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ａ苦笑，脸直接变成了长满褶子的包子：“我知道。我甚至知道，你要到十八岁的时候，才能体会出我的苦心，才会对我心存感激。”

“教官，这句话，你是不是对很多人说过？”瓦西娅问。

老ａ表情一变，不过语气依旧很从容：“瓦西娅，卢娜的事情，我也非常难过。但我们是军人——”

“你难过？卢娜姐会变成那样，难道不是你的原因吗？教官，你知道吗？最初三个月，不下十次，我都想到了死。是卢娜姐，她一次一次的给我偷好吃的，又给我按摩、热敷，我才坚持了下来……没有卢娜姐，我早就已经死了。”

“你的仇人是加百列，你要想找加百列报仇，这是必须的过程！”

“曾经，我最恨的人确实是加百列。但在卢娜姐死了之后，我真正想要杀死的人，只有你！”

老ａ：“这才是你蛊惑我和加百列打架的真正原因？”

瓦西娅妩媚的笑，说：“不然你以为呢？”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这妩媚就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加百列，你就不想说点什么？”老ａ忽然看向郎战，问道。

郎战看看他，又看看瓦西娅，淡淡的说：“她太嫩了。”

老ａ看着他，肿得像只猪头的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如果是你，你接下来怎么做？”

“好苗子当然得留着了。不过，这么大的人还如此不通情理，打几下屁．股，受点皮肉之苦是必须的。毕竟，军队不是佣兵队，军人也不是平民老百姓——”

郎战话才说完，瓦西娅怪叫起来：“加百列，你少大言不惭！”

郎战看向她，眼神清冷，说：“如果我是你，不会说这么多废话。你跟着老ａ这么长时间，难道还没搞清楚他的实力吗？”

瓦西娅听了面色一变，喝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话的意思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出什么样的任务，都要懂得把握机会。啰里啰嗦，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老ａ替郎战作答道，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瓦西娅不笨，就是有的时候喜欢耍点小聪明。她眨巴两下眼睛，强颜欢笑道：“教官，教官，刚才，刚才我和你开，开玩笑呢。”

“趴下！”

“啊！教官饶命！”

郎战摇头。旁观者清，他通过老ａ的表情的微妙变化，看出来了——如果瓦西娅敢果断出手，那么，老ａ还未必会拿她怎样。因为果决，从来都是军人最应该被优先考虑的优秀品质之一。可惜，不知道是瓦西娅太小了，还是她天生性格如此，或者，她对老ａ还存在着发自骨子里的畏惧，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恰恰和果决没有一点关系。

“老ａ应该不会杀了她，这样的女孩子，全世界应该找不出几个，”郎战正这样想着，“哒哒哒……”枪声炸响，然后是瓦西娅的一声惨叫。郎战凝神看去，看到瓦西娅左肩插着一把匕首，左手已经无法握枪。他再看向老ａ，却见他右手掂着一把飞刀，目光灼灼的盯着瓦西娅。

“杀了我吧，朝这里扎——”瓦西娅说着，把自己的脑袋往前支了支。而就在郎战摇头，准备出言调和的时候，“啪啪！”枪声再响，然后，瓦西娅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倒退几步，靠在了墙上。

瓦西娅手速够快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可惜，哪怕她用的是枪，却依旧没能快得过用刀的老ａ。

“卢娜的死，你可以算在我的头上。不过要想替她报仇的话，你最少还得再练上十年！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还在不在了。”老ａ道。

“加百列，我们联手做了他！”瓦西娅朝郎战喊。

“你还能打？”郎战问。

“他不敢杀我——我在总统金那里可是挂了号的！”

郎战看向老ａ，恰逢老ａ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接，老ａ说：“可以试一下。”

郎战摇头。

瓦西娅尖声叫道：“加百列，你这个懦夫！杀了他，我就是你的——”

麻蛋！把小爷当什么人了？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郎战朝老ａ说：“有人来了，带走吧。”

“加百列，你这个混蛋！当时我该朝你的裤裆开枪——”瓦西娅喊道。

“那你现在肯定变成死人了，那两个女人，你一个都打不过！”老ａ道，走到她身边，把她拎起来，往肩上一扛，大踏步走了出去。

瓦西娅：“放下我，混蛋……”

老ａ前脚带着瓦西娅离开，尉迟央和欧阳男还有组委会的很多工作人员，其他国家观摩团的人，后脚就赶到了健身房。地板上，墙上都有血，关键是，郎战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渗人。“这位先生，请问发生了什么？”组委会有人问。

“没事，就是和人打了一架！”郎战答，然后一瘸一拐的向尉迟央和欧阳男走去。

“怎么回事？！”尉迟央问。

欧阳男：“老ａ？”

尉迟央眉头一蹙：“老ａ，三剑客之一的老ａ吗？”说着，她私下扫视，似乎想要把老ａ给找出来。

“我没事，回去再说，”郎战道，挤出人群，带头往尉迟央他们的住处走。

西伯利亚的风，无论季节，只要是在晚上，吹在人脸上就好像钝刀子割肉，那个酸爽，非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郎战，现在就在体会着。“西伯利亚实在是太冷了，”他想道，浑然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现在之所以会享受这样的礼遇，和西伯利亚其实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而是拜自己之前的行为所赐。他的脸，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打架，是有后遗症的。打的时候超级爽，因为，排解戾气、发泄，就好像拉屎撒尿一样，本来就是一件特爽的事情。打得爽，打过之后可就难过了。即使以郎战的体质，他全身，特别是脸蛋和拳头，现在几乎没有一处不疼。单纯的疼，郎战无惧。因为只要不是那种威胁到他生命的疼痛，程度其实有限。但，疼痛中再加上酸麻，那可就太难受了。

大半夜的不休息，拉郎战上顶楼平台的自然是尉迟央。今晚夜色不错，月亮依旧明亮；以月亮为中心，天空四角，星星密布，一闪一闪亮晶晶。“没什么想说的？”尉迟央道，语气清冷，浑然没了之前的激情哪怕是凶狠。

“姐，”郎战用上了杀手锏，轻轻的叫了她一声。

正常情况下，尉迟央不管之前是什么表情，听见这声“姐”，一定会变成一脸宠溺。而如果是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她还会有特别女人味的表现。但是今天，郎战百试不爽的杀手锏却明显的失效了。尉迟央看向他，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什么？！”

郎战不甘心，再来一声：“姐！”

“我很老吗？”

郎战一听就知道要糟。尉迟央彻底变了啊，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的原因还是？他正在胡想连篇，胸口被什么撞到，猝不及防之下往后就倒。

一刻钟后，郎战捂着脸，以最快的速度逃进了自己的房间内。糗大了！尉迟央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小爷以后坚决不服侍了……郎战的脑袋，本来只是肿成了猪头而已。现在，猪头上多了好多五指山，那是真的没脸见人了。而用尉迟央的话讲，她这是盖戳，确认归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