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章程?今日的事不是明摆着,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我们不过是走个过堂罢了,这事早有定论了!”李道宗半眯着眼道。
“就没有通融的余地吗?”孙伏伽似乎不怎么死心道,要知道长孙无忌在之前就已经与他打过招呼,且那一箱箱金子都已经在他家的地底收着了,这要是办不成此事,他的麻烦可就大了,毕竟他是拍着胸脯与长孙无忌保证的。
“这事你叫我怎么通融?这样吧,你若是能让魏大人通融一下,我这里就没问题,你看如何?”李道宗微微一笑道。
“这......”孙伏伽被李道宗这句话堵的差点背过气去,找魏征通融?不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就不错了,还通融,那老东西可是自诩刚正不阿,连陛下都敢顶撞,别说他一个大理寺卿了,找他去商量,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之所以找李道宗,也是因为想着李道宗这里毕竟好说话,三司会审,最终是他们三人拿主意,若是能将李道宗给拉到,他这边就是二人了,魏征一人根本起不到作用,这件事也就有商量的余地了,最起码不用让褚遂良下狱,可以还他个自由之身,至于能不能官复原职,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这要看长孙无忌怎么去操控了。
“李大人,这事我也不求多少,只要你抬抬手,能保褚遂良不被下狱就行,您觉得呢?当然,这事结束后,我单独请您,可否赏个面子?”孙伏伽不死心道。
“这事不急,我们先看看再说,你觉得如何?”李道宗这次没有一口否决,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
闻听此,孙伏伽大喜过望,忙点头道:“是极,是极,我太操之过急了,这事先看看再说,先看看再说!”
看着眉开眼笑的孙伏伽,李道宗心头冷哼,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至于坐在另一边的魏征,至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而是闭着眼睛在那假寐。
“哗啦....哗啦.....哗啦....”
随着一阵铁链声响起,一个身穿囚服,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中年男子,被衙役押解着从府衙外走了进来。
看到此中年人,别说孙伏伽了,就是李道宗与魏征都难免唏嘘不已。
遥想半个月前,堂下站着的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现在呢?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成这样了?
不过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褚遂良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时,活该有此劫难,这是谁都帮不了他的。
“堂下站着何人?”李道宗当先开口道。
褚遂良抬头看向开口的李道宗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抓着李道宗的衣领问问,你不认识我?还问我叫什么?
然而现在他不过是阶下囚,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刑部尚书,他有什么资格这样问。
深吸口气,褚遂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道:“罪人褚遂良!见过几位大人!”
密谍司最大的府衙之内,李道宗看向站立在下方,带着手铐脚镣的褚遂良,心中那是感叹不已,但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今日来可不是来感叹的,而是来审理褚遂良所犯下的过错的。
在问明褚遂良的姓名之后,李道宗再次开口道:“褚遂良,你可知罪?”
这话一出,一旁的孙伏伽不由的眉头微皱,这显然与他之前跟李道宗商量的事情不怎么相符。
一开口就问是否知罪,这是何意?这要是褚遂良傻乎乎的说知罪,那还怎么玩?直接审完了啊。
“李大人,你这话问的就不对了,哪有一上来就问人知不知罪的,总得告知其所犯何罪,再问明细节才对嘛,这样问可有违常理!”孙伏伽紧跟着道。
一旁的魏征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老神在在的看着李道宗与孙伏伽二人打着官腔,也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是我的不对了,孙大人说的的确有理!”李道宗瞥了眼孙伏伽并没有与其争论什么,而是很光棍的说自己的不对,这让孙伏伽有些摸不着头脑,总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褚遂良,今日三司会审你前些时日命人给皇家海军在泉州港投毒一案,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这次孙伏伽没有给李道宗开口的机会,而是自己问询了起来。
李道宗并没有什么意见,而是端起茶盏喝了起来,显得波澜不惊的样子。
“孙大人,此事冤枉啊,想我当朝从三品大员,怎会命人做出这种陷害同僚之事?此事我是被人冤枉的啊!”褚遂良大呼冤枉道。
“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狡辩的?”孙伏伽拍了拍桌子,装模作样的斥责道。
“那些人证物证也是被人栽赃的,我连长安一步都没离去过,如何做出这等事,那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啊,更别说那些物证我连见都没见过,这完完全全是有人嫉妒我,跟我有仇怨,想要陷害我,孙大人,我真是冤枉的啊!”褚遂良悲呼着说道,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苦难,一滴滴泪水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显得很是真情流露,当真是有冤屈一般。
看着孙伏伽与褚遂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戏,李道宗差点笑出了声,你们想要做戏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吧,傻子都看出你们在演戏,当真以为我们是瞎子吗?
“褚遂良,你虽身在长安,但下达命令是不成问题的,且这物证你敢说不是你的笔记?”李道宗说着冲一旁的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忙上前递上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封手写的布帛。
李道宗从盒中取出布帛,冲着褚遂良抖了抖道:“这可是你亲笔所写,下达给那些杀手的命令,你难道都忘了吗?还要我给你提个醒吗?”
这话一出,褚遂良脸色大变,不但是褚遂良脸色变了,一旁的孙伏伽脸色有是狂变,这样的证据他从始至终都不知晓,要是知晓有这样的证据,他根本就不会答应长孙无忌,这下可麻烦了。
褚遂良啊褚遂良,你怎会做出如此蠢笨的事情,下达命令居然还写下证据,你这不是找死吗?你找死没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不是害我吗?
“现在你还有何狡辩的?别告诉我那些杀手不是你派去的!”李道宗铿锵有力的说道,完全不搭理身旁跟他挤眉弄眼,打着招呼的孙伏伽,至于魏征,依旧没说话,只是在李道宗拿出证据的时候,看了一眼,显然他也有些意外李道宗会有这样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