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爬到了水沟边的一块大石头下面的缝隙之中藏了起来。
等他刚藏好,就听到有人从他旁边的路上追了过去,把这厮吓得够呛,屏住呼吸躲在石头缝里一动都不敢动。这大半夜下着雨,躺在污水之中的滋味真是不好受,除了冷之外,还有刺鼻难闻的味道,另外身上挨打的地方还疼的要死,让他藏身于水沟的石缝里的时候,简直是有一
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过这厮还是咬着牙忍了下来,只能暗叹今天他太倒霉,没选对地方。其实他之前已经观察过这个院子,这个小院并不算很起眼,而且看样子院子里似乎也没啥人,他观察了两天,只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出入,并未见其他人出入这个院子,本
以为这个院子里只住了个中年妇女,可是谁成想里面居然还住了个年轻女子,前院居然还住了两个年轻男子。他这次算是栽了,不但没有捞到一点财物,更没有能占到年轻女人一丝便宜,反倒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不少棒子,这会儿浑身上下都疼,让他心里面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
他也不来这儿找这种不自在了。就这么他躲在水沟里好长时间,一直等着周围又渐渐安静了下去,这才壮着胆子从石缝中爬出来,探头到水沟外面看了看,确定安全之后,带着一身臭烘烘的污泥从水沟
里爬了出来。这厮两条腿都疼的厉害,右臂和左肩也很疼,脑袋上还被敲了个包,可以说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在路边捡了一根竹竿,权当是拐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冒着雨向远
处走去。闻着身上这臭烘烘的味道,他自己都一阵阵的犯恶心,于是他也顾不上冷了,找了个大户人家屋檐下面屋顶排水的地方,借着雨水冲洗了一下身体,这才一瘸一拐的离去
。想想今天的遭遇,他是又沮丧又有些愤怒,沮丧的是选错了地方,不该选这个院子下手!愤怒的是一个年轻小娘们居然这么狠,从头至尾一声不吭,拎着棒子就是一顿猛
敲,打的他浑身痛不可当。这小娘们真是够厉害的,换成一般人家的年轻女子的话,遇上他这种事情,估摸着早就吓得惊声尖叫了,不说被吓得屁滚尿流,起码也已经吓得是魂不守舍了。
可是这个小娘们却愣是一声不吭,听到他推窗户的声音之后,不但没有尖叫呼救,反倒是拎着一根顶门杠悄无声息的在屋子里等着他,待到他以为屋里没人,想要翻进屋
子的时候,突然间就朝着他脑袋上搂头猛打,这是要把他当场打死的节奏呀!
像这么狠的小娘们,他还真是第一次遇上!
而且奇怪的是这个小娘们明明不是哑巴,却始终不开口叫人,一直闷着头拎着棒子追着他猛打。
这院子里明明是还有其他人,这个小娘们完全没必要亲自拎着棒子追杀他,只要放声叫一声,把院子里的那两个年轻男人和那个老娘们叫起来,不就算是完了?
可是这个小娘们却愣是一声不吭的一个人拎着棒子追杀他,这让这厮怎么都想不通,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骂骂咧咧的一边揉着身上疼痛的地方,一边一瘸一拐的冒雨在巷子里穿行着,忽然间他停下了脚步,靠在一个屋子的后山墙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不对呀!这说不
通呀!”
这厮揉着后脑勺的包,自言自语的说道“格老子!她为啥就不肯不叫呢?她难道是怕什么吗?”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忽然间浮现出来,这两天在市面上听说的那个传言,据说军统方面,这些天开出了五百大洋的赏金,要悬赏捉拿一个女逃兵,一些码头的袍哥现在都
正在四处打听这个女逃兵的下落。
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谁找到了这个女逃兵,难不成今天他遇上的这个拎着木棒疯狂追打他的年轻女人,就是那个女逃兵吗?
这厮靠在墙上一边避雨,一边琢磨,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有可能!
他回忆了一下那处院落的位置,虽然地处城中心的闹市区附近,但是却背靠着山,算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周围的巷子多,确实是个很适合藏人的地方。
而且那个年轻女人的身高他回忆一下,也跟悬赏传言中的那个女逃兵的身高相仿,只是夜里太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罢了,但是年纪上似乎也比较相仿。她明明可以随便叫一声,就能把院子里住的人叫起来帮忙,并且可以惊动周围的邻居,也起来帮忙抓他,可是这个年轻女子,明明不是哑巴,却始终没有开口惊声尖叫呼
救,而是宁可冒险一个人拎着棒子,来对付他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贼人。他再回忆一下,当他把那个女子手中的木棒夺走之后,那个女子的反应也很奇怪,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缓缓退到了院子里住的那个老娘们的门口,轻轻扣了扣那个老娘
们的房门,把屋子里的那个老娘们给叫醒,一直等到那个老娘们出来大声叫骂,这才惊动了前院的两个年轻后生。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的味道,这是他以前没遇上过的,显得很不正常。
这厮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越想越觉得他的想法有道理,难不成这次活该他发财?正好碰见的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军统悬赏要抓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身上的伤不怎么疼了,掉过头又朝着来路上行去,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认出来,把他给抓了。这货还是有点心眼的,并未因为他这个猜测,马上就跑去报告,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的猜测是错的话,万一要是跑去找军统的人报告的话,军统的人一查不是,到时候他
铁定还要倒霉,谎报军情赏钱领不到,挨顿暴打是铁定的事情,弄不好还可能会被扔到监狱里去。
所以他决定即便是冒点险,也必须先搞清楚再说,于是他掉过头来,又朝着那个小院所在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这厮靠近了史玲所在的小院之后,并未立即就贴过去,而是看看天色,这会儿已经开始微微亮了起来,于是他就先找了个地方避雨,正好这会儿雨也小了一些,这厮找了
坍塌了半边的屋子,躲入屋中避雨,还找了半拉破席子,铺在破屋子干燥的地面,伸展身体躺下歇会儿。
可是这一躺下,就又触碰到了背上挨了棒子的地方,疼的龇牙咧嘴,嘴里面就又小声咒骂了起来。
就这么这厮浑身湿漉漉的团成一团,缩在坍塌了半边的破屋子里,硬是挨到了天亮,又冷又饿,想睡也睡不着,既兴奋又有点担心,满脑子都是那五百大洋。
他说起来是本地人,但是以前并不是重庆市区的,只是去年才来到重庆市区,好不容易找了个码头投靠,当了个袍哥,平时靠着给人挑水过活。可是因为他手脚不干净,嘴巴也不干净,给人家挑水的时候,有时候瞅准机会,偷偷的晚上摸到雇他挑水的人家家里,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有时候遇上家里只有年轻小
媳妇的时候,还调戏人家。
结果有一次偷人家东西的时候,被人家当场按住,一顿好打之后,又把他扭送到了他所投靠的码头,被码头的五当家暴打了一顿之后,逐出了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