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完所有看守后,众人一起朝着洞口跑去,他们围在流光和李福身旁七嘴八舌地说话。
李福挥了挥手道:“你们莫要慌乱,听我们的安排。”
众人心中满怀喜悦,互相攥着身旁的人的手,激动的情绪几乎难以克制,多少年连梦里都不敢做的事,居然做了。他们真的要重获自由,回到家乡了!
“听好了,大概还有半个时辰,来运矿石的马车就到了,我们把这些车夫和护卫都拿下,然后你们换上他们的衣服,再和那些马车一起走,马车会将矿石拉到港口停靠的船上,到时候你们就混上船,等着船带你们回家。”李福道。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这个计划,胆大的毫不担心,胆小的则有些害怕。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走不是会被发现吗?”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道。
“所以你们要分开,分批来走。”李福道,“但是时间时间不能拖太久,以免被人发现。”
“我们走后你们去哪里?”又一个人问道,流光记得他,他就是那个新人。
“我们有我们的事情。”李福道。
“为什么你们不跟着我们走?”那人问道,“莫非你们有什么阴谋?”
众人都愣了,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他们都是被人骗来的,对骗子都很警惕。
李福忙道:“我们不会害你们的,如果害你们,为何要救你们?”
“这可难说,谁害人还会告诉别人?你们和我们这些人都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来救我们?”男子道,“如果没点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骗上那艘船,再把我们卖了?”
众人越发地怀疑起来,他们将两人团团围住,讨要一个说法。
“如果没有好处,你们是不是什么好事都不做?”流光的声音并不大,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见,她抓住了皮鞭在空中连抽三下。
众人都被这皮鞭打怕了,听到皮鞭清脆的响声都闭上了嘴,就见流光跃到高处道:“我不知道你们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也没想过会和你们在这里相遇,我的确是临时起意想要救你们,原因很简单,他曾经和你们一样,也在这里当过一名矿工。”
众人惊讶地看向了李福,李福垂下了头,没有说话。
“现在就这样的一条路通往回家的道路,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你们要想回家就走,不想回家的,可以留下来继续在这里做一名矿工。”流光看向了那个新人,“我不喜欢贩卖人口这个买卖,我也曾经被人贩卖过,我知道这种滋味,现在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你们要去哪里?”那名新人依然不屈不挠的问道,“你们不是齐安国的人,你们要干什么?”
“如果我要杀安王,你敢和我来吗?”流光望着他道。
众人闻言都面露惊恐之色,在他们看来,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一名老者忙道:“姑娘,你别发疯了,你怎么可能杀掉安王?”
“我不但会杀了安王,我还会让整个齐安国改天换日。”流光笑道。
“疯了……你怕是疯了……”老者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齐王还有许多人军队呢!”
“齐王已经离开了,带着他的一万人精锐大军和一百艘船离开了齐安国。”流光道。
“你说什么?”一名瘦高的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流光,“你是说齐安国的主力离开了?”
“是的。”流光笑了笑道,“现在所剩下的兵力不足五千人。”
“你们两人怎么打五千人?”老者还是摇头。
“不,不是他们两个人,是我们三千五百人打五千人!”新人跳了起来道,“大家听我说,我们就算想办法混上了船,也不知道船会到哪里,到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会到哪里流浪,倒不如杀了安王,夺了这齐安国,到时候我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人群里只有和他一样的新人响应了他的话,大多数人依然犹豫不绝,更多的老人们只是摇头。
“你们这些怂货,人家打了你们左脸一耳光,你们只会拿自己的右脸给人打,想想看吧,要是没有遇见他们,我们都得填这座矿坑!”新人高声道,“反正左右都是死,是凄凉得在这里面背一辈子矿石,然后被他们杀了好,还是去和他们拼一拼?你们被他们欺负了一辈子,难道不想去打他们一耳光?”
一部分年轻人的眼中燃起了怒火,他们也跟着那些新人们站到了一起。新人见人数过了大半,这才对流光道:“我们跟着你一起去杀安王!”
流光笑了笑道:“你不怕我骗你们?”
新人摇头道:“不怕,就算是真骗我们,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也是你们给的,我们心甘情愿。”他一拱手,单膝跪下道:“我叫田语桐,是大明朝的人,愿意听从姑娘的吩咐。”
众人亦纷纷朝着流光单膝下跪,高声喊道,愿意听从姑娘的吩咐。
流光见状道:“你们若是跟着我的话,就要做好必死的决心,我不能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着回去。若是觉得害怕,想要搏一搏的,还可以选择离开。但若是选择了跟着我,就一定要相信我,不论发生何事,都不可以改变初衷。”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会信赖流光到底,绝不会中途叛变。
田语桐道:“我们誓死都会听从姑娘的话。”
“好,那你们现在听从我的命令。”流光道,“去帮他们想离开的人夺下马车,送他们回去。”
“是!”众人齐声道。
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来回扭动,道路泥泞不堪,雨下的太大,若不是车夫们不断的扬鞭,马都不肯走。车夫们叹了口气,他们也不想出来,这么大的雨,若是在个温暖干燥的地方喝两杯热酒多好,再不济没有酒有个暖和的火盆也好啊。
他们的衣裳早就湿透了,没有一根纱是干的,雨水早就浇透了他们头顶上那顶斗笠,雨水顺着脸往下滴,连视线都变得越发浑浊不清。
这条路走了无数回,车夫们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就算视线差一点他们也不太在意,只要顺利装上货,再拉到码头上去,他们就可以趁着卸货的那一点点时间,在船边待一会,那里面很暖和。
马停了在了相同的地方,堆积如山的矿石怎么也拉不完,车夫们望着在矿石堆里埋头装货的矿工们,又有了几分庆幸,相比起他们,自己似乎要幸运的一些。
车夫们并不同情矿工,在他们看来,齐安国的所有都是次序分明的,他们就是比矿工高一层的。在比他们更高的监工面前,他们都是点头哈腰做孙子,然而在比他们低一层的矿工面前,他们也是毫不客气的吆五喝六,骂骂咧咧,时而嫌弃他们给自己的车上装的矿太多了,时而又觉得放的一边高一边低,时而又说给放的前后不均匀。
若不是矿工连连作揖说好话,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这也是他们唯一感到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时刻,除了这些矿工,还有谁能让他们这样耀武扬威?
今天他们照例准备了一肚子的挑剔,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感到不对劲,这些平日里弯着腰对他们作揖的矿工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将他们团团围住,不等他们开口就将他们逼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