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刚才说,别人出高价——这两天来住客栈的人出价高吗?”他问道。
客栈老板说道:“是的,镇子里客房就这么些,他们要住进来肯定得多掏钱。”
听到这话,云松笑了。
这下子事情简单了。
老镇客房里头住的人恐怕都跟遗皇族有关,绝不是寻常商贩。
小贩们走南闯北求的就是一个养家糊口,所以为了省钱他们不惜风餐露宿,绝不会掏钱住高价的客栈!
客栈老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给他支招:“真人,你在镇上是有好名声的,那你去找一些大户人家借个房间,比如钱家,他们房间多的很,你救过钱老爷的重孙子,所以你要去借住,他一定答应。”
云松暗道我才不去找钱泉兴呢,现在钱家跟老镇之间有麻烦纠葛。
他算是看出来了。
钱家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乡村大户,乡村大户能跟遗皇族的李氏当代家主扯上关系?
方才李桓带人出来分明是为了给钱家撑腰!
两家之间,关系匪浅!
不过客栈老板确实给云松支了个好招,他可以去找百姓家里借宿,反正他不差钱。
晚上的时候他出去准备把胡金子等人叫进老镇,结果刚碰头一群人哆哆嗦嗦的问:“有没有吃的?越热乎越好。”
云松说道:“这么冷吗?没事,挺一挺都挺一挺,待会进了镇子去喝羊汤。”
他们走上山路,缩着身子慢慢走向老镇。
之所以这个架势不是想要隐蔽身形,而是又冷又饿所以直不起腰来了,也走不快了。
走着走着令狐猹忽然回头看。
云松立马跟着回头。
在他们后头的山路上,一队人悄无声息的正在走来。
全是黑色衣衫黑高帽,脸上带着雪白的面具,走起来飘飘荡荡,所以也不好说是人是鬼!
云松觉得它们不是人,可它们如果不是人,令狐猹应该装死才对。
但这会令狐猹缩在他脖子上抬头看,显然并不害怕。
随着云松停下脚步回过身,其他人也纷纷回身去看。
黑衣白面一队人走来,双方就在狭小的山径上相遇了!
寒冬腊月。
夜色深浓。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忽然看到一队穿黑衣戴黑帽而面挂白面具的东西,谁不害怕?
还好,云松他们这边人不少,虽然没有这队东西多,却也足够互相壮胆。
壮起胆量,翻天猿就问道:“我草,老大,咱这是又遇上鬼了吗?”
云松作为大哥此时必须挺身而出。
他走上前去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
这队东西不回话,就是停留在原地衣袂飘飘、身躯摇晃。
情况不大对,云松暗地里摆了摆手,示意胡金子带人做好动手开干的准备。
而阿宝一直在他身后盯着他。
他一发出信号,阿宝头一个表示明白。
开干!
只听‘噌’的一声响,阿宝爪子撕扯着山路上的石头便跟炮弹一样撞进了前面的队伍!
拳打脚踢!
老凶了!
排列整齐的队伍顿时乱了,有惨叫声接连响起。
还有人大叫道:“这是什么野兽?快拦住它、拦住它!”
“坏了!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干什么!”
云松一听声音这是人,他上去拦住阿宝将它往后拖。
阿宝恋战,挥舞前爪砰砰的打拳:放开我,我还能干!
云松只好将它拎起来。
这下子好了,它四个粗胖的断腿一起蹬达……
钻山甲走上前去不满的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大半夜的吓唬人?”
队伍前面的人迎向他怒吼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们!你们看到我们为什么不让开?你知不知道你们已经闯下大祸?!”
莽子一听这话愣住了:“啊草,还有比咱更横的?你们什么人?军阀啊?帮派啊?”
“我们是丧团的!”那人冷冷的说道。
这个名字似乎很霸道。
似乎一旦说出来就会让人震惊。
实际上莽子也震惊了,他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丧团?没听说过,那你们肯定是个小帮派,小帮派竟然这么嚣张?”
这话把对面的人给噎住了。
那人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才愤怒的叫道:“是你们孤陋寡闻!你们不知道丧团?你们不是老镇的人甚至不是古城的人,对吧?”
云松问道:“你们丧团是干什么的?”
“哭丧的。”那人冷冷的说。
“哭丧的你们嚣张个什么劲?”莽子说道。
那人冷笑道:“我们不是给寻常的死人哭丧——算了,你们一群愣头青,我只需要告诉你们,我们夜间走路不能出声,否则会引来麻烦!”
“你们逼着我们出声,等着瞧吧,你们会有麻烦缠身的,希望你们祖先能比钱家的祖先还要给力,能够保佑你们躲过此劫!”
“钱家祖先?”云松咀嚼了一下这句话随即反问道,“你们是钱家请来的?钱家要请祖先归来,你们是来帮忙的?”
那人怒道:“既然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让路还要打我们,等等,我明白了,你们是钱家仇人?”
“狗屁,我们都不知道钱家是谁家。”钻山甲嘀咕道。
云松说道:“行了,都不要废话了,老镇就在眼前,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至于我们身份?这个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今夜见到钱泉兴跟他们说遇到过云松道长,他会给你们介绍我的。”
既然这是人不是鬼,那他们就没必要继续堵在这里。
云松挥挥手,一行人又蜷缩着上路了。
寒冬的夜晚,万籁俱寂。
月光洒在瓦片上、洒在街道上,银白如雪。
老镇的街头有王家军的士兵把守,云松带着一行人乌压压赶到,吓得士兵们纷纷拉动枪栓。
云松正要亮出身份,结果士兵们又赶紧抬开了路禁。
丧团出现在他们身后。
刚才丧团领头人说的对,他们不是当地人,所以不了解丧团的规矩。
士兵们了解,压根用不着丧团这些人才开口便放行了。
云松等人跟着沾光了,也混进了老镇。
进入老镇他们便去了羊肉馆,本来这个点饭馆都闭门歇业、灶台熄火了。
可云松面子大,而且他们这些人的消费力猛,老板赶紧吆喝住在院里的伙计和厨子起来忙活。
如果是夏天,云松等人这个时间想要饱餐一顿还真不容易,因为羊肉馆在夏天都要当天杀羊。
冬季不一样,冬季低温便于保存食材,他们都是一次宰几个羊挂到背阴处冰起来,随煮随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