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车内,副官接到下面的反馈之后,脸色难看的对着邬卫邦开口道:“处长,一连一排在火电厂遭遇袭击,地道入口被炸塌了,伤亡惨重,排长、副排长和两个班的战士……全部阵亡!”
“无妨。”邬卫邦对于一排的人员折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这些乱党分子会在通道入口埋设丨炸丨药,这一点我们在乐业小区已经见识过一次了,其他组的情况怎么样?”
“二排和三排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正在待命!”副官操作了一下可触摸屏幕,将地图放大后介绍道:“他们的入口距离火电厂均不到一公里,随时可以执行任务,不过我们现在面对的难点,在于士兵一旦进入隧道之后,无法跟地面指挥所取得联系,放线通讯的方式,并不适合在地下隧道内进行巷战。”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放开手脚去打!”邬卫邦看着屏幕上的隧道分布图,沉声道:“通知这两个排,立刻进入地下隧道剿灭乱党,下去之后以班为单位行动,班长拥有战时指挥权。”
“处长,这样是不是有些冒险?”副官听见这个大胆的回应,开口提醒道:“我们的士兵对于隧道内部的情况并不熟悉,但乱党的人已经在这里经营许久,队伍如果被拆散的话,恐怕难以形成有效战斗力,很容易被分割消灭。”
“有道理,那就再派一个排的人下去,作为机动部队,在其他班组被围困的时候,循着枪声去寻找战场,提供支援。”邬卫邦拿起了烟盒:“让这些人通过其余的入口进入地下隧道,快速向乱党指挥部集结。”
“处长……”副官听见这话,还准备再劝,至少在他看来,把队伍打散投入到地下去,简直是在让下面的人送命。
邬卫邦有些不耐:“怎么,你也要学我抗命?”
“卑职不敢!我立刻下达命令!”副官听见这话,果断拿起了旁边的卫星电话,对他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其他人去送命,总比自己出事要强。随着副官的命令下达出去,邬卫邦也拿起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宪兵处邬卫邦,让你们营长接电话。”
邬卫邦的一个电话打到87号驻军某营部之后,听筒内很快传出了一道男声:“我是独立营营长孙经武,你是哪位?”
“邬卫邦。”
“邬处长?”孙经武身为军官,自然知道宪兵处是什么组织,所以在听到邬卫邦自报家门以后,语气顿时变得客气了不少:“邬处长,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邬卫邦听到孙经武略带紧张的语气,嘴角微微挑起:“别担心,这是私人电话,闲聊而已。”
孙经武并未因此放松:“好,你说。”
邬卫邦点燃一支烟,靠在了椅子上:“我记得,你曾经是雇佣兵出身,没错吧?”
孙经武不明白邬卫邦为什么会忽然提起旧事,但还是很配合的回应道:“没错,我原本是雇佣兵边防团的,当年因为中原孟氏因为煤矿价格跟裴氏起了冲突,而87号又是运煤要道,所以他们派了间谍来87号搞破坏,我因为保护一名军官,并且生擒刺客而立下战功,被破例编入护军队伍。”
邬卫邦吐出一口烟雾:“当年你救下的军官,是我父亲。”
“没错,我当年救的人就是邬师长,不过当时他还不是师长,而是通讯营的一名营长,刺杀事件发生不久,老领导就升任团长,把我要到护军队伍里当了勤务兵,再后来又成为了警卫排长,等老领导升任副师长以后,就安排我下了基层。”孙经武顿了一下:“当时你才刚刚出生不久,我还抱过你。”
“雇佣兵,没有军衔,没有正式序列,能够混到如今这一营之长,我们邬家也算对你有恩。”邬卫邦顿了一下:“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孙经武是邬康裕的警卫员出身,按理说是亲信之一,但是他却不像康万年一样称呼邬卫邦的名字,足以见得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所以不等邬卫邦说出需要,就率先把下话给堵死了:“邬处长有话尽管说,只要我私人能够出力的地方,绝不推辞。”
邬卫邦嗤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私人出力,带上你的部队,来江田区火力发电厂,协助我剿灭乱党。”
“邬处长,你我都是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应该知道,司令部已经下达严令,要塞内的一切军事调动,均需要上报请示,否则的话,哪怕一个兵都不能离开军营!”孙经武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拒绝了邬卫邦的请求:“此事我有心无力,抱歉!”
邬卫邦伸手一弹,将烟头精准的投进了半米外的烟灰缸里:“我父亲对你的提携之恩,难道不足以你为他复仇吗?”
孙经武说话滴水不漏:“邬处长,老领导对我的栽培和知遇之恩,经武没齿难忘!但军人便是如此,上有军令如山,还望你体谅我的身不由己。”
“哈哈,你还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让我知道什么叫做人走茶凉,什么叫做树倒猢狲散。”邬卫邦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好啊,既然你觉得往昔恩情不足以让你动兵,那咱们就聊聊你和景阀的关系吧。”
电话对面的孙经武听见这话,脸色倏然一变。
“江安路31号,有一家大裕茶行,那里是景氏的一处情报机构,去年的3月9日,3月12日,4月1日,6月13日,7月12日,11月13日,你都亲自去过那里,共取走景阀给你提供的现金一百二十万,黄金一公斤,至于其他的小玩意,我就不给你一一列举了。”
邬卫邦把腿搭在桌子上,语气轻松的继续道:“有趣的是,你跟景氏接触的时间,跟军部的代号为“人川”的计划高度吻合,三月份,人川计划提出,六月份进入实验,十一月宣告成功,为此,管理中心投入了至少四千万的研发费用,但是却被你用不到二百万,就把技术资料卖给了景阀,孙营长,站在商人的角度上来说,我认为你的这个生意并不划算。”
“邬处长!你、我……”电话那端的孙经武很想开口解释,但是见邬卫邦已经把日期精确到了这种地步,再一想到宪兵处的作用,却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我知道,要塞里的人都瞧不起我,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邬卫邦只是一个依靠父辈余荫庇护的酒囊饭袋吧?你们这些脏事、烂事我早就查清楚了,之所以没急着动你们,只是想给我父亲留几张底牌而已!”
邬卫邦目光森冷:“可现在他死了,这些底牌只能由我自己打出去了……对了,你进入护军这么久,应该知道上面是怎么对付间谍的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二胎是个女儿,今年几岁了,七岁?还是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