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各种各样的小吃街,还有卖衣服一条街,偶尔还有几家花店和卖杯子陶器的高档店铺,自然也有各色的奶茶店分布其中。
我走了好一圈才找到了一些从装潢上看起来没那么高大上的店铺,熟悉的沙县小吃的红色牌匾给我一点儿安危。
当我坐下来点了一碗拌粉在等待的时候,我想象着住在这里的曲有义平常会到哪一家店铺去买东西、吃东西,这附近的东西都很贵,他们家又住在光明城小区,他们家一定是很有钱的吧?
我内心的小九九又开始活动,我想着我家不过是租住在老城区的一个普通街巷,之所以租住在那里是因为我和妹妹要上学。
那家人的房子实在太过老旧了,附近有一家酿酒场,永远都能够闻得见廉价酒那罪人的呛鼻气味,一楼是家大的仓库,总会有小火车进进出出搬运的吵闹声,我们家就住在二楼,周围的邻居总是从高空扔下用袋子装着的垃圾,于是我们家的阳台下是盛大空前的垃圾堆,从来不会有人去清理,除了想要在里面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的塑料回收人员。
家里的墙壁和门也到处都是破败和毁灭的痕迹,厕所是无法冲水的马桶,上了厕所总要用水瓢手动抽水。
这就是我家,但是我知道曲有义的家和我家肯定千差万别。
坐在沙县小吃那装修熟悉的小店里,我突然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强大的悲哀来。
我内心的那种矛盾和纠结再一起冉升起来,或许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应该随随便便喜欢上曲有义那样的男生的,即使是喜欢,我也不应该告诉他,因为像我这样的人的喜欢,一定会是一种困扰。
那个时候的我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等到第二天周末的时候,我们有半天的休息时间,通常这个时候我都在家里睡大觉补眠。但是今天一放学大家就一起去水果商店挑选水果了,选的是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水果店,就在学校巷子的转角处,有空的学生果然都一起去了,最后还是决定使用班费购买水果。
我一路和齐悦手挽着手走,不知道为什么,齐悦和曲有义还有张俊突然混得很熟,他们在讨论听陈奕迅演唱会的事情。
我虽然知道陈奕迅是谁,但是我几乎没有听过他的歌,因为我能够听到的音乐只有家里电视机放出来和学校广播站里的。
我的手机还是那种老旧的翻盖手机,唯有的几十首音乐是购买手机的时候要求售货员在电脑里下载的。
每天晚上我都听着这些熟悉的音乐睡觉,不管它们的风格原先怎么样,但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十足的催眠曲了,我甚至只有听着他们睡觉才算是完成了睡觉的意识。
话扯远了,总之曲有义他们说要想办法从黄牛那里买到几张票,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三个就一起去省里听演唱会。
齐悦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应该不去了。
“要是你一起去就好了,不然我和两个男生一起去肯定会很孤单的。”
“放心吧,我们两个会好好照顾你的。”张俊说道。
曲有义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不成你们两个以为真的那么随随便便就能弄到三张票吗?”
“陈奕迅下一次到我们这里来开演唱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一定要把握这一次的机会啊。”
离放假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么早就讨论起过暑假的行程,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不过我后来才知道像陈奕迅这样的大歌星开演唱会,门票早在几个月前就会抢售一空了。
不过,我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得到一笔付给黄牛的巨资,和他们一起去省里看演唱会。虽然我的内心很想这么做。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大家乌央央一帮人果然有够热闹,平常温柔如水的李老师如今升级成了母亲,她穿着又长又宽松的睡衣,睡衣上面满是卡通的图案,我发现她新生的男宝宝身上穿着的也是这样的图案,大概是亲自装了。
不过老师隔了这么久看到我们大家还是非常高兴的,很关心我们的英语水平有没有提升,大家都说很想念李老师,李老师也说等她过了月子就会回去授课了。
李老师的小儿子长得有些奇怪,应该说是新生儿长得都是那么奇怪,皱巴巴一小团就像是放久了的橘子,不过小孩儿的脸一定要比橘子更加蜡黄发黑。
总之班里的有些女孩儿说小婴儿和李老师长得一模一样,我却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和李老师相似,因为去探望李老师的时候除了她的母亲和婆婆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人,见不到孩子的父亲我也只能参照李老师的婆婆来猜想小婴儿的另外一半基因,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小婴儿和谁都不像。
就这样当我陷入自己的奇思妙想中的时候,齐悦和曲有义他们讨论起小孩子来。
虽然我也不知道齐悦到底是怎么开启这样的话题的,她问道:“你们是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要是以后长大了,你们想要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要一对龙凤胎。”张俊天真的说道。
齐悦也笑了起来:“我也想要一对龙凤胎,最好是一次性解决。不过,龙凤胎会不会被计划生育的部门抓起来啊?”
张俊纳闷:“应该不会吧,不过一次性生了两个男孩儿就不一定了。”
见曲有义神游,齐悦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曲有义将自己的思绪受了回来,他的笑容有些尴尬:“生孩子这种事情我也说的不算啊,再说这么远的事情谁知道呢?”
“嗨,不就是随便说说嘛。”张俊道:“你肯定是喜欢女儿吧。”
曲有义笑了起来:“是啊,我喜欢女儿你帮我生啊?”
说着,曲有义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
张俊的表情立马像是猜到了狗屎一般嫌弃发窘:“你滚开吧你。”
从医院出来以后,同学们分成几派,好不容易有时间在周末的时候聚在一起,大家打算一起出去玩。
有些同学想要去海滩上做烧烤吃,有些同学则去打桌球了,我和齐悦加入了去网把的队伍。
事实上我全然是跟着曲有义去的,但是表面上我是和齐悦一起去跟着凑热闹。
齐悦显得轻车熟路的,我们的年龄还不满进入网吧的岁数,但是现在网吧里有很多那种冒用的身份证,专门准备给我们这些不满年龄的学生用的。
我发现曲有义似乎不是很高兴,因为我实在太经常观察他了,有的时候他高兴就会很开怀的大笑,他的笑容总是十分爽朗,但是他不高兴的时候也会笑,那笑容就显得非常的虚假,但是他自己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和张俊坐在一起,齐悦坐在张俊的旁边,而我则挨着齐悦一起坐。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家网吧,连怎么开机怎么上网都不知道,只好小声的询问齐悦,但是齐悦偏偏嗓门很大,弄得曲有义和张俊都朝我这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