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儿哥虽然也不知道目前这样的情况应该如何是好,不过那天钟及遥在的时候柱儿哥也听得她的话想了一些事。
便与周柯道:“少爷何不干脆娶了那曲小姐?我看曲小姐蕙质兰心,配我们家少爷是正好的。”
柱儿哥的话使得周柯迅速正色起来,想也没想的便否决:“曲小姐家世优渥,美貌无双,岂是我能够染指的?”
“少爷,您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呢?您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旦角,不要说是在是上都城了,就算是从前在京城,谁人不知您,谁人不晓您?”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好事莫?人人说道我,表面上恭维赞赏,内心也只会觉得我只是个戏子,你我都是见惯了世态炎凉的人,难道连这点儿本质都看不清莫?”
柱儿哥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周柯说的的确是实话。
“那……您还给不给曲小姐写信了?”过了一会儿,柱儿哥只好这么问道。
周柯在短暂的沉思之后说道:“算了,还是不写了。”
周柯没给曲佳禾写信,然而曲佳禾却给周柯写了一封信。
接到信的周柯原本十分担忧,生怕曲佳禾会来信说让他以后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的瓜葛。
然而信的内容不仅不存在令他这么担忧的内容,反而是有些让人意外非常。
信里面说,最近发生的一些闲言碎语想必周柯已经知道了。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曲佳禾自己是觉得这并非全然是一件坏事。
因为她觉得如果谣言的对象是周柯的话,与她并不是一件坏事。
而且信里面对他还大家赞赏,在眼下这样的特殊时刻,无疑有一种变相表白心迹的嫌疑。
柱儿哥跟着周柯的日子久了,远也是戏曲班的旦角出生的,于是也是识字的。
早在周柯看信的时候便好不避嫌的凑过去看了,见了信里的那些,是高兴的鼓起了掌来,忙道:“太好了,还算是曲家小姐有眼光。”
周柯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儿的高兴,他十分清醒的说道:“这封信根本就不是曲佳禾写的。”
柱儿哥接过了信来,仔细的看了看,指着落款处说道:“不是啊,这的确是曲姑娘写的啊,你看曲佳禾这三个字。”
“曲小姐根本就不会说这些话,这封信的风格根本不对,而且我看过她的字,娟秀却不失风骨,这封信则柔气太多。”
这下可把柱儿哥给弄糊涂了:“这信不是曲家小姐写的,那能是谁写的呢?那会不会是她找人代笔的?”
“不会。”
“这上面还约了时间和地点见面呢。”
周柯想了想,这肯定是有心人想要故意构陷,说不定还和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是出自同一个或者同一帮的人。
柱儿哥因着相信周柯的话而仔细的想了想,便觉得这件事情可能的确有蹊跷。
“那少爷你可千万别去了,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这些人如此堂而皇之居心叵测的,要是放任下去的话,只还会有其他的招数。”
“那……是去?”
“得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等周柯想了一会儿之后,便又让柱儿哥去准备笔墨纸砚。
“又是要去信?”
“嗯。”
但是这一次,周柯写给曲佳禾的信却并非是第一次的内容。
小厮穿过亭廊来送信的时候,曲佳禾和钟家的两姐妹正坐在一起下棋。
小厮将信递到曲佳禾手上的时候还告诉她,送信的人让她要赶紧看信也好回信。
钟蓝华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正好一盘棋下完了,她便说道:“及遥,和我去那边的荷塘看看吧。”
钟及遥却和自己的姐姐不一样,热情的说着:“给我看看是谁的信?莫不是佳禾姐姐的追求者吧?”
钟及遥心想,最好是周柯听进了自己的话,写信给曲佳禾表白心迹才好。
然而信件上的字只瞥见了一个“周”字,便被钟蓝华给强行拽走了。
等拉着自己的妹妹往荷塘走的时候,钟及遥才纳闷的问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关心佳禾的事情了?”
“我拿佳禾姐姐当成我自己的亲姐姐啊,要是你也遇到了和佳禾姐姐一样的困境,我肯定也会这么上心的。”
钟蓝华用怀疑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妹妹,虽然觉得她这话的可信度并不高,然而却也没有其他反驳的话能说出来。
等这两姐妹走了,曲佳禾才将信件给拆开。
封面的“周郎”两字,摆明了是周柯,他寻常都是用自己的字来写的,今天倒是更为隐蔽,还让小厮说务必要尽早看了。
可见应当是有什么急事,等曲佳禾将信拆开,才知道,果然是事有蹊跷……
此时,天也快黑了。
在张府,又发生了一件闹剧。
不过,自从张子郞娶妻以来,这样的闹剧倒是时有发生的。
这原本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了,然而这大户人家的人,又多是女子久居深闺而不能轻易外出的,于是便尤其的爱谈论八卦。
即便是一些老调常谈的话题,这些人谈论起来,也仍旧觉得非常新鲜。
这一次谈论的当然还是张子郞的事情,林氏对自己的女儿张子兰笑着说道:“你那个三个,还是一样的荒唐。
花天酒地是无恶不作,不过从前他一醉酒回家,不是抓着我们这些人当受气包,就是对那些个下人拳打脚踢的,如今娶了媳妇了,就完全将那夫人当成沙袋了。”
张子兰蹙着眉说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打死了。”
“哼,谁让这女的贪心呐,你娘我是花了多大的功夫、受了多少的苦才勉强当了个妾室,她倒好,竟然敢联合曲家算计张子郞。
依着那三郎的脾气,这女人日后自然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是啊,不过她也算是活该。”
林氏也赞同自己女儿的话,那芝怜嫁到张府来连三个月也没满,然而如今却是见不得人了,脸上时常带着淤青和红肿,身上那更是一处完整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表面上是张府明媒正娶的三夫人,然而背地里却连张府一个最低贱的奴仆都不如。
张子郞因为被算计的事情不能找曲佳禾算账,便将自己的怒气全然的发泄在了芝怜的身上。
至于张府的其他人,要不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要不是和张子郞抱着一样的想法,甚至于张夫人默许自己的儿子用这样的方式早点儿了结了这女子的性命,日后也好再续弦。
所以芝怜在张府的日子,可谓是不见天日。
今天也是如此,张子郞在外头花天酒地了回来,一身都是酒气和浊气,一进到房间里,看见端着盆子颤颤巍巍进来,打算服侍张子郞洗漱的芝怜便浑身都是怒气。
直接将靠近自己身边的女子一把拽住,扯着那芝怜的头发便往墙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