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行进方向之后,宁哲就开始沿着管道的轨迹,在地道里跟随行进,走出去了大约两公里左右,前方又再次出现了一堵墙,所有的管道都被砌进了墙里,只有一根拐向了旁边的一条小岔路,宁哲向那边走了几步,便看见了一道向上爬的楼梯,作为唯一的入口,他只能选择继续前进。
爬上这条楼梯以后,面前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管道,而且不断有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道传出,对此宁哲却心头一喜,那些味道可以向这边传过来,说明隧道尽头是有气流涌动的,也就是说,宁哲已经贴近地表出口了。
已经被困地下一夜的宁哲,此刻求生信念爆棚,将其他三套机甲进行简单拆卸捆在背后,直接开动外骨骼的电源,顺着隧道向前方爬了过去,这条管道的长度大约有二三百米,越往前爬,前方的臭味越重,不过在宁哲闻起来,那却是自由的味道。
很快,他就把头探出了管道,在他前方,是一个类似风井的小空间,有着向下延续的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可以听见水流的声音,宁哲钻出风井之后,用手电往外面晃了一下,这个风井外面是个截面一平米见方,两侧蔓延出很远的排水槽,地面上不断有污水流过,而且上面还飘着菜叶、饭粒和头发什么的,一看就是从居民家里排出来的污水。
贴近居民区,就说明宁哲马上就可以回到地上了,在外骨骼的支撑下,他开始沿着管道迅速的往前移动,全然不顾那些粘在自己身上的淤泥。
大约十分钟左右,宁哲已经看见有光芒从前方照射进了管道当中,加速移动了过去,很快便看见了一个大铁篦子做的雨水井盖,上面便是蓝天白云。
“呼!”
宁哲看见天上的云朵,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等待了三十秒左右的时间,确认上面没有声音,一把将雨水井盖推开,探头钻了出去。
“咦?”
宁哲刚钻出下水道,就发出了一个疑惑的声音,因为此刻他面前有一个长条的人造革座椅,周边还摆满了带锁的小柜子,尤其此时还是凛冬,外面的气温应该有零下十几度,但是他所处的位置,却十分温暖。
这一刻,宁哲无比奇怪,为什么露天的地方有这么高的温度,而且周围还会摆这么多东西,难道不怕丢吗?
之前宁哲钻出雨水井的时候,就是因为从下面看见了蓝天白云,确认是野外才钻出来的,但是周围的东西却让他有点疑惑,本想着再度抬头确认一下,结果宁哲一下就懵了。
他身处的地方,并不是郊外,头顶的蓝天白云也是假的,而是贴在天花板上的装饰画,看见这一幕,宁哲迅速就要钻回去再找其他的出口。
没等宁哲动什么,一道女声就从他的身后传出:“哎!你干什么呢!”
“刷!”
宁哲循声转身,正看见一个不着寸缕,至少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正盯着自己,在她身后还挂着一块牌子:厂区女工浴池,男士止步!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宁哲脑海中一声轰响,自己怎么还他妈的钻到女澡堂子来了?
女浴池的更衣室内,中年妇女见宁哲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也低头看了看。
“啊——”
一秒钟后,一道尖叫声在更衣室传出。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
中年妇女其他正在洗澡的同事听见喊声,也都不明所以的赶过来想要帮忙。
“啊——”
“变态!”
“流氓!抓流氓啊!!”
“!!!”
随着更多的女工到场,尖叫声几乎要掀翻了房顶。
“别喊!你们别喊!”宁哲刚刚从地下钻出来,本就做贼心虚,连忙压手让众人降低音量:“我不是变态!我如果跟你们说,我是专业疏通下水道的,你们信吗?”
“我呸!这人就是个变态!他还想疏通咱们的下水道!大家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打电话,叫联防队的人过来!”
“先叫工厂的保安!”
“对!抓住他!”
“……!”
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一群不穿衣服的女人全都向宁哲冲了上去,除了几个岁数小的妇女去躲了起来,剩下那群彪悍的大老娘们,全都上去开始拉扯宁哲,像他妈拔萝卜一样,想要把他给揪出去。
宁哲本来想钻回下水道里,结果这个出口太窄,好死不死的还把他的外骨骼给卡住了,让他根本蹲不下去,面对一群老娘们的拉扯,宁哲不断地抬手跟他们撕扯着:“阿姨!阿姨们!你们听我解释!我真不是变态!我就是走错下水道了!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一个体重接近一百八的老娘们,蛮横的拽着宁哲的衣服就把他往上拖:“你快给我闭嘴吧!我早就怀疑这个浴池有变态!上次我来洗澡,裤衩子就让人偷了!肯定就是你干的!现在都被抓住了,你还想抵赖不承认?!报警!让联防队收拾他!”
“对!他一看就是个惯犯了!”另外一个女人也指着宁哲腿上的外骨骼支架吼道:“你们看,他腿都让人打折了,还戴着假肢出来偷窥咱们呢!”
宁哲看着面前的一群老娘们,感觉头都要炸了:“阿姨!我真不是变态!你们听我解释!”
那个丢裤衩的老娘们听见这话,瞬间变得更加生气:“王八犊子!我才三十六!你管谁叫阿姨呢?姐妹们!给我挠他!”
“呼啦啦!”
话音落,周边的至少十来个老娘们一拥而上,各种颜色的指甲盖子,全都开始奔着宁哲一顿猛掏,大逼兜和无影爪开始狂风骤雨般往他身上招呼。
一小时后,一台出租车开进了东发厂,宁哲略微有点踮脚的推门下车,打开后备箱之后,对着正在门口指挥垃圾车排放的上官啸虎和曹兴龙招了招手:“你们俩过来,帮我抬点东西!”
“你可算回来了!”上官啸虎看见宁哲过来,快步走了过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也不告诉我们目的?”
宁哲摆了摆手,指着后备箱里面几个已经被拆解几颗螺丝,装进袋子里的外骨骼说道:“别问了,先把东西搬到屋里面去再说!”
“当啷!”
上官啸虎一拎袋子,发现里面传出了钢铁的碰撞声,顿时压低了声音:“大哥,你昨天晚上该不会是出去偷铁了吧?”
“别瞎说!哲哥这么大个老板,自己家就是收破烂的,有必要偷铁吗?”曹兴龙机智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宁哲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是不是帮寡妇挑水去了?”
宁哲翻了个白眼:“滚犊子!我给你六舅挑水去了!快点搬吧!”
三人合力,很快将装袋的外骨骼搬进了办公室里,此刻刚加入的李开畅正坐在桌角,把分拣厂一直以来的账目全都聚在一起,正在进行整合,黎胖子则坐在一边,听着收音机吃爆米花,看见宁哲进门,黎胖子眨巴着眼睛站起了身:“哲哥,你那脖子怎么弄的,咋还受伤了呢?”
曹兴龙循声望去,果然发现宁哲的脖子上有好几条血道子,顿时八卦的对上官啸虎嘀咕道:“你看,让我说中了吧,哲哥肯定是出去搞破鞋,让老娘们给挠了!”
“妈的!”上官啸虎听见这话,顿时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宁哲:“大哥,你告诉我挠你的人是谁,我今天必须收拾她!”
宁哲提起这事,顿时老脸一红:“哎呀,没人挠我,就是我那个屋里闹蚊子!我自己抓的!”
黎胖子有点懵:“蚊子,这不是冬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