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找我,我已经来了。”
门口的保安听到这个声音,精神一振,连滚带爬跑过去把门打开。
一个干干瘦瘦穿着长马褂的男子,微微昂头,慢吞吞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先生好!”
“先生好!”
“先生好!”
众保安能爬起的赶紧爬起来,爬不起的干脆跪着,全部诚惶诚恐地向男子问好。
就连走狗华也不敢怠慢,早就站起身,让开位置,朝男子行礼道:“黄先生,您来的正好!”
“嗯。”黄先生一手拿着烟杆,另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圆墨镜,淡淡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狗华立刻把方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指着地上的姜存伟道:“这位就是江少朋友的儿子。”
“黄先生,这全是姓王的那小子故意坑我,才让姜公子在咱们的场子出了这事儿,这可怎么办啊?”
黄先生听完脸上表情仍旧没什么波动。
先是瞄了姜存伟一眼。
“此人印堂晦暗,我看三日内必有不测不祸。救不救的没什么必要,不如让他死在这儿反倒省心。”
远非一直冷眼看着这个古里古怪的家伙,见他一眼看出姜存伟身上有问题,心中不由一惊。
这人果然有点门道。
其它人却是一头问号,这话你要是一个小时前说可能都没人信。
现在说没人敢不信,问题这不是马后炮么,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小子已经是遭过血光之灾,咬断舌头还不算不测之祸,还有啥更不测的?
姜存伟这时又疼醒了,闻言大怒,一指黄先生就想开骂,只可惜舌头都咬断了,动一动都疼得屎尿齐流,还能说个屁话。
耿娟这会见王远非一个人随便就打躺了十几个保安顿是两眼发亮。
这么又猛又有钱的男人,如果是她的就好了,到时候那些欺负过老娘的垃圾们,老娘一个个全都让你们跪在老娘面前。
这时听黄先生一来便说姜存伟有不测之货,立时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老头真有意思,他都躺在这儿遭完了报应,还有什么不测之祸?”
“你说咱家胡说八道?”黄先生尖细的嗓子发出一阵瘆人冷笑,看了耿娟一眼。
“你在娘肚里就把你同胞妹妹给吃掉,现在后背上还块灰色胎记,你就不觉得那是一张小孩子的脸吗?那就是你妹妹心有不甘。”
“而且你肩头还趴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想想,是不是你做过的孽?”
黄先生这几句话阴风阵阵,伍月儿、阿真这几人全都低下头,生怕黄先生在他们身上看出什么来。
只有老陈有些奇怪,他跟耿娟用一前一后姿式进行联通的时候,咋没看到有胎记?
倒是看到耿娟在背后纹了个,一只黑色小箭身穿透一片蓝色羽毛的图案。
疑惑之时却见耿娟脸色惨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哆哆索索道:“不可能,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看到的……”
初中时被一个有钱的同学花言巧语所骗,偷尝禁果,怀上了孩子还不自知,后来被家里人发现了,强迫着她打掉了那个所谓爱情的结晶。
这件痛苦的往事,她平时想都不敢想,只有每每在噩梦惊醒之际,失声痛哭。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随口便血淋淋地掀开了伤疤。
那个胎记的事情她从来没跟任何客人讲过,如果对方说破她的纹身就还罢了,居然连胎记都能看破,简直可怖!
“哈哈哈,你个垃圾,还敢质疑黄先生。”走狗忍不住放声大笑。
“别看你人模狗样,黄先生只要愿意,连你上辈子是什么玩艺都能看出来。”
“还不立刻跪下,求黄先生……”
正要继续拍马屁,被黄先生瞪了一眼,走狗华赶忙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黄先生深吸了一口烟,转过来冲着王远非淡淡瞄了一眼。目光有意无意地在远非手臂上缠绕的变异辣椒藤上停留了一秒。
缓缓喷出一道灰色烟气:“报上堂口、字号,所属何家?”
远非似懂非懂,知道他在跟自己盘道。摇摇头,道:“在下王远非。”
黄先生眉头皱了皱,实际上他早就先注意到王远非手臂上的这件法器了。
只是没拿准对方的深浅,才跟另一个白痴多废了几句话。
此时他八分确定,对方身上除了那件法器值得倚仗,最多就是个法力低微的菜鸟。
立刻冷声道:“你这是怕输了丢人,所以藏头露尾,不敢报上师承字号吗?”
远非更迷糊了,“我无门无派,有什么可藏的?”
黄先生笑容越发
阴冷,用烟袋指了指远非。
“无门无派也敢跑到这里出千,当咱家好欺负吗?”
“呵,你哪只眼看到我出千了?”远非才不会被他拿话绕进去呢。
一个跑江湖的算命先生,没进门前先把要算计的目标,根底查个清清楚楚。
之前这骗子说姜存伟那番话,起初他还真信了,但是什么怨婴啊,什么玩艺的,他出窍的时候也是灵体怎么没看到?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黄先生背过一只手,又深吸了一口烟,缓缓仰起头吐出来。
“你以为我真没发现,你偷偷在我的场子里施法出千吗?”
远非微微一楞,他能发现?如果是真的这却不好解释。
楞神的功夫,走狗华等一帮人,全都以为黄先生看破了王远非的出千手法,立刻来了精神。
“小子,黄先生问你话呢,你倒是吭声啊?”
“你是哑巴还是聋子?被黄先生看破了,还不立刻跪下认罪,竟然和死人一样!!!”
姜存伟见王远非这小子终于也跟他一样倒了血霉,眼中立刻闪出兴奋的光芒。
心中早就狂笑起来:“看吧,我就说你出千,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哈哈哈,快点砍了他的手!还有你们,谁也跑不掉,都得砍手,哈哈哈……”
老陈和耿娟见事情败露了,全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耿娟阿真俩女和更是花容失色,浑身颤抖起来。
心里把王远非恨得,真希望立刻打个雷把他劈死算了,你都那么有钱了,那么会装逼了。
吃个醋,就能点一百多万的酒帮人洗头。
干嘛为了这一千来万跑到这儿来出千啊?
难道只为了装逼吗?
这是你装逼的地方吗?
旁边,黄先生的嘴角又多了一丝笑容,继续抽着烟,一副看戏的态度。
“呵呵……”王远非这时反而笃定起来,面前这家伙就是个走江湖的骗子,根本没真本事,看不透他怎么出的千。
“我最开始十万筹码是怎么输的,需不需要当众把那张台子拆开,让所有人
见识见识,到底是谁出了千?”
“你倒是给我演示一下,怎么能在***上赢到钱?”
“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狡辩。”
黄先生尽管一万个笃定,确实看不出面前这小子是怎么出的千。
这小子今天出千的手法,别开声面。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能指挥着几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在他眼皮底下赢了一笔钱,硬是让他也没看出有什么门道来。
更重要的是这小子居然看破了骰盅下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