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平时站岗的时候,他们不会这么做,没人的时候,身体是处于放松状态的,只有见到长官出入的时候,才会保持一下军姿敬个礼,所以不会这么累。但是今天跟方汉民较劲,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些卫兵们纷纷败下了阵,不得不放松了身体,微微活动一下身躯,把僵硬的肌肉放松一下,但是扭头看方汉民,他们却发
现,方汉民依旧站在那里,纹丝未动,仿佛真的如同化为了一尊雕塑一般,身体依旧保持着如松一般的挺拔。
于是这帮警卫连的卫兵们服了,苦笑了一下,对方汉民点了点头,表示他们认输,不久便被换班的士兵给替换了下去。被替换下去之后的卫兵并没有下去休息,而是躲到了阴凉之处,继续看着方汉民的表现,当两个半小时之后,天上下起了大雨,他们便跑到了附近的亭子下面,看着方汉
民依旧如同塑像一般的屹立在军部门口的雨地之中。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形成了白茫茫的雨幕,二三十米外的景物都被雨水遮挡的模模糊糊,雨水在大风之中,如同鞭子一般的来回在这片大地上抽打着,甚至于抽在人的
脸上的时候,都有一种生疼的感觉。
而方汉民今天没有戴帽子,光着头,就这么眼都不眨的站在雨地之中,仿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一般,保持着岿然不动的姿态,任凭大雨对他肆虐。“我说,我不知道你们服不服,我反正是服了!这个方营长,真的不是个凡人!仅仅是这份毅力,就不是咱们能比得了的!真是条好汉呀!”一个远处躲在屋檐下看着方汉
民的卫兵,对身边的弟兄说道。“唉!谁说不是呢?我也服呀!难怪人家能练出那么一支精兵,以前我以为,咱们警卫连,已经算是千里挑一了,战斗力绝对勇冠全军,可是咱们跟人家的特务营一比,什
么都不是!你看看人家,在缅甸那边的时候,动不动就长驱数百里,孤军深入鬼子腹地之中,搅得鬼子鸡飞狗跳,然后还能全身而退!后来毒蛇部队几个字,让缅甸那边的鬼子们只
要听到,就吓得腿软!这次湘西会战,我听说他们是从缅甸直驱千里赶回来参战,一到芷江就立即坐飞机跳到了邵阳,又是把鬼子们给搅和的神鬼不宁!几万小鬼子,愣是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这得多大本事呀?我还听长官说,这次他们去桂林,区区一百多人,愣是又干掉了好几百个鬼子,这得是啥本事呀?我以前从来不服,觉得咱们就够厉害了,但是跟他们特务营一比,咱们
真的是狗屁都不算呀!”另一个当兵的摇着头说道,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是呀!真是没法比,他一个堂堂的营长,朝这儿一戳,这大太阳下面,居然跟钉子一般,愣是纹丝不动,咱们也算是可以了,论起来队操咱们警卫连输给过谁?可是跟这
个方营长一比,咱们真太丢人了!”大雨持续在下,方汉民在雨中依旧纹丝不动,此时距离他来到军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时间也到了下午一点,连围观的那些警卫连的士兵,都跑回去吃饭了,可是他却依
旧站在军部门前一动未动。随着大雨持续,气温开始逐渐降低,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大量带走他身体的热量,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但是方汉民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更不算是什么了,
比起刚才大太阳晒着,这会儿他反倒觉得舒服了一些,虽然稍微有点冷意,可是比起阳光的灼烤却好受太多了。
他通过调整肌肉,来缓解身体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时候的疲劳,表面上看,他却依旧是纹丝不动,但是实际上他通过调整重心,并未让身体陷入到僵硬状态。廖耀湘在军部之中,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跟手下的军官们讨论着军务……
随着日军的投降,侵华日军绝大部分都已经奉命停止了军事行动,原地待命,或者是收缩回他们的驻地,中方这边,也停止了继续向日军发动进攻。
所以原来制定的各种作战计划以及设想,都失去了作用,只能重新进行调整。虽然现在中日之间还没有开始洽谈日军投降事宜,可是廖耀湘已经敏锐的想到,作为国民党军队之中的王牌精锐,他们肯定不会被留在芷江这里,下一步他们极有可能会
被调往南京,接受日军投降,接管南京。所以这两天他始终很忙,忙着跟手下们商量各种事情,要求各部队都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原来制定的训练任务,也暂时停止,重新制定新的训练方案,侧重一下军容军
姿方面的训练以及队列方面的训练,总之比起前些日子,他还要忙了许多。但是他这两天,心里面也存着一件事,那就是等着方汉民向他递交辞呈,为此每每稍微闲暇一点的时候,廖耀湘就会想起这件事,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后悔,后
悔不该当初答应方汉民的请求,对他做出只要日本人宣布投降,就放他走人的承诺。果不其然这才两天不到,方汉民就拿着辞呈递到了他的手中,刘副官把方汉民的辞呈还有特务营退役名单拿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跟副军长舒适存等人商量事情,便让刘副
官把方汉民的辞呈暂时放在桌上。
等他们商量过一阵子事情之后,廖耀湘想起了方汉民,问刘副官这会儿方汉民在干什么。
“报告军座!那家伙就戳在军部大门外的空地上,站在太阳底下等候您的批复!”刘副官小声对廖耀湘说道。
廖耀湘拿起方汉民的辞呈,简单看了一眼,丢回到桌子上,对刘副官说道“他愿意等的话,就让他等着好了!我这会儿很忙!”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当天降大雨的时候,廖耀湘又想起了方汉民,看了看手腕的手表,对刘副官问道“那家伙这会儿在哪儿?”
“军座,卫兵告诉我,自我接过他的辞呈之后,他便站在门前空地上一动未动!这个时候还在原地站着,卫兵说他两个多小时,都没动一下!”刘副官赶紧答道。
“哦?他这是想要逼我同意!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不管他!让他继续站着吧!”廖耀湘甩手便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廖耀湘放下手头的事情,端起饭碗,又想起了方汉民,于是再次对刘副官问道“那小子呢?”
“还站在那里!依旧纹丝不动!”
廖耀湘听罢之后呆了呆,这次他没有说话,端着饭碗愣了一阵,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吃饭,仿佛忘了这件事一般。下午两点,大雨开始逐渐减小成了小雨,但是依旧稀稀拉拉的在下,并无停止的迹象,刘副官从门口朝着门外望了一眼,门外空地上,依旧耸立着一座雕像,依旧如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