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一个月,他得知可以自己接活,他就开始跟同行打听怎么接活,怎么与对方联系等等的问题。
没多久,他便吃透了这里面的道道,后来开始接单。
一开始,他只敢接小单,后来他发现没什么事情之后,开始接大单。
为了赚钱,没有人接的单子,他全接了。
当郑圆圆大学毕业之后,他就把她接到自己所在的城市,两人向往着美好的生活。
但当她得知他做的是造谣的事情之后,并不开心,甚至劝他不要在做了,他没有听,只觉得她不懂。
这几年,他因为造谣的事情被抓过,也逃过,最后不得已只能回老家躲着。
郑圆圆劝他放弃,但他知道,他早就无法放弃造谣了,因为这个给他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一种畅快感,而这种畅快感,是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受到的。
也许是长期的压抑,也许是长期的煎熬,也许是长期的崩溃,使得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他甚至想过,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世界末日,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死掉。
仇恨的心态,早就毁了他,而他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造谣,在他看来,更像是丨毒丨品,无形的丨毒丨品。
一旦触碰,就会上瘾,并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
造谣,难道不就是丨毒丨品吗?
朱振上瘾了,他真的十分的喜欢造谣之后的畅快感,只是完事后,他会觉得十分的恐惧,他害怕看到丨警丨察,害怕丨警丨察突然找上门,也害怕突然收到法院的传票。
这么多年,他的精神早就有些不正常了。
或许,以现在的他,被送去精神病院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海里满是之前做的事情的画面,他不由得累了。
这么多年,他总是像个小偷一样的去造谣,害怕着光明,甚至见到太阳都会躲着,因为他恐惧着,害怕着,他害怕太阳会把他内心深处的恶照射出来,被别人看到。
他闭上双眼,痛苦的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他听到了敲门声。
他身子一震,睡意立刻全无,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里很乱,就像是马上就要出事了一样。
这种感觉以前他有过,是在被抓的时候有的。
听着敲门声,他的心怦怦直跳。
难道是丨警丨察?丨警丨察怎么会来?
他立刻想到了张研江,难道是他报的警?
他下了沙发,站直身子,听着门外的敲门声,他害怕极了。
如果外面真的是丨警丨察,怎么办?如果自己不开门,他们会不会就翻进来?会不会把防盗窗给卸了然后进来?
如果开门了,丨警丨察肯定会把自己给抓走,自己肯定不会像上次那样幸运只是被拘留几天。
“阿振,你在家吗?”他正在往坏处想着,突然门外的人停止敲门,而是说起话来。
这个声音他熟悉,这是村长的声音。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自从他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全村里的人都见他有多远离多远,但唯独村长不这样,还屡屡帮他。
逢年过节的时候,村长还总是会给他送吃的,对他很是关照。
“我……”他刚想说在家,但刚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村长会来这里?一般时候村长不会来他家,只有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会过来,但前两天村长刚给他送了一箱苹果,按理来说,村长不会这么勤给他送东西,而是会隔一段时间。
他来到堂屋的门旁,想要听听外面还有没有别人,但听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听到。
“咣当,咣当。”敲门声又响起。
“阿振。”村长的声音从传进他的耳朵里。
古怪。
村长一般不会这么敲门的,更不会在他没答应下敲这么久的门。
他悄悄把堂屋的门关了,然后把门从里面锁死,之后把窗户也彻底锁死,把窗帘拉好,进了卧室里,把门反锁死。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他脑海里想的都是丨警丨察把他抓走怎么办的问题。
他不想坐牢,也不想成为囚犯,他为了生活选择造谣错了吗?为什么丨警丨察要跟他过不去?
他一直不明白这个选择到底哪里错了。
“阿振,你在家吗?”村长的声音隐隐从外面传来。
他没有理会。
此时,他的身子在颤抖着。
他脱掉了鞋,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希望敲门声赶紧停止,希望村长赶紧离开,希望一切都恢复平静。
不知过去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停止了,村长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门外安静下来。
他啰嗦的把被子掀开,听着外面的动静,安静的可怕。
他起身,发现脸湿乎乎的,他用手一摸,原来在刚才不知不觉间他哭了。
他下了床,发现整个身子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想洗个澡,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还没有出卧室两步,他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响起:“就在这弄开窗户吧。”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然后便慌忙进了卧室,再次把房门锁死,之后没有在躺在床上,而是钻到了床下。
没多久,他听到了动静,他知道,外面有人正在用工具弄开防盗窗。
那些窗户锁死了吗?他想到了这个问题,但现在不能出去看一下,不然他肯定得玩完。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离开这里,后悔与张研江他们纠缠这么久,后悔一早没有离开这里。
感受着地板的凉意,他感觉整颗心都冰凉着。
“啪。”他听到了防盗窗被打开了。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用工具毁坏窗户上的玻璃。
“啪。”又是一声响。
他知道,玻璃开了。
然后,他听到有人从窗户里进入家中的院子里。
之后,他听到有人拧了一下堂屋的门,见锁着了,就离开了。
他听到有人又进来了,然后上了楼。
没多久,他听到有人下来的声音,然后打开了大门。
他房间里放着大门的钥匙,还放着堂屋的钥匙,以及卧室的钥匙。
他感觉大事不好,毕竟如果用钥匙从外面打不开门,傻子都知道门从里面上了保险,这就意味着里面一定有人。
他后悔了,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
他想起身把保险打开,但保险打开会发出声音,如果外面真的是丨警丨察,他们肯定能听出这个声音是打开保险锁的声音。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他听到从门外进来几个人。
“章队,没有找到人。”他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然后说道。
“仔细搜索,务必把人找到。”
“是。”
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以及在楼下的脚步声。
听到他们的对话,朱振确定了来的人就是丨警丨察。
他听到有人试图用钥匙打开堂屋的门,结果没有打开。
“章队,这门打不开。”
正在他万分紧张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振,我知道你还在里面,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出来吧,只要你出来自首,我就愿意等你。”
这个声音,是郑圆圆的。
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