些人都没有在事前或事后出现什么不适感，身上的灵能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处于正常的水平。我让这里的法医抽取了他们的血样，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比如丨毒丨品或药物。”

“第四，这些人之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串通报案的可能性几乎为0。至于他们是不是到过同一个地方，或者吃过同一种食物，以及有其他的可能会造成可见灵体的因素，目前仅通过问讯还无法判断。”

“第五，当他们能见到灵体时，他们身边的人并不能见到。而且，这些人此前也没有见到灵体。在我问讯时，还在身边故意放了一个灵体，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觉。我所问到的有价值的，就是这些了。”

王晴儿这时转向何瑞修，“说说你的看法。”

何瑞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很认真地回答道，“我觉得，至少有x个推断。”

“第一，所有的报警者都出现在我们到来之前，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想引我们前来，当然还有可能是我们到来之后，作案的灵体发觉了异常而不再作案。”

“第二，通过我们到现场对灵纹和灵能的检测，说明报警者所见基本是真实的。他们确实是见到了灵体。”

“第三，一定是有某些共同的原因，造成了这些人能够看见灵体。并且，这些人只在那两个灵体出现的时候见到了灵体，其他时间都没有见过灵体，更能说明，他们见到灵体这件事情，可能是被故意安排的或者是被人操纵的。”

“第四，这些报警者，是在不同时间见到的灵体杀戮。如此说来，那就应该有14个灵体被砍掉了头。可是，可是问题在于，我们追踪灵体头这种大的灵碎片时，能确定最终它的所到地点，可是却找不到它的下落。这14个头到底哪里去了？”

“没想到你的思维真的这么严密。”李若凡很平静地夸了何瑞修一句，“我之前根本就没发现。”

何瑞修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没说什么，王晴儿抢了一句，“是，这小子的思维很不一般，推理也很不一般。他干这一行，其实算是干对了。只不过是现在个人的对敌能力还弱点儿。”

李若凡点点头，“那就要靠你好好培养了。你们那边如何？说来听听。”

王晴儿道，“我们确认了现场，发现了灵纹，证实了灵体出现的事实。但是，灵纹我这里还没有处理。其他的，就像是何瑞修刚刚提到的一些一样。但是我们还没有去八角塔调查，因为天快黑了，去塔中调查不是很方便。”

何瑞修道，“晚上的时间，我们可以先分析一下灵纹，看能不能找到线索，然后再让这里的丨警丨察帮我们筛选一下那14个报警者的信息。明天一早，不如我们就去八角塔。”

“那叫冯坤过来吧。”王晴儿显然心中在想着什么事儿，说话时多少有些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