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强心中如是想着，却依旧没有答应张古，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张古。

因为，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敢完全相信张古的话。

“许叔，我已做到了坦诚，若你还不相信的话，那你就当没有听到我之前那番话。”

眼看许强迟迟不表态，张古冷声道：“另外，若你不同意合作，也不要想着去张百雄那里告发我，那只会搬起石头砸你自己的脚。第一，张百雄对我比对你信任。第二，你儿子刚出事，你认为张百雄认为谁最想杀死秦风？到时候，我倒打一耙，你会死得很惨！”

“你……”

许强脸色一变，而后面色很难看，“小古，你这是威逼利诱啊？”

“对，许叔，你可以这样认为。”张古点了点头，然后道：“请做出你的选择！”

“我好像别无选择。”

许强叹气，张古的手段虽然很激进，但很高明，几乎是吃定了他。

“许叔，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古微笑着与许强握手，那感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东海乃至长三角之巅的一幕！

十月十四日，这是张欣然母亲曹玲的忌日。

每到曹玲的忌日，张百雄都会带人前去扫墓，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因为这个习惯，张百雄在起初两年给妻子扫墓的时候，遭遇了伏击，发生了火拼事件，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从第三年开始，警方为了防止发生火拼事件，每到曹玲忌日当天，都会派出‘特别行动组’跟随张百雄等人一同前往南浙的普陀山。

普陀山是舟山群岛1390个岛屿中的一个小岛，与五台山、峨眉山、九华山并称为华夏佛教四大名山，是观世音菩萨教化众生的道场素有“海天佛国”、“南海圣境”之称。

曹玲信奉佛教，死前特地叮嘱张百雄一定要将她葬在有着普陀山。

按照惯例，十月十二日下午，东海刑侦总队召开了专题会议，会议决定从各公丨安丨分局刑警队抽调五名刑警，组成“特别行动小组”，由刚提拔为虹江公丨安丨分局刑警队副队长的王梦楠任组长，从十月十三日开始，对张百雄等人实施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直至其为妻子曹玲扫墓结束。

“黑～老～大去扫墓，警方还要对其进行保护，这是什么世道？”

会议结束后，王梦楠忿忿不平，她觉得这个任务有辱丨警丨察的身份和职责。

“梦楠，你到底年轻啊……”

一名老刑警听到王梦楠的吐槽，忍不住笑着说道。

“难道不对吗？”王梦楠争锋相对。

“梦楠，几乎整个东海的丨警丨察都知道张百雄是黑～老～大，但没有一个丨警丨察可以拿出证据证明张百雄有犯罪的行为和记录——他的档案绝对是整个东海最守法的公民之一，而他的百雄集团也没有任何涉嫌犯罪的地方！”

老刑警苦笑着说道，他从事了一辈子刑侦工作，前前后后不止一次调查张百雄和百雄集团，但没有找到张百雄任何犯罪证据。

“那为什么不借助他扫墓的机会，让他们发生火拼，然后实施抓捕呢？”王梦楠反问。

“第一，张百雄自身不会参与到火拼之中，他只会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现。这也就是说，即便发生火拼，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张百雄参与了火拼，最多只是他的手下参与了火拼。而那些参加火拼的手下，最后都死了，至少从证据来看他们都死了。

退一步讲，即便他们没死，按照法律，只能定罪他们的罪，无法定张百雄的罪——他们都是以保安的名义在百雄集团任职的，根本接触不到百雄集团的核心机密，这也就是说，即便将他们抓捕归案，进行审讯，也审不到实质的东西。

第二，普陀山是著名的景区，每天的游客数量不少，一旦发生火拼事件，会误伤普通游客，这个责任没人能担得起，也没人敢承担。九年前，张百雄第二次给他妻子曹玲扫墓，发生火拼事件，死了五名游客，时任公丨安丨局局长直接被撤职，而且上面领导也背了处分。若非如此，上面也不会弄出这么一个四不像的特别行动组了。

第三，自从警方参与张百雄为其妻子扫墓之后，他的仇家都不再利用这个时机暗杀他。因为风险太大了，暗杀失败，他们不但要面对张百雄的报复，还要面对警方的追捕！”

“真是见鬼了！”

王梦楠气得奶疼，两座圣女峰一阵颤动。

“梦楠啊，我听说你一直在私下调查张百雄，想扳倒他。作为一名老刑警，我对你的举动表示赞赏和敬佩，但我也要提醒你，张百雄在东海混迹了几十年，根深蒂固，老奸巨猾，没那么容易扳倒。”

老刑警好心提醒道：“另外，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利用这次特别行动对他做什么，或者想抓到他犯罪的把柄，这不现实，而且可能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

没有回答，王梦楠直接气呼呼地走了。

“嗡～”

几分钟后，王梦楠走出刑警总队的办公楼，刚钻进警车里，便听到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哥哥的来电，连忙接通。

“哥，调查到了吗？南苏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话接通，王梦楠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苏的事情发生之后，外界流传的消息，警方掌握的消息都是张百雄集团和杨策集团发生了火拼，但王梦楠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她已经知道了秦风给张欣然当保镖的事情，怀疑秦风参与了火拼，便动用家中关系，去调查内幕！

“梦楠，你猜测得不错，那个叫秦风的家伙不但参与了那起事件，而且是关键人物。准确地说，杨策及其手下共计三十九人，全部都是被秦风一人所杀！”电话那头，王梦楠的哥哥沉声说道。

“什……什么？”

尽管王梦楠猜测秦风可能参与其中，但此刻听到哥哥的话，还是惊得目瞪口呆，以至于右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抖了出去，“那些人都是他一个人杀的？”

“是的！”

“那南苏警方为什么不抓捕他？”王梦楠不解。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是以张欣然的保镖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的。杨策等人先绑架了张欣然，然后秦风去赤手空拳去营救——根据监控视频显示，他确实没有携带任何凶器。”

王梦楠的哥哥解释道：“而你应该能想到，秦风去了之后，肯定会遭遇杨策等人的攻击。如此一来，他为了自保，击杀杨策等人，最多算是正当防卫，即便警方将他抓捕归案，也无法定罪。而且，这次火拼事件在郊区废弃的钢铁厂里进行，没有造成恶劣影响，警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就知道，这个混蛋不是什么好人，还一天跟我装得一本正经的，真是气人！”耳畔响起哥哥的话，想到与秦风接触的画面，王梦楠气得圣女峰抖三抖。

“梦楠，这个家伙很危险，你尽量避免不要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王梦楠的哥哥提醒了一句，然后道：“好了，我有一个紧急会议，先不跟你说了。”

话音落下，他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