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忠宇是很守旧,但是他守住了大临的国本,守住了大临的兵部,守住了大临所有官员的底气。
蒋忠宇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官,但是他认为自己最起码对大临问心而无愧。
童环是个好官,他能够看出来,或许平帝舍弃了童环,但是他不想舍弃童环,哪怕只是保住童环的命而已。
他其实可以说自己不知道,也可以往严重了说,但是他没有,平帝的眼神除外,还有他自己的原因。他动了私心,但是他不后悔。
蒋忠宇的话说完之后,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蒋忠宇年岁不小了,而且他说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平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就让这个场子冷着。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给童环一个怎样的刑罚才算是最适合的。
蒋忠宇说的其实很不错,但是处罚太轻了,只是罢免了童环而已,没有对童环个人做出什么处罚。
平帝害怕的是卢阳王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一个人先说话了,那个人就是刑部尚书秦焦卿。
秦焦卿最近很是头疼,因为自家那个儿子回来了,而且回来五天没和他这个爹说过一句话,一直都在保持着沉默,像是回来了一个哑巴。
虽然很闹心,但是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说话,因为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把大临朝堂变成一盆浑水,越浑越好,浑浊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
沈均低着头,从平帝的视线里,觉得这个家伙好像在数着什么东西,就像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快要发生了一样。
沈均在等着秦焦卿说话,秦焦卿不可能不说话的,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这个刑部尚书的风格了。
秦焦卿绝对是大临朝堂上的一个最大的奇葩,这么些年以来,哪怕是“人才”辈出的大临朝堂,也没有出现过几个和他一样的人。
这位刑部尚书的本事实在是太让人觉得无语了,秦焦卿最擅长的两件事,一件是搅混水,一件是和稀泥。现在在民间已经有了稀泥尚书和浑水尚书这两个称号了。只是还没确定下来叫那个而已,沈均觉得恐怕今天之后,这两个称号就应该只剩下和稀泥了。今天秦焦卿怕是要和一大盆稀泥了,让整个大临的官员都陷进去。
秦焦卿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偏向任何一个党派,但是好处他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喜欢和稀泥,他这个人和稀泥的本领,绝对是大临的天下第一名。
这么些年以来,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做到了这种被人完全嫌弃的情况。
别人的刑部尚书或许还是比较一般,可到了秦焦卿这一边就不一样了。秦焦卿不可能是那种不喜欢说话的人,他是非常喜欢说话的。
而他喜欢说话,更是比较喜欢和稀泥,自从他上任这些日子以来,每逢那种事情,他都是会进行和稀泥的行为的。
这次的卢阳军之事,他是更加需要和稀泥,不然他不觉得这次大临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能够改变整个大临的布局和所有人的想法,他不可能不参加的。他如果不参加的话,那么他就不是他了。
而当整个大临都先入到一种黑暗的时候,那么也就是秦焦卿说话的时候了。
在这种时候
+,就到了他这个刑部尚书说话的时候了。他要让大临的朝堂上,很少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大临的朝堂不就是应该是那种充满争吵的吗?
秦焦卿说道:“臣以为蒋尚书的话有些不对了,臣认为对于童侍郎的惩罚,实在是过轻了。大临之律例所描述,凡因自身之原因,而导致大临战败者,当处以极刑。
今兵部侍郎童某者,虽然不是在战时延误了大临的很多事情,但是也是延误了很多大临的事情,尤其是此次大临兵败之事,童环需要负责其中的主要责任的。
如果不是因为童环的问题,那么护国公钱俊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陛下也知道护国公究竟是怎样一种人,他这个人生性谨慎。是不可能做出这种极为冒险的规划的。
而能够让护国公做出这种事情的情况,想来一定是比价危险的情况,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一次的卢阳军惨败。
所以臣下认为,此次的卢阳军之事,童环需要负责主要的责任。如果童环的大军能够早些时日到达建昌关,那么护国公不可能向卢阳军发出那种命令的。这一切的主要原因还是童环,也就可以说这一切都还童环一人的事情,那么陛下为何不诛杀童环呢。
诛杀贼子童环是陛下当做之事,不诛杀童环何以平民愤呢?所以我还请陛下一定要对这件事请尽快的课解决,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平帝不语,可是有别人却接住了这句话,那人朗声喊道:“凡奸臣,皆欲顺人主之心以取亲幸之势者也。是以主有所善,臣从而誉之;主有所憎,臣因而毁之。凡人之大体,取舍同者则相是也,取舍异者则相非也。今人臣之所誉者,人主之所是也,此之谓同取;人臣之所毁者,人主之所非也,此之谓同舍。夫取舍合而相与逆者,未尝闻也。此人臣之所以取信幸之道也。夫奸臣得乘信幸之势以毁誉进退群臣者,人主非有术数以御之也,非参验以审之也,必将以曩之合己信今之言,此幸臣之所以得欺主成私者也。故主必蔽于上而臣必重于下矣,此之谓擅主之臣。
国有擅主之臣,则群下不得尽其智力以陈其忠,百官之吏不得奉法以致其功矣。何以明之?夫安利者就之,危害者去之,此人之情也。今为臣尽力以致功,竭智以陈忠者,其身困而家贫,父子罹其害;为奸利以弊人主,行财货以事贵重之臣者,身尊家富,父子被其泽;人焉能去安利之道而就危害之处哉?治国若此其过也,而上欲下之无奸,吏之奉法,其不可得亦明矣。故左右知贞信之不可以得安利也,必曰:“我以忠信事上,积功劳而求安,是犹盲而欲知黑白之情,必不几矣;若以道化行正理,不趋富贵,事上而求安,是犹聋而欲审清浊之声也,愈不几矣。二者不可以得安,我安能无相比周、蔽主上、为奸私以适重人哉?”此必不顾人主之义矣。其百官之吏亦知方正之不可以得安也,必曰:“我以清廉事上而求安,若无规矩而欲为方圆也,必不几矣;若以守法不朋党治官而求安,是犹以足搔顶也,愈不几也。二者不可以得安,能无废法行私以适重人哉?”此必不顾君上之法矣。故以私为重人者众,而以法事君者少矣。是以主孤于上而臣成党于下,此田成之所以弑简公者也。
今贼子童环者,是可谓不精明也,而其对大临之阻碍,是可谓之不行也。臣少如此之人,此人实乃当为人神共弃之人,臣愿请陛下诛之此贼。”
平帝依旧不语,可是还是有人继续说道:“震雷始于曜电,出师先乎威声。故观电而惧雷壮,听声而惧兵威。兵先乎声,其来已久。昔有虞始戒于国,夏后初誓于军,殷誓军门之外,周将交刃而誓之。故知帝世戒兵,三王誓师,宣训我众,未及敌人也。至周穆西征,祭公谋父称“古有威让之令,令有文告之辞”,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诸侯出,惧敌弗服,故兵出须名。振此威风,暴彼昏乱,刘献公之所谓“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者也。齐桓征楚,诘苞茅之缺;晋厉伐秦,责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辞先路,详其意义,即今之檄文。暨乎战国,始称为檄。檄者,皦也。宣露于外,皦然明白也。张仪《檄楚》,书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称露布,播诸视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