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再次向右转舵,被扔出去的人,再次被绳子拉回到船上,弓箭手早已准备好,将一只只点燃的箭头朝着船只射去,弓箭落在甲板上,桅杆上,船帆上,立即燃起了大火。原本还打算和他们火拼的水军们都慌了手脚,放下武器上前救火。
裴桐见掌握了主动权,再次令道:“放炮!”
两边船只都在射程内,一颗颗炮弹打在船上,一时间无数水军落入海中。对方的将领脸都白了,他雄心万丈地来,本想要建功立业,没想到一颗炮弹没有发出,就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没有人愿意请缨来攻打五龙帮了,这不是一块硬骨头,根本是铁板一块,对方不过区区五艘船,原本为可以轻松拿下,谁料却被对方拿去建功立业。
“怎么办?”副将一边擦着汗一边询问他的意见。
将领看着被火燃烧的船只咬牙道:“向他们冲过去!”
副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将领,“撞他们?”
“他们不死,老子也要扒他们一层皮!”将领咬牙切齿道,“冲!”
副将硬着头皮下令道:“冲!撞他们!”
十条燃烧的大船调转方向朝着五龙帮的船猛冲过来,澜夜见状不等裴桐下令,立即下令升帆转舵,船只调整了方向,和水师的船相对而行。
将领怒吼道:“他们烧了我们的船,我们也去烧他们的船!”下令让水军们朝五龙帮的船只上扔火。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是,五龙帮的船只的两边挂着两排水袋,他们的火把刚扔到这边船上,立即有人扎破水袋,扑灭了火把。
“这群狡猾的匪徒!”将领怒吼道,“老子和他们拼了!”说着他朝五龙帮扔出飞镰,带着剩下的水军往五龙帮的船上跳。
“转舵!”裴桐下令道,舵手兴奋地笑道:“瞧好吧!”船只在舵手的转动下不断地向左右两边摆动,水军们抓着飞镰随着船只的摆动被甩来甩去,死活无法登陆船只。
澜夜一挥手,众人一挥手,斩断了飞镰上的绳索,一个个在水军便滚落入海。将领亦不例外,掉入了深海里。
“啧,真没劲。”裴桐挑断了最后一根飞镰后道,海面上像煮饺子一样沸腾,里面都是人,十艘大船俱都燃起了大火。
“裴师父,船已经准备好了。”澜夜问道,“现在放吗?”
“放吧。”裴桐摆了摆手抱怨道:“也不知道流光想些什么,留他们性命有什么用,让他们再来打我们吗?”
澜夜笑道,“帮主说了,不能伤了大明水师,要让他们保留实力。”
裴桐悻悻道:“多此一举,他们也不会因此感激我们,你去吧,这些人的水性都不怎么样。”
澜夜领命,命人放下救生的小船,每艘小船上都留了足够的淡水和粮食。落入海中的水军见一艘艘空船入海都傻了眼,不知道这是五龙帮什么诡计,一个个都不敢靠近船只。
澜夜遥遥对他们喊道:“上船回去吧!都别再来了!”
将领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
副将浮出水面道,“好像是要放了我们。”
“放了我们?为什么?”将领不解地问道,“他们疯了吗?我们是来杀他们的啊!”
副将疑惑道:“谁知道啊,我去看看船有没有问题。”
将领看着副将游向了小船,仔细地检查完毕后,登上了小船,“上来吧,真的没问题!”
众水军一看连忙游向靠近自己最近的小船,很快船只上面坐满了人,朝着最近的港湾划去。
将领坐在船上心情复杂而沮丧,这个结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从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一遍遍地想,为什么五龙帮的人要放了他们呢?
娄岛。
岛上一片欢庆声。这是一个醉人的夜晚。
凯旋的队伍在夜空下饮酒歌唱,欢庆胜利。大家载歌载舞,高声歌唱。
秦伯兴致很高,一边喝酒一边摸着胡须给大家吟诗,红玉的戏班子为大家献上新排的戏码。
应安安派人送来了整整一船的酒,章松带着酒楼的人亲自来此为他们奉上菜肴。
流光望着众人心中感慨万千,如今的五龙帮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岛屿,和他们的生活。他们在岛上生根发芽,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些当初活得毫无希望的人们,眼里都有了光芒,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开始了新的人生。那些曾经可望不可即的东西都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
可是她深深的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幼苗而已,才刚刚破土,还没有长成参天巨树,一点点小小的波浪就会掀翻他们现在所有的幸福。她需要更努力,才能守护住他们所拥有的这一切。
流光的心情并不像他们那么轻松,如今的五龙帮已经渐成气候,也成了更多人的眼中钉。除了朝廷之外,附近的一些岛国亦成了他们的心腹之患。
自从周牧云向浪人正式开战之后,那些浪人对五龙帮的报复就一直源源不断,虽然每次他们都能守住,然而损失却不少,这一切都像沉重的石头一样压着她喘不过气。
眼睛望着热闹,却没有一样入到心里,只是出神地望着热闹的人群。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流光微微一愣,只见周牧云悄悄坐在了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火光在他的双眸中跳跃,仿佛他炙热温柔的心。
流光的心变得柔软,那日她从皇宫跑出之时,他就站在应天府外等着她,他的身后是通红的夕阳,映照着他的眼眸。
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炙热而温柔。流光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扑到他的怀中。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牧云轻声道,“别为以后的事烦恼。”
流光轻声应了一声,正待要说话,顾长盛走了过来,他似乎没瞧见周牧云和流光的小动作,只是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望着红玉她们唱戏。
流光急忙松开了周牧云的手,顾长盛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改变想法,相反他更加反对流光和周牧云在一起,他不止一次对流光表达自己的反对之意,不论谁如何游说都坚决不松口。
流光对自己的老爹无可奈何,只得求母亲王淑仪帮忙,王淑仪却道:“玉儿,自从你被关在皇宫里做人质,你爹就铁了心反对你们在一起,为娘也没办法,先暂且缓缓吧,现在这局面也确实不宜再谈此事。”
流光见状也只得不再提起此事,她明白爹爹对她甚是愧疚,故而绝不能容忍再有任何人让她深陷危险,只得慢慢再想主意。
“顾教头,喝一杯!”裴桐喝得半醉,拎着酒壶找顾长盛饮酒,顾长盛摸着胡子笑道:“不喝了,不喝了,今天喝了太多了,明天早上还得起床练兵呢!”
裴桐一把勾住顾长盛的肩膀道,“不行,这一杯一定得喝,今天我打了胜仗,怎么也得为我庆贺一下!”
“好!就这一杯!”顾长盛接过了酒杯,一气饮尽。
裴桐连连拍掌笑道:“痛快痛快!”说着又将壶中酒尽数倒入口中,“顾教头,我们两个比一把怎么样?”
顾长盛酒兴正浓,饶有兴致地问道:“比什么?”
“比投壶吧。”裴桐将酒壶放在沙地里,“我们看谁能投的进。”
“好!”顾长盛抹了抹嘴,“来来,我们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