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外科人少一些，一共四个人，一个主任三个副主任。没办法，主任和副主任都有科室管理费，一共才四个人，让谁当不让谁当都不好，所以是平均化，科室管理费大家均分。

他们平时也就处理一些磕磕碰碰的小伤，稍微重一点的，家属直接就带着病号奔伊市去了。他们能遇上的手术都是急诊，而且是一般车辆不敢拉的那种病号。

重病号送县医院也没啥好办法，家属也就是图个县医院有120，配个医生和护士，图个路上抢救和能最快的送到市区。大多数情况是送到半路病人就不行了，到了市区，人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县里距市里太远，而且山路还不好走，多山多悬崖，夏天还好一点，冬天除了大型班线车跑一跑，就剩下部队的车辆了。

能走穴的一般不是主任也是副高，年纪都不小了的，这么长的距离，加上路况不好，别说给一千就是给两千也没人愿意去。

自从邳灵县的外科主任试探着请了石红云一次以后，他们都记下了他，石红云不仅来的迅速，而且手术做的特别牛。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手术做完以后，石红云慷慨的分给了县医院医生一半的辛苦费。

这么好的事情，天天上班也是上，有外快就更好了，所以四个人就积极了许多。以前稍微重一点的，他们直接送市医院，看都不看。现在有了石红云，他们热心的不行，想办法把病号留住，汇聚上几个手术，然后请石红云来走穴。

一台手术分五百，一个月凑上这么几台，分的辛苦费比奖金都高。间接的，石红云走穴，也提高了他们的服务质量。

“喂！马主任，什么事啊。”石红云拿起手机，问道。

“石老师，我们科室从急诊转来一个病号，男性，四十多岁，酒后摔伤的，做了彩超，不到几个小时，腹部出现积血休克，我初步估计是脾脏破裂，麻烦石老师来看看。”

石红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马上走也得三个小时，还得开夜车。石红云最愁的就是晚上开车，虽然很难开，但是也慢慢的习惯了。

走穴是大佬级别牛哄哄的事情，但是和纵横的作者是一样的，不能断更。所以走穴是不能轻易的拒绝人家的，好事都给你了，那糟心的事情给谁，谁也不傻。

“马主任，你先补液纠正电解质紊乱，纠正休克，我马上就出发。”

“好的，石老师，术前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等您的了。”他一听石红云同意了，语气立马就要欢快了起来。一般这种情况下，是没人敢接这烫手的山芋。一句病人已经准备手术了，足以说明那边的情况很糟。

石红云起来，用凉水擦了一把脸，给裘雪峰发了一个短信，周一不是他们组收病号，早上估计是赶不回来了，不过有莫问春，估计也没啥问题。

没有强健的身体，强大的精神，最好别干外科医生。石红云出门前拿了一个馒头和一包牛奶，必须的补充一点，到地方估计就得手术，没时间吃饭。这种探查手术，很费时间和精力。

早上五点半，石红云赶到了邳灵县医院，医院很空旷，车随便停。石红云停好车，赶紧跑向手术室。“马主任！病人情况怎么样。”石红云进了手术室，喊道。

外科的医生都在，他们赶忙站起来和石红云打招呼。他们都知道，这种手术有钱分，哪个都不愿意缺席。

“石老师先喝口水，我给你先介绍情况，这个彩超结果你先看一下。”说着话，老马边拿给了石红云一份彩超。手术室的小护士已经倒好了一杯热水，给石红云端了过来。

“谢谢！”

“石老师，情况是这样的，病人昨天下午送到了急诊室，就是有点轻微的腹部疼痛。到了晚上就出现了休克，补液后，触及不到脉搏。”

“脾脏破裂，老马猜的没错。”石红云看过单子以后，心中已经有数了，对马主任说道：“和家属谈过了吗？”

“破腹探查，必要时切除脾脏。家属同意了，也签了字。”

“好，那就开始手术。”手术真的不是很难，就是打开腹部后，发现出血点，鉴别出伤口的大小，进行对应的手术治疗。

就是这样，一个医学生从大学毕业，没个十年普外的经验绝对做不下来，而且还要在三乙以上的医院，不然你一年也碰不上这样的手术，没机会练习。所以，不是很难是对于石红云而言。

做完手术，在常规情况下主刀医生得去病房看看下了手术的患者，然后和家属见见面。

以前石红云没证，这个见面都让其他医生给代替了，这是有证以后的第一次见面。石红云去了病房。

“这位是市医院的石医生，技术精湛的很，要不是他，今天的情况就不好说了，太凶险了。”老马给家属介绍情况。他夸大情况的危机感，就是为了多要钱。

病号是县里煤炭发运站的一个小站长，在其他地方，煤炭的效益一般都很高，这里也一样，是个特别热门的单位。家属很客气，石红云看完病号，准备离开的时候，家属中的一个人说话了，就是嫌石红云太年轻，压不住，就是有点不乐意。

“我弟弟只是一个肚子疼来县医院看病，结果让你们治疗了好几个小时，不仅没好转，还tm加重了！你给我说说，半夜三更了忽然又tm说人不行了，必须手术。手术也就罢了，告诉我们说是请一个专家来，我们签了字，结果你们tm的请来了一个毛头小子来糊弄我们，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老马他们技术太差，别人也不尊重他，这家属也不是故意闹事，就是有点气不过。昨天下午的时候就没诊断清楚，说是病情一般，打点液水就好了。几个小时后，又说病情恶化了。到了半夜三更，又跟人家说病危了，真的把人家吓着了。说是给病人请专家来，结果请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实习生，他们又解释不清，人家不发火才怪了。

家属这么一说，老马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这个病号是让急诊科给截留的，他们不是第一个接诊的医生，而且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号和家属，他好歹也是个主任，所以，老马也生气了，他发火道：“昨天下午转到我们科室，当时就让你们转院，你们不转，赖我们啊？晚上情况是不好了，可我们积极联系了上级医院的医生来了，抢救了一夜，现在安全了，你们倒是放心了，耍起疯来了！tm的有本事就别来我们县医院！”

这话一说，对方的家属就群起围攻了。“你什么东西啊，没求本事不说，还骂人了？光知道要钱，我看要钱才是你们的看家本领！”一个女家属指着马主任说道。

“你再说一遍！反了你了！”老马急眼了。

家属人多，顷刻间就把马主任和石红云围在中间，还推推搡搡的。石红云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对最早发难的家属说道：“有话好好说，对治疗不满意，可以走第三方鉴定，请问您是病号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那人觉得说法欠妥，然后语气恶狠狠的说道：“我是他表舅，今天这事没完。”表舅说完，就开始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