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明儿我到租界替你切道肉来就是。"等腊梅走后,他问道:"三嫂子呢,怎么没见人?"
"哦,我让两个勤务兵送春香回乡下去了,一是他父亲病重,可能熬不过今年夏天了。另外,我也让你看看乡下有没有逃难的女学生,如果看得上眼的话,就让她领一个回来。你老弟也该成个家了。"汤必定拿起筷子说道:"来来来,别光顾着喝酒,吃菜,吃菜!"
赵二拐着实被他感动了:"老哥,我在这里敬你一杯,谢谢了!"
"先别谢。"汤必定笑道:"我知道你眼眶高,一般女人看不上,不过我得劝劝你。现如今是什么年代?别说好看的,只要是年轻的,要是跑得不快,哪个能够逃出太君的手掌心?你我都是男人,身边没个女人照顾总是不行的。以我的意思,你呀,先找个女人泄泄火,等咱们跟着太君进了武汉城,再弄几个漂亮的女人!"
"哟,你以为赵队长象你一样,凡是个女人你都要?"腊梅从厨房里端出菜来:"人家可是要有品位的大城市出来的姑娘。"
汤必定可不顾忌赵二拐在旁边,他伸手在腊梅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我的二夫人不也是乡下人吗,谁敢说你没品位呀?"
"你看你,有客人在也不老实。"腊梅白了他一眼:"你们先吃着,还有个鸡蛋汤,马上就好。"
赵二拐夹起一口菜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不知道那个上官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不是大鱼大肉地吃着,就是把那日本娘们抱着。我说老弟,这人比人气死人,别提他了,咱哥俩喝!"
上官雄从赵传凯的病房里出来后,并没有使用自己的专车,为了掩人耳目,他徒步离开了医院,沿着湖边的一条小路来到市郊,希望从敌军基层部队的部署和情绪上,进一步核实情报的真实性,他觉得这样比在十一军军部盗取什么文件更能够说明问题。他发现,部署在市郊的敌人似乎依旧在加紧备战,丝毫没有放弃进攻准备固守的样子。
等到他赶到金官桥附近的时候,天色已晚。他看到被派到城里参加劳动的那个大队已经回来了,而一百零六师团其他部队的营地也是一遍嘈杂声起,那样子不象是进城,而更像是准备参加战斗。当然,他也猜测,也许是九江无战事,他们将被调到长江以北去支援敌第二军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要把情报发回去,好让国军做好应对的准备。
他准备潜入师团部,伺机找到淞浦淳六郎的具体位置,以便探知敌人确切的运动方向。
这时,他突然看见两个大佐在师团部的大门口握手,像是在道别似的,他连忙从墙角边贴了过去,在一棵大树和围墙的拐角旁停下。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好了,我们明天见。"一个背向上官雄的大佐说道。
"明天见。"面相上官雄的大佐答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将于明天下午在万家岭会师。"
说完,他们各自上了自己的汽车,相继离开了。
上官雄一惊,敌人还是要进攻万家岭。
当然,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在九江城中的踪迹,是很难做到绝对隐蔽的,假如敌人发现可疑之处,故意设局给自己一个假消息呢?
赵二拐又吃了几口菜,虽然知道自己动了青木幸子的事是天大的秘密,但虚荣心又使他忍不住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一下,尤其是在汤必定面前,赵二拐不希望让他认为自己是还没开过荤的雏鸡。
他瞄了厨房一眼后,对汤必定说道:"要说这日本娘们还真有味道,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长的,那身上的肉真是又细又白、又嫩又香,就算是大上海的十里洋场,估计也找不出这样的娘们!"
汤必定猥琐地望着他笑了笑,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你老弟还开过洋荤?是偷偷溜进了慰安所,还是在租界里玩了个艺妓?你可别怪老哥哥我没提醒你,太君对我们还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你溜到那些地方玩日本或者高丽的女人,弄不好没把你送到特高课,就被那些大头兵给大卸八块了。"
"说什么呢?"赵二拐有些洋洋得意地说道:"那些个艺妓也好,挺身队也罢,说白了也是个**,咱们哥们要玩的,那一定是正宗的日本淑女!"
汤必定吓了一跳:"听说松本机关长对你不薄,你不会上了她吧?"
"哼。"赵二拐冷哼了一声:"她也算是女人?这也就是穿上了那套军装,要胸脯没胸脯,要屁股没屁股,要脸蛋没脸蛋的,脱光了衣服,与在后方逃难的中国女学生没什么区别。上她?没劲!"
"你就吹吧!"汤必定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把她搞定,就像上官雄那样,在日本大头兵面前都敢充太上皇了!"
"你说的是政治,我说的是女人。"赵二拐凑过去:"你说,青木军医怎么样?"
汤必定一听,一口菜没咽下去,连连咳嗽起来,差点被噎着:"你??你真的??"
"嘘--,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你可得为我保密!"
"佩服,佩服!"汤必定挑起大拇指:"老弟你真不愧是运筹帷幄的大将,不动手也就罢了,这一下手可就是大手笔呀!""什么大手笔呀,"腊梅端着鸡蛋汤从厨房里出来:"你是说赵队长吧?人家可是在大城市呆过的人,世面见得多,当然不含糊。可不像你,日本人之前钻山沟,日本人来之后还在钻山沟。"
"嘘--"汤必定瞪了她一眼:"什么日本人、日本人的。早跟你说过,叫太君,不知道隔墙有耳呀?"
赵二拐用手摆了摆:"没事,在自己家里怕什么,叫日本人怎么了,我们还没叫他们东洋鬼子呢!来,二嫂,今天辛苦你了,兄弟我敬你一杯!"
"啊呀,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有空常来呀,你必定大哥也就看到你时才开心,平时呀,总是沉着个脸对我们吆三喝四的。"
"哎,那怎么行?"赵二拐说道:"大嫂我没见过,这二嫂、三嫂可都是贤惠之人,你可不能怠慢了她们。来,你今天必须罚酒三杯!"
"好好好,"汤必定笑道:"认罚,认罚,我自罚三杯!"
上官雄跃进一百零六师团部后,发现淞浦淳六郎和参谋长稻村丰都不在,而且他们的车子也不在院子里,估计他们是到十一军军部开会去了。
他立即离开师团部,准备前往十一军军部,但在一百零六师团的后勤部,他看到几辆卡车正在装马、骡子和驴,就悄悄地贴了上去,准备探个究竟,却看到几个尉官从卡车边朝自己走来,他连忙闪到一边。
只见他们几个人一字排开,就在自己面前的空地上撒起尿来。
一个尉官说道:"这次我们机械化师团又要改成驮马部队,有罪受得了。"
另一个尉官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几天功夫吗?等我们一到,二十七师团就平安无事了。"
旁边的一个尉官不屑一顾骂道:"妈的,中国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起我们在武宁一个师团的主意,看来他们的指挥官是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