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知道自己的毅力很差,甚至还有点胆小,不然也不会在近五十的时候才勉强突破到一品之境。但是他也知道,他虽然没有毅力,但是只要他足够狠绝,哪怕会在困境之中消亡,也最好过死在平凡的日子。
即使他现在是个侯爵,但是他在心里还认为自己是一个将军,只要是将军,就不应该死在温柔乡,而是应该死在战场之上。每一个老兵都不希望死在困顿穷老,对他们来说,马革裹尸就是最好的归途。
沈均捏了捏因为处理公事而导致有些酸疼的手臂。又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喝了一口有些苦涩的茶。把公文收起来后,才喊道:“经年,给我沏一壶热茶。什么都可以,不要太烫嘴。”
经年说道:“奴婢知道了。”
其实就算沈均不说,经年也知道沈均的习惯,她虽然跟在沈均身边不过几年,但是也是在长安城的靖天司里待过的人,知晓沈均的习惯。
只是这就是沈均的性格,不管是跟了他许多年的婢女,还是新来的婢女,他都会这么和她们说话。仿佛他和她们这么说话,就是最天经地义的事。
沈均不喜欢别人进他的书房,所以就是打扫,他也是自己打扫的。就连茶水也只是端到书房的外室,沈均会亲自出来取的。
但是经年不会觉得沈均是一个多么和蔼的人,她只是觉得沈均很温文尔雅,不像一般的武夫那样。但是这和沈均在行事上没有任何冲突,对内部的严厉,她不好说什么,这是他们现在必须忍受的,靖天司中的人不可能有人认为他是错的。
可是沈均面对别人可不是这样的,她父母虽然不是靖天司的人,但是她的叔伯里有靖天司的人。因此她不仅听说过沈均这些年的形式风格,还知道在沈均刚刚上位时的一些事,也知道沈均当年对南唐的报复,那看起来很癫狂,但是没有一个大临人会觉得那是错的。
大临和南唐的仇恨虽然在南唐人眼里不是很重,但是没有一个大临人会那么觉得。就连王少跃也只是觉得南唐的部分民众和南唐的那位皇帝是好人而已。
大临和南唐的仇恨不仅仅是因为那场卢阳之变。那场卢阳之变是大临之痛,但是在南唐百姓眼里却不是那般。
所以经年在知道沈均的那些行为后,就会产生一种对沈均的崇拜之情。而不是单纯地对靖天司主子的畏惧之心。
经年去到定野侯府里平常的茶室,掌管茶室的是她的朋友——良辰。
别人不知道,但是沈均自己知道定野侯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靖天司的人。但是也会有些不属于沈均手下的人。
沈均没有办法,毕竟这个定野侯府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经年看见良辰说道:“良辰,给侯爷沏一壶好茶。要最能提神的那种,侯爷今天的公务处理的有些慢了。多半是会处理到很晚了。”
良辰说道:“那你要多等一会了。我这边的热水还要现烧的。”
趁着这会功夫,良辰和经年说道:“侯爷实在是太辛苦了吧。每天都要处理到好晚,就连今天这种日子都没时间休息。”
经年说道:“确实啊。侯爷实在是太辛苦了。侯爷不仅要处理军中事物,还要负责那边的事。而且还要装作和那位之间欲盖弥彰的样子。侯爷的白发着实多了不少的。”
良辰叹了一口气,然后两人就不在说话过了一会儿,良辰说道:“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侯爷还是十分俊朗的。”
经年说道:“那是自然了。侯爷可是大临有名的美男子呢。虽然上了一些岁数,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侯爷的丰神俊朗的。”
良辰说道:“这么形容侯爷太夸张了吧。丰神俊朗不是形容少年的吗?”
经年说道:“那用什么形容啊?咱俩想想吧。”
两人竟然因为讨论用什么词汇形容沈均吵了起来,甚至忘了沈均要喝茶的事了。
沈均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等到经年回来,可是实在是口渴得紧,就去茶室那边亲自去找经年了,结果刚一到那里,就听见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讨论用什么词形容他的长相,他在一旁听的老脸一红,什么俊美、清秀、俊朗、风流倜傥之类的词语。
反正是她们两个小脑袋瓜能够想到的词,他都听了一遍。最后她们两个还要吵下去,沈均却是等不及了,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就不要因为我吵这么久了。”
她们一听是沈均的声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良辰羞得不敢抬头,经年毕竟在沈均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也更加好意思了一些,只是稍微不好意思了一下,随后就说道:“这还不是因为侯爷长得好看。我们两个才因为这件事吵起来的吗。”
沈均笑道:“你们两个是吵开心了。只是苦了我了。居然口渴了这么半天。”
经年眼睛不敢看向沈均,而是看着窗户说道:“我们这不是太入神了吗?”
沈均说道:“好。入神就入神了吧。倒也是孩子心性,这么一点事就能够吵起来了。这也就是在我府上,若是别人家,你们俩恐怕都已经被人打了板子吧。”
沈均这么一说,在一旁因为不太好意思,所以听的不太真切的良辰,脸立马红了起来,用手下意识地放在身后,沈均看到后,抿着嘴忍着不想笑,而经年回头看了一眼后,趁着良辰还闭着眼,上去拍了她屁股一下。良辰的脸红的像早晨的初阳,看着经年说道:“你在干什么?许经年!”
许经年吐了吐舌头,说道:“我这是在替侯爷惩罚你。是吧侯爷?”
沈均说道:“可和本侯爷没关系。本侯爷只是来看茶的。你们继续玩吧。别忘了茶。”说完后,沈均转身走了。
等到沈均走后,良辰对经年说道:“许经年,你给我等着啊。我今天要不打你。我都不叫汪良辰。”
许经年说道:“良辰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汪良辰说道:“道歉有用的话。大临就不会有长安卫了。”
许经年说道:“良辰姐。不要。哈哈。良辰姐。哈哈。”许经年奋力地用手挣脱着汪良辰在身上到处乱摸的手。
过了一会,许经年已经笑得连直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汪良辰也出了一身的细汗,她说道:“下回还手欠不?”
许经年有些虚弱地说道:“不敢了,不敢了。我怎么敢的呢?侯爷都向着你。”
汪良辰觉得自己如果不是脸因为激动早就红了的话,现在一定会再次脸红的。她说道:“你这不还是在嘴碎吗?”
汪良辰说完后就要上手,不知道自己说错话的许经年都快要哭了。许经年说道:“良辰姐姐,咱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我也没说错话啊。”
过了许久,汪良辰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于是她说道:“没有,我只是逗你玩儿,你先起来歇息会儿吧,我现在就去泡茶。”
“良辰姐,咱们下回不要这样了好不好,真的很难受,虽然说我笑的很开心。但真的很痒的,良辰姐姐。”许经年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