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你好奇怪啊,妈妈,我都说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欧阳雪一边说着话,一边放下手,在下面使劲挥了挥,显然是示意吴琼赶紧到别的地方去藏。
吴琼蹲着身子,跟企鹅一样,朝着另外一边的沙发后面挪动了起来。
而后就见到欧阳雪将镜头对准了方才吴琼躲避的地方。
欧阳雪继续说道:
“你都看到了吧,根本就什么东西都没有嘛。”
“嗯,算算时间,你阿姨应该快到了,你去门口看下。”
“什么?”
欧阳雪惊讶的喊出声来,随后就听到——【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
吴琼抬起头,一脸【不是吧?】的表情,然后欧阳雪赶忙说道:
“好像来了,我去开门,挂了!”
也没管妈妈回答,欧阳雪直接就挂断了手机。
随后门口又传来了门铃响的声音。
【叮咚】
“来了!等我换衣服。”
欧阳雪对着门口喊了一声,然后赶忙对着吴琼小声说道:
“等下我把阿姨带到房间,吴琼你悄悄跑。”
吴琼点了点头,跟做贼一样。
欧阳雪则是走到了大门口的地方,然后打开了大门。
紧跟着就听到了有人走了进来,听声音是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哎呀,小雪你现在才开门呀,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这个中年妇女的语气和发音,跟欧阳雪和她妈妈的普通话完全不一样,听上去好像是哪个地方的方言一样,但吴琼也听不出来。
“我刚刚才参加晚会回来,明天还上班呢,你怎么来了啊?都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啊。”
躲在沙发后面的吴琼秉着呼吸,可以听到欧阳雪和这个中年妇女走路的声音,然后中年妇女放了什么东西在地上,紧跟着说道:
“你爸爸担心你啊,让我过来看一下,你房子搞得不错啊,锅碗刷了吗?我来搞。”
“哎呀,我晚上没在家里吃,对了,阿姨我给你看个东西,你跟我来一下。”
“哎哎哎?看什么啊?大门还没关呢!”
“你赶紧来看啊,晚了就看不到了!”
欧阳雪和阿姨的声音很快转到了卧室里,然后啪嗒一声,卧室的房门给关上了。
吴琼那是撒丫子就跑,跑到门口,拿着自己的皮鞋就冲出去,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
一直跑到了楼梯口,吴琼才喘了一口气,然后把鞋子穿好,走了下去。
才走一层呢,就听到上面传来了阿姨说话的声音:
“……外面太黑了,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日全食啊,大门都没……”
【砰】
大门关了起来,声音也完全听不到了。
至于吴琼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走了,回家了,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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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未央宫。
天色已晚,入夜之后,整个皇宫都点亮了蜡烛。
武稚坐在太极殿中,正在看书沉思。
她早已经批改完了奏章,而且今天一整天下来,也接见了不少大臣。
六部那边,也初步拟定好了,这一次论功行赏的名单。
武稚虽然并未亲自参加整场战斗,但也已经从各种各样的渠道,了解到了战斗的各种细节。
虽然在纸面上,最大的功臣自然是还在领兵在外作战的耿忠了。
但在武稚的心里,最大的功臣,却是在幕后运筹帷幄,采纳众人意见,总能以极快的速度,拍板做出最正确决定的吴琼。
这个男人的果敢,远远超出了武稚的意料之外。
更不要提,身边的人,对当时天子的夸赞之词了。
但凡是问到当天天子表现如何,一群随行的武官们,还有身边的宫女们,都是纷纷夸赞不已。
其中不乏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当听到天子亲自击鼓,高呼“大周万胜”,毫不畏惧数百米远之外,就是刀剑无眼残酷无比的战场。
当听到天子,在营帐之中,调解诸多将军官员们的意见,并且在最危机的时刻,果断采纳李广胜的战略推断,并且力排众议,主张决战方针策略,才能在此次胡虏南下的袭击当中,在短短几天之内,就将攻守逆转,牢牢掌握住了主动性。
甚至将带兵出来的西凉王都给吓退了。武稚就知道,他们的夸赞,是由衷的。
这个男人仅仅只做了几天的皇帝,却已经让文武百官,让身边的宫女们,都佩服无比。
声望之高,甚至连自己十来年的太子的积累,都比不上啊。
当然了,这些累计起来的声望,最后享受利益好处的,也还是武稚自己就是了。
至于说西凉王带兵出来要做什么?武稚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西凉王是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而有关于抓住得西凉王的次子,朝堂之上,也是议论纷纷。
有主张直接杀了,以儆效尤。
有主张暂且留着,当做质子。
也有主张不要吵了,你们吵不出结果的。
不过武稚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吴琼,应该也会这么做的吧。】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武稚站了起来,对着左右说道:
“走,去天牢。朕要亲自与西凉王次子,说些话。”
大周,未央宫。
武稚并没有等候太久,西凉王杨硕的次子杨琦,便被人给架着胳膊抬了上来。
侍卫们将杨琦松开,随后有人踢了一脚杨琦的膝盖窝,呵斥道:
“跪下!”
杨琦被踹了一脚,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随后颤巍巍的伏了下去,口中喊道:
“臣杨琦,叩见陛下。”
武稚坐在上面,面色清冷道:
“朕可曾授予你官职?”
“啊,这……这并没有。”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上官女官就呵斥道:
“大胆!没有官职,也敢称臣!”
“草民,草民,我是草民。”
杨琦慌张的喊了一句。
此时的杨琦穿着一身的囚服,倒是干干净净的,毕竟要见皇帝,肯定要弄干净了,以免引起天子不悦。
再说朝堂之中也未决定是杀是留,狱卒们就算苛责揍他,也不至于过分。
“是西凉王与胡虏密谋,引胡虏叩关的?”
武稚坐在案前,说道:
“你爹好本事啊。”
“皇上!此事冤枉啊!”
杨琦立马就大声疾呼了起来:
“草民真的是领兵来勤王的,我爹绝无谋逆之心,肯定是奸臣贼子,栽赃诬陷!陛下一定不要听信他们的话,西凉王为了阻拦胡虏过凉州,甚至还受伤了,奈何胡虏太厉害,我们没拦住啊!”
“呵,朕还没问,你倒是会抢答了。”
武稚笑了笑,那杨琦脸色倒是难看了起来,武稚跟着说道:
“朕喊你来,也并非是要从你身上,找西凉王的什么罪证,天下人是长着眼的,他有没有罪,天下人都看着在,朕找你来,是想问你一句话,朕想问问你,你见过胡虏劫掠后的样子吗?”
杨琦挪了挪嘴,他自然是见过的,但天子这么问?他也不敢接话。
就听武稚继续说道:
“朕见过?宣平十五年,朕十一岁?匈奴南下劫掠?袭扰整个原州,有村子被烧?死了过半人,先皇让朕去看?朕就见到那匈奴走过的地方?那一个个的村庄,都只剩下残垣断壁,所见所闻,皆是惨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