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着现场起伏哭声,又见连坐在身边的格丽斯竟也隐隐有流泪征兆后,约翰不禁哑然,继而理解了同伴心境,是啊,格丽斯虽和自己一样是警查,可对方终归是女人,面对无法解释的恐怖现象,相较于男性,女性抗压较差的劣势确实能显露出来,除非能解决问题……可是,可是解决不了啊!
天知道那频繁发生的睡眠死亡是怎么回事,又天知道那百米限制是何人所为?难道真是魔螝作祟?有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将巴士盯上了?
如上所言,由于现实情况和过往理念发生了矛盾冲突,约翰茫然了,他那坚持多年的科学观点正摇摇欲坠,在一件件没有逻辑的死亡案件中行将崩塌,好在他整体还算镇定,于是,待随手拍了拍格丽斯肩膀作为安慰后,受某股思绪促使,约翰转过脑袋看向后排,一看之下,约翰愣住了。
入目所及,就见那群东方人目前没有呆坐,没有茫然,没有像其他乘客那样茫然无措,而是不知何时聚在了一起,目前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约翰你在看什么?”见同伴一直回头注视车尾,强忍惧意,格丽斯面露不解好奇询问,至于约翰……
“没事,你先在这戒备,我过去找那伙人谈谈。”
可能是观察期间隐隐看出了什么,随口回应了对方一句,怀揣着些许问题,男人起身离座走向车尾。
同一时间,车厢后排……
依旧是熟悉的人员汇集,仍然是惯用的群策群力,不错,随着巴士恢复行驶,无需任何人提醒催促,执行者就已经自行汇集车尾商讨问题,不过相较于之前,这次汇集有所不同,具体有两点,第一,在赵平的摇头阻止下,陈逍遥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捏晕黑人,而是任凭那名叫加布里的黑人毒贩在旁倾听,对此,别说陈逍遥一时愕然有点看不懂了,就连对细节观察向来擅长的程樱都看不出男人意图,一时间,除新人外,但凡资深者都本能心生狐疑,看向赵平的眼神大多费解,可惜他们得不到答案,因为他们了解赵平,深知眼镜男只要不想说,那么任谁都无法让其公布答案,无奈之下,众人只好作罢,倒是汤萌在得知赵平允许黑人旁听的消息后神色有异,期间不时偷看男人表情。
至于第二点不同……
不知为何,何飞没有参加这次讨论,而是单独坐在离众人稍远后排靠窗位置,目前正手持人偶低头不语,貌似在想些什么。
先不提何飞为何不参加讨论,事实上就算他不参加,赵平也已经把事情分析的明明白白。
“首先可以肯定我们确实抗不住螝物催眠,哪怕察觉到睡意来袭都没用,从陈逍遥曾动用道法都无济于事这点就能轻易判定,既然抗不住催眠,那我们目前就只能被动挨打,放任螝在巴士理肆意屠杀,直到把包括我们在内的整车人屠戮殆尽。”
扶了扶鼻梁金丝眼镜,赵平面无表情公布真相,他倒是处变不惊的冷漠淡定了,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淡定,果然,在听完赵平那言辞肯定的分析总结后,彭虎不淡定了,当场和挤在身边的李天恒一起表情大变,旋即如说好了般异口同声询问道:“没办法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定了!?”
面对两人那相差无几的惊慌质疑,如换成何飞的话,大学生肯定会话锋一转随之安抚,毕竟这种时候安定人心最为主要,就算实际情况真是这样,为防恐慌蔓延,何飞也势必会想尽办法谈及希望,然而遗憾的是,众人这次面对的不是何飞,而是赵平,一个总会有意无意制造恐慌的家伙,结果可想而知,彭虎两人询问刚落,眼镜男便直接了当点头肯定道:“嗯,你俩说的没错,咱们死定了,毕竟这只螝杀人手段过于诡异,诡异到无解程度,如果不出意外,咱们任谁都不可能活着看到明天太阳。”
噗通!
什么叫不把人吓死誓不罢休?这就叫不把人吓人誓不罢休,见眼镜男斩钉截铁扬言必死,陈水宏红当场瘫软,一屁股瘫坐地面,由于身肥体胖加之动作突然,胖子除自己瘫坐外,随带把相邻身侧的陆成冰都一起撞翻,至于本就惧意满满的蒋丽晴则干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被赵平的分析结论硬生吓晕,若非汤萌及时扶住,女人十有八九会随车体震动中滚出老远。
“喂!丽晴姐你怎么了?醒醒!”
先不提汤萌正如何替女人紧掐人中意图唤醒,右侧,作为最先提问的两个,不管是彭虎还是李天恒,二人被气炸了,双双被眼镜男那极似故意为之的回答给堵的脸暇涨红,尤其是彭虎,看着赵平那万年不变的淡定模样,光头男脑门冒筋嘴角抽搐,继而手指对方似欲说话:“你,你,你……”
“等等!”
忽然间,就在彭虎被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时,貌似从眼镜男话语中听出了某段隐藏意思,一侧,程樱眉头微拧顺势张口,在按下彭虎手臂的同时盯着赵平试探问道:“你刚刚好像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死定了对吧?那么我是否能理解为有意外发生的可能性?若真有意外发生,你嘴里的意外指的又是什么呢?”
不愧是观察细密的职业杀手,就在包括彭虎在内的其他人纷纷被赵平或吓到腿软或气到恼火时,程樱抓住了问题重点,重点在于赵平在刚刚的分析总结中藏了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意外。
至于意外到底指什么……
“三方面。”
听完程樱的问题,赵平眼睛一眯的同时伸出三根手指,嘴里不紧不慢淡淡解释道:“我将意外划分为三个方面,也就是说有三种可能可以让我们避免团灭。”
“三种可能吗?说说看。”得到对方肯定答案,程樱不疑有他随之追问,赵平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第一种可能我将其称之为反制,或许在随后时间里我们会发现螝物弱点,只要掌握了螝物弱点,届时我们就能根据其弱点进行有效防御或干脆反制,哪怕我们无法消灭那只螝,可螝也一样办不到消灭我们,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最次也能通过僵持方式拖延时间,硬撑至任务结束。”
其实赵平说的这点不算什么新鲜玩意,说白了就是防守反击,以往任务时执行者就曾多次采用此类方式对抗螝物,很多时候也确实能从螝的一次次攻击中发现对方特点甚至找到对方弱点,这次虽是旧事重提,可归根到底终归有一定可能性,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方式虽有效果,可也同时存在着较大缺点,缺点很明显,那就是伤亡注定很大,毕竟被动防御等同被动挨打,在螝一次次的攻击袭杀中,天知道期间到底会死多少人?
所以很自然的,听完赵平的第一猜想,程樱轻点其头不置可否,围拢周遭的其他人也差不多反应相似,见状,同样心中有数的赵平没有墨迹,稍微一顿便立即谈及第二可能,然奇怪的是,说是继续阐述,可在阐述之前眼镜男却目光转移,视野投向对面,看向那名正被彭虎抱在怀里的昏迷少女。
受其影响,人群做出相同举动,纷纷看向少女,注视期间,部分人若有所悟,其中又以陈逍遥理解最为透彻,果然,仅仅只看一眼,陈道士便好似明白了什么般一边摸着头发一边转向赵平出言试探道:“咦?莫非赵前辈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