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禾赶紧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掩饰尴尬的说道:“还是要回去擦点儿药才好的,不然得要在脸上留下疤痕了。”
“嗯。”张文浩点了点头,却不知不觉的红了脸。
等曲佳禾再抬眼看去的时候,就看见张文浩那满脸绯红的,就如同小女儿家的涂抹了胭脂似的,这下似的曲佳禾忍不住弯起了嘴角,两个人之间那旁若无人一般的氛围,却是让周围的两个男人都有些侧目了。
钟蓝华是唯一一个吃瓜的群众,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那不可言喻又尽在不言之中的状态,姨妈笑就荡漾在她年轻俏皮的脸上。
但是钟及遥却是另外一番高兴,想着曲佳禾的心意似乎是明了了的,那自然是不会与张子初再有什么瓜葛。
可她还来不及高兴,扭头便看见张子初那张并不高兴的脸,她自己的那些高兴便被一盆冷水似的浇下来,彻底的荡然无存了。
马场的比试,最终以张文浩主动承认自己输了为告终了。
早先张子初便说过的,赢了的人可以向输了的人讨要一个条件。
张文浩原本便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人,现下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曲佳禾给置办的,属于他唯一的身外之物便是那个粉红色的海螺,用来联系盼的。
当然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所以,他可谓是赤条条一只,毫无可被索取之物。
等张子初提起着茬的时候,张文浩便爽快的问道:“什么条件,你说。”
可张文浩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子初的要求却是:“嗯,让我好好想想,的确也没什么要求的,哦……要不这样吧,我们交换徒弟,如何?”
张子初现下这一番故作思索的,却多多少少是有些多余的了。
刚才曲佳禾与张文浩之间的氛围,却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然而张子初在现在提出这样“棒打鸳鸯”的要求来,难免要让人怀疑他的“用心”了。
然而他的“用心”,钟及遥虽是一早就知道了的,其他人却多少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
然而张子初虽然年纪小,可是心思却一向深沉,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稳重与成熟。
他说着话,眼神格外坚定的看向曲佳禾。
这一下,使得一旁作为“吃瓜群众”的钟蓝华是瞬间恍然大悟了。
而另外一边,她的妹妹钟及遥,却是瞬间气炸了。
她方才虽然多少有些不愉快,但到底是知晓自己要迎来与张子初单独相处的机会,便想着一定要好好表现,非要让张子初看见自己身上的好才行。
可现在,张子初这么一个要求提出来,自己是半点儿机会也没有了,反而还有些丢了面子。
钟及遥便说道:“子初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没教我你已经嫌弃我这个学生了吗?”
“我怎么敢嫌弃你呢?只是既然我赢了,便想要找个更加生疏的‘徒弟’来,也好显出我的能耐。
毕竟张文浩方才用这匹你所谓的‘当牛’以及‘烹饪’的马儿来和我比较,原本便是我多得了优势,现下我便将这优势还与他,我可向来不喜欢不公平的比赛。”
张子初到底还是精明的,这一番话说出来,一方面是夸赞钟及遥的马术要比曲佳禾好,另外一方面,也不让人察觉出他的心思。
钟蓝华却是看不懂了,方才还以为自己看了一场超级惊天大八卦。
但现在看来,估计是自己这个傻妹妹刚刚说的话惹得那富家公子哥儿不怎么愉快了,所以才会提出换徒弟的要求来。
“我不,我就要跟着子初哥哥学!”钟及遥却耍起了小性子来。
曲佳禾见状,虽然不明白张子初的心思,却是完全看出了钟及遥的心思了,便自然是不会换了人家的好兴致的。
于是说着:“既然及遥妹妹不同意,不如张公子换一个条件吧,毕竟你这条件还是需要多方配合的。”
张子初心下有些不高兴了,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钟及遥在闹的缘故,还是曲佳禾根本就不想同自己一起的缘故。
此时却坚持说道:“这样啊,可是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啊……”
他那说话的语气是有些松散随意的,然而态度却仍旧是十分坚定。
没有办法,到最后还是只能换了“徒弟”。
张文浩说道:“我怀疑你是故意想要赢我,所以说了反话,曲佳禾可未必就比钟及遥妹妹差呢。”
等人散了的时候,周柯送小姐们回到了府邸,自己才又折回去了。
思索着今天的这一番小打小闹,一些消息已然消化在了他自己的脑海之中了。
钟及遥喜欢那张家五郎,曲佳禾大概是待张文浩别有不同的,张家五郎似乎十分在意曲佳禾,至于张文浩,暂时还看不穿。
周柯的小厮说道:“公子,您今天见面怎么没把这坠子交给曲小姐?”
正当周柯在思索着今天这些人物关系的时候,那小厮这么问他。
之间他手中攥着一只是坠子,那坠子暂时是用穗子给包裹上的,一颗和田蓝玉,通透晶莹,很是好看。
是周柯早先在铺子里逛了许久挑中的,想要送给曲佳禾。
“我,是忘了。”
“真的是忘了吗?我见公子得了这玉石,不是高兴了好久,今天还特地明我擦拭了两边,随身带上,怎么会忘了呢?”
“行了,就你多嘴。”
周柯说着,比了个唱戏的手势。
他底下那小厮,虽说是个下人身份,平常做些生活起居的伙计,专门伺候周柯日常的,但却也是从前与他一起出生入死几回的好兄弟了。
本命“刘家柱”的,后来因着跟了周柯,改姓了“周”了,现下就叫“周家柱”,平常便都叫他“柱儿哥”。
柱儿哥这些话自然不是瞎说的,乃是十分知晓周柯对曲家小姐的心意,那日在酒楼,周柯对那曲家小姐是一见钟情了的。
柱儿哥因着担心,便说道:“公子喜欢一个人可记得要赶紧呀,难道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了莫?感情上的事情是最宜早不宜迟的,要不然等到那曲家小姐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公子可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柱儿哥这些话虽然说的直白,但却落进了周柯的心里了。
也算是提醒周柯,可周柯却一时并没有想好。
只搪塞道:“你呀,说得好似过来人十分厉害一般,有本事的话,你先讨一个媳妇儿来给我看看。”
那柱儿哥却不曾想怎么好端端的,话头却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
于是乎挠挠自己的脑袋,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我,我,我一个粗人,人家哪个姑娘的眼光这么粗鄙的,能看得是上我柱儿啊。”
这头的话暂且先搁下,且说曲家这边,玩闹了一天,大家回到家的时候也是吃过了晚饭了的,只等洗漱好了准备就寝。
女儿们和那些规矩多些的男子便是在房中沐浴更衣,至于张文浩,他自己单单住一个院子,除了吃饭打扫之类的,平常这儿也没什么别的下人来。
让人准备洗澡水也麻烦,他便就着院中的一口井,直接从里面打上来冰凉的井水,便用皂角在自己身上搓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