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一个人进城去买东西,正好我们的干粮也确实不多了,估计这一路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地方,明天早上出城和我们汇合。”流光忙将快要打起来的两人拉开。
“好。”王松鹤一口应下,他向流光伸手道:“钱。”
流光拿了一张银票给他,王松鹤看了看上面的数额道:“才五十两?”
流光很惊讶,“不够?”
“吃饭,买干粮,住一夜怎么说也要一百两。”王松鹤道。
流光更加惊异,“昨天晚上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也没花掉五十两银子。”
“昨天那是什么地方?说白了不过是个小村子而已,这里可是下江,什么都贵。”王松鹤振振有词道,“再说了,这些银票都是我爹的。”
流光见裴桐又要发作,懒得和王松鹤多话,又掏出了一张银票塞给他,王松鹤这才满意。
裴桐恨得咬牙,“这家伙比周牧云还要讨厌!”
周牧云甚是无辜,“我怎么了?”
裴桐不语,二话不说朝着山下走,帮里的人忙追着喊道:“裴师父,你怎么不上车?”
裴桐摆了摆手,不耐烦地朝着山下先奔去,流光叫住他们道:“别喊了,让师父走走吧。”
众人这才上了马车,继续朝山下走,马车路过裴桐的时候,裴桐长啸一声向着马车追去,他跑得飞快,几乎和马车平行。
众人都高声喝彩,王松鹤心中暗自吃惊,脸上却装作没看见,只是扭头看向下江。
马车到了山脚下时,裴桐也差不多同时抵达,王松鹤自车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下江城走去。
流光有些不放心,吩咐一名帮中的人道,“你跟他进去,万一有事就到城那头的树林里找我们。”
那人点点头,跟着王松鹤追了过去,王松鹤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跟班并不满意,不过那人很会哄他,很快王松鹤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一起去了下江。
“我们也走吧。”流光对裴桐道,“上来吧。”
裴桐道,“我不累,坐马车还要累些,这马车太差了,不但没有个车厢,也没个铺垫的,我在上面都快颠散架了,也亏得你们能坐到现在。”
流光笑道,“这总要省些气力,罢了,我们也下车走走吧,颠了一天人都散架了。”
裴桐忿忿不平道:“你给他的银子都够买两辆马车了,也不知道这个纨绔拿那么多银子干什么,肯定是喝花酒。王云志怎么会养这么个儿子?”
周牧云站起身道:“他是王云志的长子,不过从小就在奶奶身边长大,很少和王云志在一起。他家家境一向富裕,他也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裴桐很是不满,“他这样子迟早要把他爹的家业败光。”
“他爹没打算把家业传给他。”周牧云道。
裴桐讶异地看着他,“什么?”
“你没看王云志对小儿子的态度吗?很明显对幼子更抱有希望,另外这次我们营救的人当中除了王云志的母亲,还有王云志的两个儿子。”周牧云道,“那才是王云志的希望。”
“怪不得王云志肯下这么大的本钱,原来如此。”裴桐恍然大悟,“难怪他不想让王松鹤跟着来。”
“王松鹤和他奶奶的感情最好,肯定是想救他奶奶的。”周牧云道。
“这王家人也挺复杂。”裴桐啧啧叹道,“我发现大家族就是麻烦,还是小家好,无牵无挂少了许多事。”
周牧云轻笑一声,看向了流光,“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麻烦。”
一行人说说走走,朝那林子深处走,绕过下江城外,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下江城外的林子很茂盛,遮天蔽日地挡住了日头,一路走来也挺清凉,只是林中野兽不少,少不得黑毛和小白朝着林中嘶吼警告。
慢慢找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林子边,旁边有一湾清溪,溪水中鱼游浅底,便决定在此露营。大家拾柴烧火,又有的去捞鱼,有的去打猎,小白黑毛也去帮忙,不一会捉了两只山鸡,拾了不少蘑菇和野果,又捞了几尾鱼,便开始做饭。
流光因为做菜水准实在不堪,便被打发到一旁,看着他们忙碌。
裴桐一边烤鱼一边问周牧云道:“这下江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看这城墙和我们中原差不多高。”
周牧云道:“云和国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每个城池的领主都差不多相当于一个诸侯王,但凡有这种高墙的城池那都是大领主。这个下江城应该也是某个诸侯王的领地。”
“不是说云和国王已经统一了云和国了吗?”裴桐惊讶地问道。
“这要看他是怎么统一的了,如果是打下来的,自然是没话可说,可若是谈判得来的,情况就不同了。云和国境内原本各大领主混战多年,慢慢变成了三雄逐鹿,这几年里只剩下一家领主独揽大权,这才让天下平定下来。”周牧云解释道,“他仿照曹操,拥戴云和国王为主,然则大权旁落尽都归于他的手中。”
裴桐面露惊异之色,“竟然有这种人物,此人是谁?”
周牧云道,“听说名为德江。”
裴桐歪着头看他道:“这些事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
周牧云道,“在船上的时候,我听老松他们说的,云和国内真正掌权者不是国王,所以我一直怀疑国王何为要拿下王云志的家人。”
“会不会是那个叫什么德江的人让云和国王这么做?”一旁的手下问道。
“那他不如自己扣留,何必要借着国王的手。”裴桐瞅了他一眼道。
“这事很难说。”周牧云道,“毕竟王云志在云和国的地位也很崇高,竟然有人敢烧他的船,扣他的人和货,这当中就很古怪。若说是云和国王的命令,可是他并没有多少实权,这些人到底听不听他的都两说,若是德江的命令,那么这事就棘手了,德江拥有云和国内的兵权。”
“王云志不是也有不少死士吗?”又一人问道。
“他的手下对付海寇,保驾商船没问题,若是放在从前对付个把领主也不难,可是如果对方已经拥有了全国的兵力,他也难以抵挡。”周牧云道。
“那我们几个人怎么可能对付他们?”一名手下惴惴不安地问道。
“有周先生、裴师父和帮主在,你怕什么?”另外一人手下道,“帮主一个人都能拿下齐安国,云和国算的了什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各自都觉得轻松不少,他们笃信他们三人会带领着他们一路过关斩将,取得胜利。
不料周牧云却道:“目前的情况和之前我们所知的情况相差甚远,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了流光,流光笑了笑道:“既然已经进来了,就看看再说吧,此事也绝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周牧云温柔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