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米此时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抓着远非的胳膊,问:“你也没听到她说的是什么吗?很可能是重要的破案线索。”
“听到什么?你傻不傻?”
远非又好气又好笑,杀手都自杀了,这时候你还想揪出幕后黑手怎地?
不得不说杨妍动作真快,敬茶这边还没赶到现场,她已经通过那张驾照追寻到了远非想要的消息。
“你确定找的是朱因?而不是诸姻?”
葆城商会会长诸姻,商界大佬,掌管着上千亿资产的商业女王,王远非一下醒过味来,怪不得这么熟悉呢!
杨妍怕远非不信,进一步解释道:“这个李霞是一名贴身保镖,诸姻是她的雇主。”
“可以了。”
远非看敬茶来了,便停止聊天,顺手把记录也清空掉。
诸姻的贴身保镖被人干掉,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自己是真的卷进危险里了,但愿把消息告诉诸姻之后,能解脱麻烦。
——
某间大厦内,曹觉正对着屏幕上传回来的图像皱起眉头。
“师兄这不是那个王远非吗?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上次破坏了……”
他身边一名少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不是冤家不聚头对不对?”
曹觉被师妹提起那件耻辱,英俊的脸上现出一抹阴郁。
少女也觉得失言了,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道:
“刚才为什么不赶紧派人问问他,李霞到底说了什么?”
“就不怕夜长梦多,万一别人先从他那里得到消息怎么办?”
“放心吧,他不会轻易说的。”曹觉很自信地盯着屏幕说:“王远非这人很有心机,刚才杀手死后,他还不慌不忙翻了李霞的证件,现在多半在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把消息卖给谁才能拿到一个好价钱。”
曹觉上次受挫后,曾暗暗收集对方资料。
少女简单看了一些内容,就在心里给对方定了性:死骗子还是个人渣!
这时闻言,生生的脸蛋被气得发红,怒声说:
“他敢!哼,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决不放过他!连上次的帐,一起跟他算清!”
想起被对方像是抓娃娃似的,拎起来,她脸蛋气得更红了。
远非和江小米分别做完笔录,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江小米晚饭没吃,还受了点惊吓,然后又被敬茶反复盘问事情经过,现在被折腾得如同被野孩子欺负过的丧家之犬,毛也乱了,尾巴都搭拉了,很是楚楚可怜。
远非看到她这样,一阵心疼,拉过来,摸了摸脑袋,安慰道:“可怜的娃,跟着哥这一天好事儿没有,净倒霉了。”
“去去!”
江小米被他这一调戏,终于有了点脾气。
捶了他两拳,相携着边走边商量去哪吃点东西。
然而才出门,便有辆林肯停到两人面前。
车窗不早不晚地降下来,露出一个陌生的面孔。
四十初头样子,圆脸寸头,坐在那看不出具体身高,身上有种嚣张不可一视的味道其实王远非也在杜笠和刘横身上都见过,但面前这人更强上几分。
他想必在这门前等了许多时间,神情着些爆躁,用傲慢语气道:
“王远非是吧?我是程家驹,有时间谈谈吗?”
程家驹?远非皱起眉,他听说过。
不止是他,就连拉着他手的江小米,也不知不觉用了几分力。
她也并非不知世事的普通小女生,来葆城第一天,就对这里的掌故大致了解过。
在直隶省会,第一个绕不开的当然就是程家。
这个庞然大物,根本就不用刻意了解,只要在街头巷尾随便找一个土生土长的人打听一下,就会发现,本地许多风景名胜,甚至历史传说都能跟程家沾上边。
这个家族早就溶入本地文化当中。
就像到了**,不必刻意了解杜邦、洛克非勒一个样。
程家驹其实并不是程家地位显赫的重要人物。
他的名声是常年游走在灰色地带,为程家处置特别事务的得来的,心黑手辣、翻脸无情,被他盯上的人或事,不管身家有多显赫多富有,就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可谓恶名远播。
一出门便被这样的庞然大物的代理人找上,让远非一阵蛋疼。
一个地产女王诸姻就够了,最大的地头蛇程家也掺和进来,这个瓜真的是不小。
此时已经有人打开车门,请他俩人坐进去。
拒绝肯定不是在敌友未分时的态度。
远非见不可推脱,只得跟江小米上车。
程家驹见两人还算顺从,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上下打量两人一遍,目光似乎在江小米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便将手上那支名贵雪茄,就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才开口说话。
“不瞒二位,今天晚上出事的那家酒吧,其实是我名下的。”
“所以我需要你们二位告诉我,到底从那个女人还有杀手口中听到过什么?”
说完他便紧盯着江小米,仿佛要撕掉她衣服似的,像足一头饿了几天的狼。
江小米很讨厌这种侵略的眼神,板起脸冷冷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只要多走几步,到敬茶局去看看笔录就是了。”
“嘿。够有个性。”程家驹邪笑一声。
“不想说,或想不起来都没关系,我那里有地方住,我还可以陪你慢慢想。”
又将目光转到王远非身上,“你怎么说?”
王远非也被程家驹对待江小米的话语,还有态度所激怒,阴着脸道:
“晚上那件事,我想我的女朋友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无可奉告。”
“如果你执意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无可奉告?哈哈……”
程家驹放声狂笑,猛地沉下脸道:“我想要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至于你想不想说,……呵,——我有问过吗?”
两个以为搭上许家,就自以为是之辈,以为老子要动你们,许家会为了你们这种小麻雀,跟程家红脸不成?
“说得好!”远非点点头冷笑道:“但愿我们见到诸姻的时候,你还能这么明确告诉她,你想知道那个女人倒底说了什么。”
程家驹突然听到诸姻的名字,脸上表情一僵。
“什么诸姻?你想拿那个娘们吓唬老子!”
“嘿——去尼妈的!!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
程家驹将雪茄狠狠一砸,狷狂无比地指着远非,“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再说。”
看他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远非突然探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收了回来。
“我想你还没搞清楚,我是谁吧?”
“你!”程家驹想要起身扑来,突然发现就如陷入梦魇似的,
全身都使不出力气,想动一动都无比困难。
“你敢对我用暗手!”
他两眼血红,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暗手也叫阎王帖,内家高手常用这种手段对人暗下毒手,手段防不胜防,有的高手甚至在对方身边打个喷嚏就能让人中招。
中了这种手段,发作有快有慢,死法有痛快有惨,全凭人家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