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你的原因有二,第一,江石州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你自告奋勇地来杀我?"
"没有,我没有自告奋勇呀。现在在江石州,认识你的人当中,就我一个人会说日本话,会说日本话的又不认识你,所以他们派我来了。昨天晚上我已经与丁处长交待了,我这次来九江,明着是来刺杀你,实际上也是为了救一个人。"
"钟云惠?"
赵传凯的脸微微一红:"嘿嘿,打人不伤脸,骂人不揭短。你知道就行了。"
"这也是我要抽你的第二个理由。"上官雄站起身来:"你一个堂堂的军统中校行动队长,国难当头之际,不寻思着这么保家卫国,却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自己的祖国。你说,我该不该狠狠地揍你!"
赵传凯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眨巴眨巴着,露出一脸的疑惑:"哎,我说上官参谋长,你这是成心找茬呀?你让大家评评理??不。就让机关长自己说吧,我要是真心刺杀你,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可现在我投降了皇军,你又要揍我,你说你还让不让我活了?道貌岸然地说我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机关长这么英姿飒爽,想必你这个书呆子也不会成为叛徒吧?"
这话松本伊代爱听,她本来准备伺机再去抽赵传凯几武装带的,听到他这么一说。她立即把武装带系好,然后对青木幸子和木村浩说道:"我们走吧,让他们两个老同学好好聊聊。"
青木幸子和木村浩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上官雄,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地又坐在了椅子上,于是先后离开了病房,松本伊代拍了拍上官雄的肩膀后,也离开了病房。
听到他们走远后,赵传凯"嘶"地一声:"喂,你小子真打呀?"
上官雄心不在焉地说道:"也不是非要抽你不可,因为日本人不管我们怎么做,都不会真正信任我们的。只是觉得心里压抑的很,总踏实不下来,所以借抽你发泄一下。"
"什么,"赵传凯绕过来坐到床沿面对着他:"心里压抑就抽我?你变态呀!"
上官雄失声笑道:"哈,你还别说,抽了你一下心里好多了,在这危机四伏的九江城,能够抽打一下自己的兄弟,也算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行,"赵传凯恶狠狠地点了点头:"找个机会老子也抽打抽打你,也幸福幸福一下!"
上官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床躺着吧,我替你打针。"
"别,不劳驾你参谋长大人,"赵传凯望床上一趟,顺手盖上毛毯:"我还是叫那个日本娘们来打,她身上的香味真的很地道。"
上官雄笑了笑:"对了,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倒没什么,问题是你,我怎么觉得敌人在给我们下套呀?"赵传凯说道:"你看,我们现在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冈村宁次、松本也夫和丁处长,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几乎都是全世界的情报精英,尤其是那个丁处长,他的叛变,等于把我们军统的裤子都扒光了。可问题是我怎么觉得自己太容易过关了。如果不是你那个日本婆娘变态,我几乎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呵,你认准她是我的婆娘了?那结婚的时候,你可别忘啦送上份厚礼!"
"哎,说真的,你看,我说我是来杀你的,他们就信了;我说自己为了得到钟云惠才变节的,他们也信了。还有,就说那发报机,我说是自己拿到教堂去栽赃你的,他们也信了,其实只要到现场一勘察,到底我是送发报机过去还是从那里取发报机,那是一目了然的事呀。尤其是丁处长,其实凭他的能力,只要穷追猛打,我也就只有准备壮烈殉国了,但他似乎刻意点到为止,不管问什么,除非我不回答,只要一回答他就信。这不是邪了门吗?我一个行动队的队长,又是负责来行刺你的,对他们应该没什么用,他们这么做,我总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个什么针对你的大阴谋。"
"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说实在的。当我听到你被俘的消息后,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一定又会让我来杀了你,所以,今天能够抽几下活着的你,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上官雄转而问道:"对了,这次就你一个人过来?"
"是呀,怎么了?"
"我昨天在地下室发报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但他却似乎没有告发,后来我赶到特高课侦查你的情况时,碰到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他武功不错,简单地交手后我就闪了,也没听到后面有什么动静。"
赵传凯盯着他的双眼:"哎,是不是***的人呀?老兄,你到底是不是***?"
上官雄看了他一眼:"对于你来说,我是不是***有什么区别,现在不都是在打鬼子吗?"
"区别大了,你知道吗,现在??算了,不说了,"赵传凯本来想把军统内部传达的蒋介石关于"溶共"、"限共"、"防共"、"反共"的政策告诉他,但除了对他的另一个身份保持怀疑外,也觉得在这个时候没有谈这些的必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你说的那个在地下室和特高课碰见的人,会不会是赵二拐呀?我到九江来首先是找他的,只有他才有机会跟踪我并发现藏匿电台的地方,而且,他的武功不错!"
"他会武功?还真没看出来。"
"在老家的时候,我们赵家正好前后有了我和他两个大小子,伯父们一商量,就让我们俩一人学文,一人习武,当时是抓阄决定,结果他习武,我学文。"
"他的品行怎么样?"
"这个怎么说呢?九江沦陷后,他就投敌了,但没有出卖九江站的其他人,倒是对***和老百姓有些残忍。"
"我说的是男女方面的时,他过去没什么劣迹吧?"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赵传凯显得有些意外:"他小时候就不太守规矩,经常在女孩子面前耍无赖,他之所以从军,也是因为在家乡呆不下去了,别看他长的一表人才、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喜欢偷看女人洗澡。不管谁家的女人,只要一到傍晚,他就到处寻找在厨房里洗澡的女人。一次在偷看村里族长的儿媳妇洗澡时被发现了,弄得我们全家都差点没脸在老家呆下去了。"
"一个小孩子偷看女人洗澡,也就是懵懵懂懂不明白事理而已,也不至于弄得你们全家都呆下去吧?"
"唉,怎么说呢?我们族长的儿媳妇叫腊梅,当时我们都叫她腊梅姐,她应该比我们大五、六岁,嫁到我们村时还不到十六吧,现在应该三十出头了。他偷看腊梅姐洗澡被抓的时候是十二岁,大人们打了他一顿也就算了,后来几乎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在几年后,也就是赵二拐十七岁的那年,腊梅姐的第二个孩子出身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巧合,大家都觉得那孩子长的象赵二拐。要不是腊梅姐死活不承认,你说,我们家还能在村子里呆下去吗?"?
"也是,动族长的儿媳妇,那不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上官雄点了点头,心里几乎百分之百地断定,在地下室出现的那个人是赵二拐了,他盘算着应该如何对付这个稽查队的队长。当然,他不能让赵传凯知道自己的心思,于是转而问道:"那丁处长昨天给你交代了什么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