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他旁边蹲了下去，沉声道，“苏真让你装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都装了十年了，难道还不够吗？”

张曹阳低着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但就是不接我的话。

江挽也走上来说，“你是不是弄错了，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苏真装傻十年。”

我也低下了头，闭上眼睛思索了起来。

即便是苏真长相再漂亮，对于张曹阳这种富家少爷，花花公子而言，也不过就是想要玩玩而已。

他不可能对苏真言听计从，更不可能为了她甘心装傻十年。

要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必须要有更加的利益作为交换，才能让他心甘情愿。

我就沉声问他，“看来你不是为了苏真，它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么忠心？”

虽然张曹阳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发。

但我明显看到，在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说明他还是有反应的。

看来，我果然是猜对了。

我便又继续说，“但你的如意算盘就要落空了，它现在自身难保，很快就要不复存在，你还要给它卖命吗？”

“不可能！”张曹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好跟我目光对视。

看他这副样子，我便冷笑道，“怎么不接着装了？”

张曹阳也喘了口气，知道自己露馅了，便站了起来，瞪着我说，“林渐，我记得你，十年之前，我们见过。”

见他还记得我，我也干脆就摊牌了，冲他说，“一边当着羽越集团的少东家，另一边又帮着它，你还真是两头都想占着。”

张曹阳冷哼了一声，便咬着牙说，“那个老头子，什么时候把我当自己亲儿子了，公司里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参与，我做了那么多，他非但把家产全都留给我姐，一分都不留给我！”

我朝着他瞟了一眼，心想我虽然对张元西没什么好感，但他这个决定，倒还是正确的。

张歆玉虽然是个女人，但足够有撑起整个企业的能力，要是交给张曹阳这个败家子，估计迟早都会倒闭。

我朝着他看了一眼，便问，“就因为这样，你跟它联手了，它给了你什么好处，无穷的生命，还是无限的金钱？”

“这跟你没有关系。”张曹阳没好气地说。

我又对他说，“我只是好心劝你，别被它给骗了，它可是非但没有给你一分钱，还把你所有的钱都花光了。”

张曹阳咬了咬牙，似乎也是想起自己那么多钱有些心痛。

不过最后，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

我皱眉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曹阳似乎也有些破防了，没有再藏着掖着，而是说，“如果不是我这样躲了十年，恐怕我早就死了。”

我有些惊讶地说，“你是在躲着它？”

张曹阳又狠狠地说，“我躲了它十年，没想到它还是找上我了，但是还好，马上它就要完蛋了！”

他的话让我十分意外，我原本以为，他是为了游戏王才装了十年的精神病，没想他是怕游戏王弄死自己，才会这样躲起来。

而且张曹阳好像还很庆幸的样子，难道他都不知道，这十年来，游戏王都没有出现过，他其实是白躲了吗？

我便问他，“这应该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是谁让你做的？”

张曹阳扭过头说，“跟你没关系。”

他神情闪烁，有些心虚，我便试探着问，“是个女人？”

张曹阳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怎么会猜到。

我又继续问他，“搜神计划背后真正的策划人？”

张曹阳黑着脸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要问我干什么？”

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被猜中了。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简直就是一切的幕后导演，几乎是操纵了一切事情的走向。

不只是羽越集团跟她有关系，刘承志也跟她有关系，眼前这个张曹阳也跟她有关系。

她忽悠张曹阳躲了十年，就为等着游戏王再次出现，或许，她跟游戏王之间也有什么关系。

我皱紧了眉头，沉声开口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张曹阳扭过了头，就小声嘟囔着说，“我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痛痛快快地就交代了，所以也并不意外他这样的反应。

但他作为羽越集团的少东家，又跟那个人接触过，我可不相信，他完全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变过，要是不让他吃点苦头，是不会老老实实开口的。

我便朝着他走了过去，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张曹阳缩了缩，冲着我说，“你又想干什么？”

我一伸手把他推到墙上，就对他说，“你要是不愿意老实交代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曹阳朝着我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念头，反而是忽然从我旁边蹿过去，似乎是想要逃走。

我直接一伸脚，就把他绊得摔倒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圈。

现在时间紧张，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别浪费我的时间，你也能少吃点苦头。”

张曹阳便咬了咬牙，似乎是纠结了好一会，这才开口对我说，“你问我也没用，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我冷哼着问，“她跟你们的关系这么密切，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来路？”

张曹阳又黑着脸说，“她是直接找上老头子的，我们怎么知道她的来历，我连她的脸都没见过。”

我皱眉看着他，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可他如果连那个人的长相都没见过，那么从他这里，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我顿了顿，又继续问，“刘承志也是被她拉入伙的？”

张曹阳想了想，又说，“真要说的话，应该是老头子被他们拉入伙了，他们好像是需要钱，就来找老头子给投资了。”

他们建设了那么大的科研基地，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光经费就需要很大的一笔钱。

假如没有羽越集团的支持，恐怕也弄不出来这么大的规模。

我又问，“照你的意思，是她跟刘承志提供技术，你们羽越集团提供资金，双方是这样达成合作的？”

“差不多。”张曹阳点了点头。

我又冷着脸问，“张元西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说明他也不是傻子，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投资这样高投入低产出的行业，他到底想要什么？”

张曹阳立马抬起头来，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你得去问他自己啊，老头子想做的事，从来都没跟我们交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