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思考着自己在此时应该说点儿什么样的话,做点儿什么样的决定才能够让自己的父亲消气。
此时他也无法从张老的脸色里看出任何的端倪来。
“怎么,你是哑巴了?”
最后,张老爷这般问道,他脸上的表情显出极其的不耐烦来。
那张子郞便只好说道:“我……我给那芝怜一个名分吧,就让她做我的一个小妾,如何?”
“小妾……”那张老爷咀嚼着。
张子郞却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又是如何,心想着难不成父亲对这样的处置不满意,竟然是想让那个区区村妇当自己的正妻了。
这自然不是张老爷的风格,可张老爷现在这反应却又实在是处于那张子郞的预料的,因为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发火了。
于是那张子郞便继续说道:“那……或许,我明媒正娶……”
然而那张子郞的话还没说完,张老爷便赶忙出声打断道:“这纳妾虽说是不符合规矩的,可现下也只有如此才能给那丫头一个名分了。
不过到底还是要问过那丫头自己的意思。”
张老爷口中的“丫头”,指的正是那村妇芝怜。
不管怎么样,张子郞见自己的父亲终于有了定论了,这心里也是放下了一大半的了。
于是便是说道:“好的,她肯定是答应的,不如我先纳妾,然后再娶妻……”
“你这是什么话?”此时,曲夫人直接从座上起身,质问道:“难不成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想着娶我家的女儿,你把我曲府当做是什么?又把我曲家的姑娘当做什么了?”
那曲夫人的反应如此之大,使得那张子郞一下是什么也不敢说的了。
他只顾低垂着头,此时竟是如众矢之的似的,便是多说一句话便是多错一句话的程度了。
可这头却听着自己的父亲说道:“曲夫人先不要着急,我儿说的虽然有欠妥的地方,可到底他与那村妇丫头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意外,且意外与否的都是有商榷的,有一点却说的是没错的。
我们两家的联姻是事关两家人的前程的,倒的确不用为了一个纳妾的小事而伤了和气。
婚姻的事情,远也不是单单男欢女爱的事情,总要想着两个家族之间的维系,是也不是?”
此时曲佳固也站出来了:“父亲……母亲,这张老爷说的倒也没错,男人嘛,等成了亲多少也会有几门妾室通房的。
这件事情到底也没让外头的人知道,最多是先娶妻,等过一段时间再纳妾,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的。”
那张老爷一听曲佳固的话,便马上说道:“是啊,令郎说的极是。”
张老爷看向县官,问道:“县官觉得这样的处置可也算公允。”
其实那县官觉得这些事情就算是不妥,可到底也和他是并不相关的,那乡下的女子无论才学家世肯定都无法和张家的人相提并论的。
尽管这事要是处在他自己的家里,是断不会这样大事化小的委屈了人家姑娘的,但到底那县官也知道哪些其他大户人家的心思与难处。
于是乎便也只是说道:“这些我也是不知道的,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家世。”
那张老爷又看向曲老爷,此番是第一次放低了姿态看向那曲父,言语中又是激情虔诚的赔礼道歉。
“曲兄,这事说到底还是我们家三郎做错了,可多少的也不至于就毁了两家人这么好的未来了,为了赔罪,我替三郎做主,多给令媛百亩良田,三间商铺,三箱黄金作为聘礼,还是在原定的基础之上,您觉得如何?”
“这……”那曲父原本还是非常愤怒的,可是此时听着吗张老爷的这一番描述,那脸上的表情都不对了。
微微张着唇,露出惊讶的状态来。
原也不是他们曲家没有这些个财富,只是往常这些也都牢牢的攥在那曲夫人的手上,那曲父要点儿什么,却总还是要看自己妻子的脸色的。
说不心动,自然是不可能的,那曲父的脸上马上便是非常的动容之神色了。
张子郞便说道:“是啊,都当时给曲小姐赔罪的。”
“你给我闭嘴吧!”那曲父的和颜悦色,一到了那张子郞的面前却变成暴怒了,显然是还并没有原谅张子郞的缘故。
那张子郞只好又瘪了瘪嘴,垂下了头去。
张老爷的话让那曲老爷很是心动,曲老爷当即便在心里想着,原本两家人联姻,是要奇虎相当的,况且嫁女儿和娶新妇之间的性质却又很不相同。
然而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局势却是很有利于他们这一边的。
反正要找个良配的话,在上都城这样的地方也很难再找到更好的人家了,倒不如是顺水推舟了的好。
那曲夫人宏端宿是十分了解自己的丈夫的,光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了。
便赶忙表态说道:“张老爷看来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不过很可惜我们曲家并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我的女儿也不是嫁不出去的程度,犯不着为着一个在成亲前夕就去和其他女人鬼混的男人做到这种地步。”
那曲夫人的话一说,只得让那曲父将话有给憋回去了。
这头张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做错了事情,因着这一次是这么大的事情,那张夫人也知道是性质太过恶劣,自己的丈夫是断不能轻易原谅的。
便也一直是不言不语的,可此时,却忍不住站出来说道:“曲夫人何必这么决绝呢?我儿不过是年纪太小了,还不懂事,这两家的事情也是能再商量商量的嘛,更何况我看曲老爷和夫人您的看法似乎不同。”
随着张夫人的话,曲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那眼神之中,却涵盖了许多的警示意味,仿佛是在说,你要是敢站在他们那一边你就死定了。
那曲老爷一时之间就变成了夹在火架上烘烤的烧鸡似的,一方面是自己妻子凶神恶煞的目光,另外一方面则是自己心里的企图心。
到最后,他的嘴唇几度摩挲,却终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的。
却突然有一种错愕的感受,想着今天原本应该是在此处审判那个小辈,怎么最后矛头竟然直接转到了自己的这儿了?
就在此时,原本相对寂静的厅堂内,却突然传来一个人声。
曲佳禾提着自己的裙摆,轻轻的走进来时,连脚步声都不曾有。
她说道:“抱歉,曲老爷、曲夫人,我不能同意你们的提议。”
曲佳禾走进来,立在张子郞的身旁不远处,那张子郞因着做错了事情,此时还跪在地上,于是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个是仰望着,一个是俯视着。
那张子郞因着觉得委屈,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湿哒哒的像是哭过。
而曲佳禾的眼睛却是全然的漠视,这是比起先前的那种清高孤冷的感觉,却又是很不相同的。
那张子郞忽然想到,在自己晕倒之前在做什么。
似乎那时候自己正因着得了逞,十分的激动,明明是解开了曲佳禾的衣衫的,可此时这女子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衣衫整洁,模样素净。
而自己却又和那芝怜躺在同一张床上,被这么多的人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