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没有再梦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等到一觉起来,天已经是大亮了。
我翻身起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蒋毅峰,也没有看到古大哥,他们两个大概都早已经起来了。想起昨晚的怪梦,我揉揉眼睛,从床上下来,走到阳光刚好找到的西墙边,对着墙面一边画圈一边念念有词‘夜梦不祥,挂在西墙;红日高照,化为吉祥’,念到第六遍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把我还没说完的话给打断了。
这话按理来说要连念七遍的,少一遍都没有了用处。而且,一旦被人打断,也就没有办法接着说了。这时候,我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过头,果然,站在我身后的正是蒋毅峰。
“你嘟囔什么呢?”蒋毅峰问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照规矩,在这种时候也不能够把梦境说给别人听。所以,我只能选择了沉默。
好在蒋毅峰也没有打算一定要听的意思,他见我转过身来,就继续说道:“你今天可能去不了胡其富家了。”
“为什么?”我问道。
我是昨天才见过胡其富,就算是他遇到了什么,也不至于这么快吧?难道是葛老汉家出了问题?也不太可能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蒋毅峰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对我解释道:“村里一大清早就传开了,胡家昨晚出事了!”
“出事了?”我实在是不敢相信,难道真的就这么快吗?我昨天不是教了他一些法子吗?难道都没有用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昨天我不是教了他法子吗?没有用?不会吧!他按照我说的做,不至于一晚上都躲不过啊!是谁来找我的?要我现在去一趟”
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紧接着就听到蒋毅峰对我回答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今天去不了胡其富家了!”
大概是看我理解不了,他才解释道:“是这么回事儿,他们家不是闹鬼!而是胡其富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昨天半夜的时候,杀了自己全家。今天天还没亮,他一身是血的跑到他们村长家里去投案自首,那天黑的,他一身的血,差点儿把他们村的村长给吓死。等到他走了,他们村长才出门套了车,一路跑到镇上找了几个公丨安丨报案。结果等他们赶到胡其富家的时候,就发现胡其富也自杀了。现在胡家已经被公丨安丨封锁上了,说是要调查证据。周围几个村子都传开了,还有公丨安丨在下面挨个村子的做笔录,查杀人凶手!”
“这事情还真的是……”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蒋毅峰对我说道:“怎么样?不可思议吧?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按说,我也挺烦那王八蛋的。但就昨天听他说出的那话,他就算能杀了他媳妇,再自杀,他都不舍得杀他的孩子!我敢说,他要是清清醒醒的一个人,不可能下那么狠的手,连自己的孩子都去杀。那就一个解释,八成是鬼上身了!”
蒋毅峰的这个解释,我完全认同。好好的一个人,实在是不太可能仅仅是大半天的时间过去,就突然想不开了。这么说,又是小鬼在作孽?
但没办法,听蒋毅峰的话,公丨安丨现在已经把胡家给围上了。我这个时候再去,不是去帮忙,而是去给自己惹麻烦。
“古大哥呢?”我想起了昨晚在我们家的古大哥,就随口问蒋毅峰道。
蒋毅峰回答我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回家,把消息告诉他家人。还让我转告你,让你放心,说他知道后果,不会胡来的。就是希望你能帮帮忙,尽快找到他儿子的魂魄。”
我挠了挠头,问道:“他说你就信啊?”
“不信我也拦不住他啊!”蒋毅峰对我说道,“而且,九娇,我本来也不太赞成你这么看着他!他是个大活人,长着两条腿,你看着能看得住吗?他是死是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是也听说过那句话,‘好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吗?他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孩子,你担心什么?再说了,咱们有咱们的事情!哪里有时间管他那么多啰嗦?”
听蒋毅峰已经把人放走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知道他不太愿意管这些闲事,但我其实也有我的考虑。如果只是古大哥一个人或只是他一家的安全的话,那我大可不必在意。可是如果他不小心把葛老汉招惹的起了尸,那倒霉的肯定还有我们村里很多无辜的人。
我想了想,对蒋毅峰说道:“你帮我去一趟刘家,去看看棺材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好?另外再让他多准备两口棺材,我八成用得上。”
“多准备两口?你是说胡其富他们夫妻两个?”蒋毅峰撇嘴道,“他们家的事情还不一定能轮的上你呢!我不是都跟你讲了吗?公丨安丨把他们家给围上了,那尸体叫什么你知道不?那叫证物!那是可以随随便便交给你的?等人家把案子审清楚了,才知道轮不轮得到你!你着什么急啊?”
“那人死得那么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先准备下总是没错的。”我对蒋毅峰说道,“再说了,他们就算拖个一年半载,到头来给胡家办丧事的时候八成还是要找到我的。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还真就莫不如先准备起来。你就先去让他准备着吧,我这就再去一趟葛家。”
“去葛家?”蒋毅峰原本就要出门,听我这么说,又把脚给缩了回来。他对我说道:“你一个人啊?那多危险啊!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刘家,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那暂时起不了尸。我也没打算碰尸体,就去看看罢了。我想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把他的魂魄给封住了,到时候也好注意一点。”
“唔。”蒋毅峰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你小心一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一个人可千万别逞能啊!到时候,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解决!”
我和蒋毅峰是一前一后离开的家门,出去之后就分了两个方向。他去刘家找刘云峰,问他棺材的事情。至于我,则去葛家,搞清楚过葛老汉的事情。
这一次去的时候,由于是上午,天还是比较亮的。但等我走到葛家院门口的时候,却依旧发现他的房子阴冷冷的,而且,就站在他们家院门口,我也没有听到任何的狗叫声。
这些,都让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儿。
顺着院子的门朝着屋里看去,我只感觉到阵阵的寒气,紧接着,我就看到了那条大黑狗。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而且我毫不怀疑,他实际上极有可能是真的死了。
为了试探那条狗是否还活着,我故意推了推院门,弄出很大的噪音。但那狗确实是没有半点儿动静,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状,我也懒得绕路了,直接翻进院子,就在狗的面前堂而皇之地走过。
屋内,葛老汉依旧还是吊在那里,手上的骨头都快被铁丝给累断了。光线依旧不是很好,但想要看清楚东西,比起晚上的点着油灯还是要强很多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就在堂屋正对着门的那堵墙上,竟然画着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