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谨记马老头说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板着脸道：“没有优惠，吃不吃？”
客人也无奈了，“吃吧。”
交了钱就坐了进来。
有些以前来过的，在菜品那边转了一圈就带着惊喜道：“哟，好长时间没来，这边菜品都改
成川菜了？”
“椒麻兔、水煮肉片、香辣鸡、脆皮鱼……”
看着看着就流起了口水，拿盘子夹了一块，站在当地尝了一口，二话不说就一样装走一盘，完全没有再挑挑捡捡，吃点啥犹豫不定的意思。
“你这手艺可以啊。”马老头发现客人们对川菜这么喜欢，忍不住夸孙威道。
孙威连连摆手，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得意：“不敢当，我这手艺在鑫驰那边只能算一般般，但是到了自助这边，已经是让他们捡大便宜了。”
牛逼吹起来，但是直到下午一点，上座量最高的时候也就一百六十多人的样子，多半都是奔着笔记本抽奖广告来的。
并没有出现期望中的火爆场面。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倒是有几次客人为了抢一盘菜打了起来。
幸亏有大楞子这么一帮壮汉镇场子，把两边都压住了。
远非也有些信心不足了，怎么回事呢？
辣椒亲手种的，一百比一的量，难道掺少了？
葱和姜不用种，本身都是离开土有水就能长的东西，所以在村里收现成的，然后也是挑品相好的，微微催化一下。
同样是一百比一，他亲自看打下手的学徒剁的葱花和姜碎。
这帮客人吃了怎么都没个好评呢？比起松茸那回差太多了。
楼下江小米停下车，杨玦赶忙从副驾位子下来，帮她打开门。
有个发传单的跑过来，递上一张传单，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这传单发的……真是，要是在我手下，我立马上他走人！”
杨玦不满地陪着江小米走进门。
前台收银员还是那副刚跟男朋友分手的死样道：“两位，一百三，交钱吧。”
“走吧！”
杨玦对江小米道：“我请你去吃法式大餐怎么样？”
“这儿有啥可看的？他这店要宣传没宣传，还是用原本那家店的老底子，不赔掉裤子，我杨字倒着写。”
这话江小米最爱听，她大老远来这图啥，还不是看看王远非怎么赔掉裤的么吗。
爽快地掏钱递给收银员，“两人。”
杨玦一把将钱夺回来，“干嘛给钱，来这儿是抬举他。”
“让你们老板出来，就说贵客到了！”
那收银员怪眼一翻，拿起对讲机，“楞子哥，有人搞事情！”
没一会四五个壮汉气势汹汹冲出门来，人呢？
杨玦脸都白了，“我，我哥是王远非！你们要干啥？”
“非哥的弟弟啊，
干嘛不早说。”为首的大楞子瞅了杨玦一眼，又摇摇头，“跟你哥长得不太像。”
杨玦这个气：“废话，我爷爷是他姥爷，还能多像？”
这种破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呆，进到大厅，扫了一眼，大部份桌子都是空空荡荡，连一半都没坐满。
又冷哼道：“看看，我说的对吧，没人！”
大楞子心中不快，你是哪伙的？你哥生意不好，你咋还幸灾乐祸呢。
迎面走过来三个吃饱客人，看到杨玦这模样，其中一人剔着牙笑道：“人少还不好，跟你讲，吃这顿花六十五块钱，决对不后悔！”
“当然不后悔了，这原料都是真材实料从乡下购进的，成本高着呢。”
大楞子嘟囔道。
杨玦继续冷笑，“还行，王远非这心思没白花，至少这帮人吃完了没骂娘。”
江小米皱皱眉没吱声，看到王远非支着下巴在一张台子边上坐着发呆，走过去笑道：“是不是开始发愁了，你觉得这七天下来得亏多少钱？”
远非斜了她一眼，“你没买票咋进来的？”
江小米一指杨玦，“他领我进来的，免费吃，气死你！”
为了置气似的，她真就去拿了些小糕点，坐在台子上慢慢吃，还弄了杯咖啡来喝。
杨玦跟着坐了一会儿，不停指摘远非哪里作得不对，远非也不理他，他却一点都不在乎，反正这些话也不是说给王远非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学渣听的，主要是为了在江小米面前炫耀一下这几年积累的才学。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客人来一批，走一批。
多的时候没超过二百，少的时候也有七八十个的样子。
眼看晚上下班时间到了，江小米终于起身有走的意思了。
“怎么不看了？”远非笑着问道。
“有什么可看的，你亏定了，本姑娘都不忍心在这看你的笑话啦。”
江小米说着轻巧摆摆手便走。
“言之过早吧，要不要打个赌？”远非笑道。
“揶？小样还敢跟本姑娘打赌？”江小米眉毛俏皮一挑，“一顿法式大餐，谁输谁请！”
“成交！”周围一圈偷偷观察这边情况的男人在心里一齐呐喊。
不管输赢，都能跟美女玩浪漫，傻瓜才不去呢！
“好。耍赖是小狗。”远非道。
“那我咋办？”杨玦看美女走了，还跟别人打赌，有点急了，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你特么不认道啊，坐车回家去。”远非没好气骂道。
“我还不走了，哼，我在这儿替小米看着你怎么亏钱。”
杨玦故意跟远非杠上了。
马老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凑过来对远非轻声安慰道：“远非啊，你要不还是在原料上降降成本算了，少亏点。”
“哪亏了啊？”远非奇怪道：“我进货成本今天这些原料总共花了八万，到现在，营业额差不多有六万块，原料消耗才两万不到，我还赚了一多半呢。”
“那损耗呢，工资、水、电、场地费用呢？”杨玦冷笑。
“一天租金四万块啊！”
“这些算一起当然是亏的，但是只要上座率达到一半，那就是赚的。今天只是一个开始，我就不信，明天上座率到不了一半。”
远非已经打算明天调整一个配方比例，按五十比一来。
“上座率达到一半？”杨玦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你知道一般的饭店只有中午和晚上有两个小时左右才能达到满员，一整天算下来，上座率达到三成已经是很火了，你还想达到一半？”
“我有信心。”远非道。
“我看是你嘴硬。”
杨玦更加不屑起来。
但是他的不屑也只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
从六点开始，华府自助的客人逐渐增多，全都是四五个人一起的这种。
“老刘咱们二十来人，去对面鑫驰多好，一千四百块也能吃得挺好，干啥跑这边来？”
“对啊，坐不到一起，说话也费劲。”
“就是说的，为了省那几百块，跑这边吃自助，图啥？”
“大不了aa吧，别让老刘请客了，这么没诚意。”
二十来个人，吵吵嚷嚷的十分惹眼地，从收银那交完钱，进了餐厅还在争论。
那个老刘也不解释，让服务员上九格锅子，然后自顾就开始选菜，找肉。
其它人进都进来了，也都饿了，再多报怨也不顶饿，同样挑着顺口的捡了几盘子坐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