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可以告诉你,我是如何离开的紫禁城。”少女又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巩保山忍不住问道。
“我就是你们寻死觅活要找的那个人。”流光笑吟吟道,“行不改姓做不更名,我就是大败王云冲一万人的五龙帮帮主流光。”
巩保山猛然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流光一通,“你说什么?”
流光朗声笑道:“想不到巩队长眼神不济,耳朵也不好,我说的这么清楚,你都没有听清。”
巩保山定了定神,扯起嘴角冷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个都吹牛皮不打草稿,你个黄毛丫头居然也敢自称是大海寇流光?”
流光笑道:“莫非你见过流光?”
巩保山一本正经道:“世人都知道那海寇流光身高九尺,长得一张蚩尤面孔,头上有角,身上长着鳞片,生的五大三粗,一口气能吹翻一艘船,站在海里不会沉……”
流光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们说的那是什么怪物?”
“哼,妈祖娘娘的女儿岂是凡人?”巩保山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敢自吹自擂说你打败王云冲的大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说着巩保山随手抓住一把刀朝流光扔过去。
流光嗤笑一声轻松避过,“巩队长,你还真是天真,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皇榜上面画得好歹也是个人样,在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妖呢?”
巩保山悄悄往身旁一招手,侍卫们从两边悄悄向流光包抄过去,一边和流光周旋:“小丫头,你既然非要自称是海寇,那就来好好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听说你本事不小啊。”
流光笑道:“你既然不怕丢丑,那也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说完她一翻身躲过几名悄然近身的侍从攻击,在半空中打了个唿哨。
黑毛和小白听到哨声响,越过人群径自朝向侍卫们猛扑过去,两条狗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狗子大军,对侍卫们毫不客气地猛扑过去。
南京城中原本狗就多,这会黄黑白花乌泱泱一大片全都齐聚在此,一时犬吠人吼,闹得一片慌乱。众人都看傻了眼,却见流光独自站在狗群之中毫发无损,好以整暇地望着巩保山。
“狗神……狗神降临了!”一名老妇人颤巍巍道。
众人都是一呆,他们没听过有狗神这位神仙,但眼前这情形也绝非常事,除了神怪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流光,亦有人暗自为流光叫好,认为巩保山实在太恶毒,天理难容,神仙出手教训他。
巩保山没料到会有这种阵势,“妖术……你居然会妖术!快把这妖女抓起来!”
流光盈盈一笑道:“巩保山,想抓我就自己来!”
巩保山一跺脚挥剑朝着流光猛扑过去,流光亮出了匕首迎战,巩保山的功夫不弱,身眼手法都比起普通的侍卫要强。流光不紧不慢地和他过了几招后,巩保山心中越发惊讶,他没想到流光居然可以从容和他过招。
他留意流光的身法,不禁脱口问道:“你是跟谁学的功夫?”
流光笑道,“连这个你也要管?”
巩保山猛然将剑刺向流光,流光一笑使出“燕子飞”稳稳站在了巩保山的剑上,巩保山越发笃定:“你是跟我们锦衣卫学的?”
流光低头笑道:“你也是锦衣卫?”
“当然!”巩保山冷哼一声道,他的衣袖里忽然亮出了暗器朝着流光打过去。
“你也自称是锦衣卫?真正的锦衣卫都已经去了北京了,你不过是个被留下来的看门狗而已。”从远处传来一阵嘲笑声。
巩保山未曾瞧见人,就见一块石子凌空飞过,重重打中了巩保山的手,他的手中长剑脱手,忙扭头朝石头飞来的方向看过去,高声喊道:“谁?”
“真是受不了你,仗着点武功和权力不是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孺就是欺负老人孩子,巩保山,你那张脸是城墙拐弯做的吗?”不远的一处屋檐上面站着一个人影,几次起落他就落在了众侍卫面前,轻描淡写地从他们当中穿过,就见一个个人影被打倒在地。
巩保山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人?”
裴桐冷笑道:“你也配问我是什么人?”
巩保山瞧了一眼流光,“哼,第二个同伙也现身了,第三个人呢?怎么还不出来?是想看着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收拾干净了再出来吗?你们还真是同心呢。”
裴桐嗤笑道:“就凭你这点本事,只要派几条狗就足够了,根本用不着动手。”
巩保山勃然大怒:“死小子,一会你就会知道爷爷的手段!”说完一声号令,众侍卫朝着裴桐猛冲过去。
裴桐笑道:“让我给你们好生上上课,让你们知道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锦衣卫。”说着将手中的石头朝着最近的一人扔了过去,石头击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刚好封住了后面几个名侍卫的攻势。
巩保山面色变成了猪肝色,连声骂道:“废物!废物!”
裴桐一连扔了五六块瓦片,瓦片如飞刀一样砸向追上来的侍卫,侍卫们闪避不及,都结结实实挨了几下。他们立即明白这是个硬茬,便有心将他缠住,于是从四面八方包抄裴桐。群狗则在黑毛的指挥下,将侍卫们又包围起来。
这边厢流光和巩保山缠斗在一起,巩保山见流光来势汹汹,自己对付她也很吃力,心中暗自焦灼不已,他丢不起这个人。他趁着打斗的间隙朝着原本绑方敬复、秦伯那边一看,却见三人已然被人悄悄解开了绳子,而那个生产的妇人也被人抬到了避风处,还拿了被褥垫子等来,又用床单在四周围了起来,好心的几个妇人上前帮她接生。
“看哪里!”流光厉声喝道,巩保山猛然回过神来,匕首擦着他的脸划过,尖锐的疼痛让他陡然清醒过来,这一切失控了,光靠皇宫里面那一队侍卫无法解决这些人和事,他需要外援。
“马将军!刘将军!张将军!”巩保山高声喊起了守城的军队。
四周却无人应答,将军和士兵们对他们视若无睹,像是和这些反贼形成了同盟,巩保山心猛然往下一沉,这才想起那名他杀死的汉子好像是马将军家的亲戚,那名小官好像是和刘将军也是姻亲,而张将军的儿子也是贡院里的学生。
“你们不是为了老子巩保山办事!你们是为了皇帝!”巩保山高声喊道,“放走了反贼,你们罪责难逃!”
“巩保山,少拿那些话吓唬我们,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们都是守城官,只管守卫城门,至于你大内的事都与我等无关。”张将军不软不硬地回道。
“巩保山,你自己捅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刘将军道。
“你杀了人,又闹得满城风雨,累得百姓怨声载道,这些事我们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等皇帝归来,我等会如实向皇帝禀报。”马将军道。
“你们也听到他们自己承认了!”巩保山恨得咬牙切齿,“居然装聋作哑!”
“老马你听见了吗?”刘将军问道。
马将军摇了摇头:“老张,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