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宁哲的身体是被绳子绑在木桩上的,在开启狂暴状态的情况下,他是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挣脱。
这个房间里除了邬卫邦之外,还有六名哨兵在场,而且手里的枪都处于上膛状态,站位分散,兼顾着彼此的视觉死角。
除了这些人的站位之外,监室的铁门也处于紧闭状态,门上连锁眼都没有。
仅仅看了一眼,宁哲就明白了,自己即便开启狂暴状态,也很难从这个地方逃脱,除非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面前的邬卫邦,然后胁迫对方放他离开。
可是他在进入这个监牢之前,并不知道外面的景象,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万一是军营的话,就算能够离开这个监牢,也很难离开外面的院子。
最主要的是,他的魔种能力一旦暴露,以邬卫邦这种死咬他的态度来看,要塞内必将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而且全部计划都将被打乱。
在这种处境之下,宁哲最终还是放弃了强行逃脱的念头,等待着黑马公司的救援,虽然邬卫邦说了他连司令部的命令都可以置之不理,但宁哲笃信,黑马公司绝对不会放弃自己。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之前纪念馆的枪战当中,军方的人明显已经放弃了对裴牧的保护,所以他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黑马公司,而宁哲在被抓捕之前,已经把自己的消息传递给了自己的小组,如果黑马公司连护卫裴牧的人都保不住,那么军心肯定会大乱,这是曲项然和裴牧都不愿意看见的。
邬卫邦看见宁哲的眼球微微动了一下,目光阴翳的开口道:“我问你,你跟革命军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关系,在执行今天的任务之前,我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是在到达现场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剿灭革命军的!当时我就是为了追杀一组革命军的人,才会追到那片被你们抓捕的树林!”宁哲认真的看着邬卫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这么不顺眼,但是在绞杀革命军这件事情上,咱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呵呵。”
邬卫邦根本不理会宁哲的解释,直接转身走到墙边,手指开始在一排小刀上移动,这些刀都是宪兵处自制的刑具,在握把上焊着手术刀,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的镰刀一样。
副官看见邬卫邦的动作,向他身边迈了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处长,黑马公司的人之前留下过一句话,他说咱们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他们的人动手,一定会追究到底,关于此事,卑职劝您慎重,只有身在宪兵处长的这把交椅上,您的复仇计划才能顺利执行!”
副官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但并不完全是为了邬卫邦,他也怕万一这条疯狗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会跟着吃瓜落。
邬卫邦并未回应副官的话,取下一把回形刀之后,转身就奔着宁哲走了过去。
刑房地下室内。
宁哲看见邬卫邦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向自己走了过来,顿时面色一凛,已经做好了搏命之势。
如果邬卫邦走的是正常审讯的流程,那么宁哲自然可以顽抗到底,等待着公司那边运作关系把他捞出去。
但邬卫邦如果要动手,那么性质肯定就不一样了,所以宁哲宁可豁出去搏一把,也不可能选择硬抗,否则真要是受了伤,过后想往外跑会更难。
就在宁哲做好准备,打算挟持邬卫邦谋一条生路的时候,邬卫邦却微微变换方向,奔着宁哲身边的那名革命军青年走了过去。
“噗嗤!”
锋利的手术刀通过特殊的弧度刺入了青年的皮肤,一拉一拽,对方的手筋直接被切断。
“呃!!”
面对剧痛,青年脸色煞白,紧咬牙关忍着不想呼喊,但脸上还是难以抑制的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疼的身体剧烈抽搐。
邬卫邦在青年身上擦了一下刀片上的血迹,用下巴指了一下宁哲:“认识他吗?说实话,我放你走。”
“认识!”青年倒吸冷气,呼吸粗重的开口道:“他是我们自己人!”
宁哲听见这话,猛地蹙起了眉头,他虽然跟革命军交往甚密,但接触的都是苏飞、任娇、屠势、农泰初之类的革命军骨干,跟下面的战士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而对方现在选择死咬他,摆明了就是把他当成了对伙,想要通过宪兵处的手借刀杀人。
所以,宁哲在听见对方乱咬的情况下,心里却是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很怕邬卫邦会借题发挥,用这件事来针对自己,却没想到,邬卫邦在听见对方这个回应之后,对着那个青年的另外一只手臂又是一刀:“你在撒谎。”
邬卫邦的确很想扳倒宁哲,不为别的,就因为在黑马酒店的那一晚,宁哲给他的感觉十分可疑。
虽然当时有裴向彤替宁哲解围,但邬卫邦仍旧感觉很怪,想把这件事查清楚,同时也是因为今天他的人分明是去追击一名革命军成员的,但是却被宁哲吸引了注意力,导致对方逃脱,这种种情况,都让邬卫邦觉得宁哲很不对劲。
但同样的,他虽然可以把孟凡驳了回去,甚至连司令部的电话都不接,却不能对宁哲动刑,因为宁哲毕竟不是真的罪犯,而是黑马公司的正式员工,他调查宁哲和刑讯宁哲,其中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想要动手,他必须有证据。
“c你妈!我c你妈!!”
革命军青年双手的手筋被挑断,身体抽搐的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吼,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将邬卫邦生吞活剥。
似乎是因为见惯了这种场面,邬卫邦对青年的咒骂置若罔闻,跟他对视了一眼,指着宁哲问道:“想证明你没有说谎,那你就告诉我他叫什么。”
“唾!”
青年吐出一口黏痰,粘在了邬卫邦的胸口上。
“呵呵。”
邬卫邦并未被青年的举动激怒,反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见过许多被绑在这个柱子上的人,他们在绝望的时候,采用的方式全都是吐口水,或许这就是你们最后的进攻方式吧,绵软无力,毫无威胁,总觉得自己的眼神和威胁会让审讯你们的人感到害怕,真是可笑至极。”
青年剧烈的晃动着身体,眼中凶芒迸射:“c你妈!我要杀了你!!”
邬卫邦不再理会青年的叫喊,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宁哲:“你说,他是真的不认识你吗?”
宁哲能够笃定屋内的三名革命军肯定不认识自己,心中也是铁板一块:“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不管你信与不信!”
邬卫邦闻言,对着宁哲的手臂再度挥刀。
“处长……”
副官看见这一幕,顿时开口阻拦,而宁哲在邬卫邦出手的同时,也已经准备搏命,可这个念头刚刚泛起,又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