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临对于官员的惩罚,是自先秦之后,少见的酷刑。完全不再有前朝那种“刑不上大夫”。这句话出自《礼记曲礼》: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下之;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管在不在君侧,都应公正对待。东汉郑玄注云:刑不尊大夫,不论愚贤者犯法,其犯法,则都应在有司惩处,皆在刑书。
大临对于官员的处理,太过于严厉了。按照他的身份,哪怕是他的妻子犯了那种谋逆的大罪,也不应该处以这种处理方式。
这种处理方式看起来很轻,但是很重了。因为在文成皇帝朝时,文成皇帝曾经准备册封衍圣公。但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册封衍圣公这件事情就被推迟了下来。
孔克玄这些年受到的来自家族的压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这种境界是沈均都无法想象的。
孔家可不是一个小家族,一个能够历经几千年动荡还依旧长存世间,并且家族连绵不息的衍圣公一脉。是不可能没有底蕴的。
所以孔克玄才会在意沈均说的那些话,一旦靖天司到了王少跃的手里,那么孔家将要得到的荣誉就很多了。
孔克玄不是信任王少跃和沈均,会有一点相信和服从,但是绝对不会是完全的信任。孔克玄代表着不仅仅是他自己,他代表着的是整个孔家。
他相信的是那个人——高泓安,后世的史书上不管怎么记载高泓安这个人,都不会缺少这样一句话,“大临能够有高泓安这样一个人的出现,绝对是大临之幸,绝对是大临国运的昌盛”。这样的高泓安,怎么可能不被他所信任。
沈均继续说道:“靖天司是时候要交给你了,当然不可能是现在完全的给你,你还是要参加会试的。成功的话,还要参加殿试,所以你的责任重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把靖天司交给你。
但是还是要交给你了。陛下的身体……
所以我必须要再巩固自己的修为,让自己能够更好地面对那个家伙。
我成为一品武夫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却少很多底蕴。所以我要沉浸于这些东西当中。
所以,少跃,从今天起,你要开始在靖天司里面处理事情了。”
北地风大,比东北那边还是要冷上一些的。而且因为北地没什么大山,不如东北那边有足够的御寒之所。
为什么草原联盟不从这边攻打大临呢?这边有着大临的骑兵,大临虽然不以骑兵著称,但是大临的骑兵却也能够让草原联盟那边的人有些畏惧。这些骑兵或许没有草原联盟那边的骑兵那样子灵活,也没有草原联盟那边的骑兵那样弓马娴熟,但是这是这座天下少数的几支重骑兵之一。
没有步卒能够顶得住重骑兵的冲锋,重骑兵换句话就是彻彻底底的杀人兵器。重骑兵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他没有什么灵活性,也没有什么远程能力。
重骑兵的作用单一,很纯粹,就是在平原野战中一举击溃消灭敌军,大多数战争都是由一次决战决定的战争胜负,因此重装骑兵们也被作为核心主力培养,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一锤定音。除此之外,重骑兵们就没什么用了,攻城战用不上骑兵,袭扰战又无法为重骑兵提供足够的保障且效率低下,而且在复杂地形条件(山地、沼泽等)下,重骑兵也难以发挥其威力。
与其强大的防护能力相称的,重装甲骑兵的装甲很重,但西欧板甲采用巧妙地减重与在全身各处的重量分摊系统,虽然对比轻骑兵仍有一定的机动性劣势但其依然成功分摊和减轻了骑士在穿着重甲后的机动性。
对于骑兵来说,这是很强的作用,可是确实极大的短板。大临的重骑兵虽然和草原联盟那边的重骑兵都被叫做重骑兵,但是这两支重骑兵的差距是很大的。
大临虽然经济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但是很大的问题其实也是小问题,因为大临或许不如南唐那边的经济发达,但是大临的铁矿开采数量,是全天下最为多的。大临的重骑兵也是全天下武器装备最好的。
所以哪怕是以骑兵为天下一绝著称的草原联盟,也是不想要从这里通过的。
而反观东北那边,那些不利于重骑兵的地形地势就是草原联盟的机会,草原联盟的轻骑兵是要比大临这边强上很多的。而且大临的骑兵大多数都是不太擅于骑射的,所以大临的骑兵就是骑兵,而草原联盟那边的骑兵却也可以当做弓手去做。
虽然大临男儿的身形大部分都是要比草原联盟那边的人强上一些,但是力量和技巧,都是不如草原联盟那些人的。所以大临和草原联盟之间的差距其实是很大的。
也就只有这样一支骑兵守在这种地方,虽然大临也有长城,但是大临的疆土其实是要比长城还要靠北方一些的。而那里住着很多大临和草原联盟通商的百姓,所以那里的骑兵就是用来保护那些商户的。
更何况大临的国土,是大临先辈们的血肉交织在一起的,每一个大临人都不可能放弃,他们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卢阳郡已经是大临之痛了。大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卢阳郡了。
现在的西北事务逐渐平息了一些,而且虽然这边暂时还没有下雪,但是下雪的时候似乎还是不远了。
在草原上,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找到了还在军中的那个镇国公女儿,那女子还是那副样子,和军卒们在一起训练。
王念悦看见那读书人说道:“你怎么来了?你来了也无用。”
“主子来之前托我给您捎上一段话,说完后您再觉得我说的话有用无用。
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是诚不能也。为长者折枝,语人曰‘我不能’,是不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挟太山以超北海之类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类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兽,而功不至于百姓者。”那读书人一板一眼地读道。
“这是《孟子梁惠王上》里的话。我知道,孟圣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做不到的事情,都是不想做。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想听听你的解释,你说得好了,我就和你回去,你说的不好,我就不回去。你知道我的脾气秉性是怎样的吧,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无什么大用的废话。”王念悦淡淡地说道,此时的她好像不是那个和手下的人一起肆意饮酒的将军,而是个高傲的郡主。
读书人说道:“在下虽然不敢轻易揣测圣人的意思,但是既然您这么说了,我还是和您说一下吧。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一些。
在下不敢以圣人之言揣测天下之意,不敢以微弱之身去评判天下。
故在下以为,所谓您行事之举,类似于为长折枝,虽可为而不能也。是以您之言论,盖自于齐宣王之策也,是而可谓王之不王也。然虽您非王,但是您近日所行之事,无异于王也。故在下以为,您行事之所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