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陈风也没时间去理会那些闲言闲语,他急切需要将消息传递给耗子。
“疯子,我是宏风贸易的法人,一会无论对方说什么,你就直接说你不知情,你只是参股,不参与实际运营。”
趁着众人有些松懈,柯宏泽偷偷凑过来陈风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意思?你小子想干什么?”
陈风急了,上前就抓住柯宏泽的衣领怒道。
“什么干什么,对方明显设了局,我们俩不能同时栽了。”
柯宏泽瞄了瞄眼前的警员说道:“你脑子好使,出去了能救我,我出去了没半点作用,就这么办。”
“去你妈的,我陈风还没有让兄弟顶雷的习惯,不干。”
陈风碎了一口。
“疯子,事到如今别犟了,记住我的话……”
“干什么呢?禁止沟通交流,不许串供……”
柯宏泽话还没说完,就被随行警员强行分开了。
“记住我的话……”
远远的,柯宏泽不断用嘴形看着陈风嘱咐道。
为了防止嫌疑人串供,最终三人被分开三部车带走,到了市局后又被强行分开审讯。
其他两人被带去哪里,陈风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一个十几平方的小房间。
跟电视里播放的中间有张桌子,桌上有个强光灯,壁上有个超冷空调,墙上有块镜子,镜子另一面有人在盯着自己审讯的环境不同。
小房间墙上有一面警徽,中间摆了一张铁制椅子,椅子上有手铐和脚铐,椅子正前方是一个审讯台,此时三名警员正端坐在审讯台上翻阅着资料。
对方倒还算是客气,没有要求陈风坐到铁制椅上,而是另外搬了一张木椅给陈风坐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风。
“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
审讯一开始,最左边一名穿着便服的年轻男子就开始对陈风询问各种问题。
正中间一位明显官阶要高一些,他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陈风的表情和姿体动作,那眼神犀利而深邃,就像蛇的眼睛一样让人觉得心寒。
最右边的一位负责记录,小房间很安静,啪啪啪的键盘敲击声十分清脆。
“陈风,30岁,彭城人,家住横江北路御景花园……”
对于无关紧要的问题,陈风一一如实回答。
“你跟宏风贸易有什么关系?”
话风一转,警员开始进入正题。
陈风顿了一下,他原本想直接回答自己是公司发起人兼实际控制人,可话到嘴边,他犹豫了,他突然想起了临出公司大门时柯宏泽的嘱托。
如实回答?万一跟喇叭的口供不一,岂不是弄巧成拙……
按照喇叭的交代将公司直接跟自己撇清,选择置身事外争取保释机会去外面跟对手周旋,再伺机救出喇叭?
无疑第二种方案是最好的结果,可要让自己出卖兄弟,拿兄弟的安危作为赌注,陈风实难启齿。
一时间陈风陷入两难之间,他紧咬着牙齿,呼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问你话呢?”
警员对陈风的表现很不满意,啪的一声拍响了审讯台怒吼道:“你跟宏风贸易究竟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不就是字面上的关系咯?”
陈风微笑着耸了耸肩淡淡回答。
“你什么态度?”
对方怒了,怒气冲冲地训道:“你知道这次的事件有多恶劣吗?国家对违禁品的判刑是很严重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情节严重足以重判……”
陈风看着对方,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选择沉默。
“你不用选择沉默,我们已经当场抓获,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即便你不承认,我们也可以将你移交法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
看着陈风油盐不进,对方开始威胁着陈风。
陈风依旧闭目冥神,闷声不吭。
“你还年轻,有没有想过这是什么结果?这样做有意义吗?”
此时中间的领导警员看着威胁没用,开始转为诱导:“如果你肯配合,交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供出其他同伙,我们可以帮你转为污点证人,从轻发落,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为老婆孩子考虑。”
事实上对方的话对陈风的心理还是有很大促动的,尤其是想到了家里的父母,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陈风的心揪成一把,跟煎熬似的难受。
“在我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也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陈风缓了会劲,咬着牙睁开眼睛看着对方:“我只能回答这件事跟我们无关,跟宏风贸易无关,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
此话说完,陈风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妈的……”
接连两小时,陈风真的一直保持沉默,无论对方是威逼利诱还是好言相劝,总之他就是一个态度,什么都不说。
对此,对方也是十分无奈。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陈风的内心越来越焦急,他不清楚柯宏泽和白灵儿如何了,不知道对方面对审讯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家里的老婆孩子是否得到消息,是紧张还是害怕,是担忧还是慌乱,还有公司是否乱成一锅粥,耗子又能否及时应付即将发生的突发事件……
这里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手机,没有通讯,仅有的只有四面墙壁,如果不是因为外面还有诸多麻烦缠身,陈风反而觉得是一个让心灵暂时安宁的“好去处”。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此时的他,手足无措,他能做到的,就是无条件相信别人,相信彼此。
房间异常地冷,陈风临出门时候也没穿多少,贼老天似乎故意抓弄似的,冷得出奇,他冻的手脚发麻,恍惚中都感觉自己有些发烧,脑壳如同战鼓敲击般生疼得厉害。
没有时钟,陈风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或许是内心焦急,此时的他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而对方在多次审讯无果的情况下,也索性采取了独禁方式。
在陈风困得实在不行,迷迷糊糊即将睡着的一刻,伴随着“哐啷”一声,房间门被人打开了。
陈风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甩了甩发昏生疼的脑壳,缓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来人。
“陈风,起来吧,有人来接你了。”
此时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员对着陈风冷冷说道。
“有人接我?什么意思?”
陈风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对方没有多余的话,简单明了地说明了结果。
“可以走了?怎么突然又可以走了呢?”
陈风皱着眉头不解问道:“警官,究竟咋回事?能否告知一下。”
“呵,这就怪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出去不出去,啰里八嗦问个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