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钟及遥却不知道,自己对那张子初的好感表现得太过明显,期间又好几次单独相处过,张子初要不动神色的从她的头上拔掉一根细小的簪子而又不被她察觉,却也是有可能的。
可此时一伙人朝那厢房走去,钟及遥想的却是要好好和那张子初解释一番。
声音小小的如刚刚出声的雏雀在细语似的:“张公子,我也不知道我的簪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可没和什么下人接触过啊。”
张子初的心思完全在厢房那边,这一步步的都已经被自己算的极其的精准了,就到最后一步了,希望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就这么想着,一时之间竟是没怎么仔细听那钟及遥说的话,表面上看,就自是分外冷漠的。
那钟及遥便觉得或许张子初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便又强调道:“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张公子~”
张子初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简单的领会了一下钟及遥刚刚说的话。
于是乎说道:“哦,钟小姐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给你一个交代的。”
那张子初倒也是一向是体贴和细致的,此时却完全没有掌握那钟及遥所说的重点。
却也根本不是什么体会不到的缘故,而是眼下便根本没有将心思放在那中既要对额身上。
大家来到厢房的时候,那原本是来通知张子郞的小厮正在大声的喊,他拼命的向其他的几个人解释自己不是来偷东西的。
一开始他还不敢暴露张子郞在厢房里头的事情,可现下自己都被当做小偷要抓起来了,自然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大声的冲着门里头的人喊道:“大少爷,你快醒醒啊,大少爷,你在里面吗?快来救救小的啊!”
“什么大少爷,你少胡说八道了,今天大少爷和曲家的小姐出去了,你编瞎话也不知道编的稍微靠谱一点儿的。”
张子初的小厮是故意这么说着,很快便看见寨子那头的迂回处是有一大帮的人浩浩汤汤的过来了。
那小厮又怕这被当作偷盗的“小贼”要是说了张子郞在里头的事情,被张老爷察觉了,这箭在弦上还有可能重新收回箭篓子了去了。
便赶紧用力锤了那小厮的肩头一下,那小厮即刻是晕过去了,马上爬在了地上。
这头张老爷等人已经来了,却见那小厮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
张老爷便蹙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子初的下人便道:“这家伙,不规矩还想跑,我给按下了。”
“这是晕过去了?”
“是的。”
那县官此时发话了,说道:“先想办法将他给弄醒吧,还有话要好好盘问。”
“是。”
几个人便将那可怜的“小偷”给待下去了,看是摇醒还是用水泼醒,总之是要去照做的了。
此时之前去通知众人此时的那个小厮说道:“这小子刚刚应该是去过厢房偷东西的,要不要先检查那厢房里头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张子初全程也当个看客似的,装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人会说些什么,待会儿又到底会发生什么似的。
可他却又是莫名有些紧张,今天这一招要是得逞了,那他张子郞在自己这儿可是摔了一个大跟头了,恐怕以后在父亲那里也是很难翻身了的。
他偷偷的观察着自己父亲的脸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的缘故,总觉得父亲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犹疑。
那“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还是父亲向哥哥提出来的,也不知道在这关键的时刻,父亲会否是猜出些什么。
县官虽说是恼火那小贼偷了自己女儿的发簪,可这搜厢房的事情到底是有些冒犯主人家的,便也一时没有下命令,只是看着那张老爷。
张老爷这么机敏的人,自然也知道那县官是什么意思,没多时,张老爷犹疑过后,便说道:“将厢房的门打开来看看。”
那张子初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担忧却是过了头的,等那门打开的一瞬间,张老爷脸上流露出的震惊的模样,显然是他之前根本不会想到在厢房里会上演着这样的一幕。
张子郞对于外界的一切,是根本毫无反应,而那芝怜,却早就听到外头的动静,赶紧将外衣给褪去了,睡到了张子郞的里头去了,用那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对着床的里头躺着去了。
也装得根本不知道那外头的动静似的,假装是睡着了。
那张老爷一开始看见自己儿子的脸,还以为那里头睡着的人是曲佳禾。
所以一时反应却还没那么大,是那曲家的人,尤其是曲夫人,看见那张子郞躺在那床上,一时间是反应极大。
显然是知道那床的里侧还有一个女人,等众人还弥漫在这尴尬的氛围之中,那曲夫人却担心那床里头的人是自己的女儿,遭了那张子郞的欺负了,便派遣自己的下人进去查看。
那下人很快便说道:“夫人,这里头有个陌生的女子,和……和张少爷一样赤身裸体的躺着呢。”
陌生的女人……
听到了这几个字,是更多的人炸开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张老爷,张老爷此时也是毫不避嫌的直接走了进去,从床上一把掀开被子的一半,便一巴掌打在了那昏睡之中的张子郞的脸上。
此时那张老爷也看得很清楚了,知道睡在床的里侧的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曲佳禾,至于到底是谁,张子郞从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是数都数不清了。
这芝怜也是年前的事情了,那张老爷更是毫无印象的。
可那张子郞吃了曲佳禾下的药,竟如昏死了过去似的,一巴掌都没法将他给拍醒了。
那张老爷生气,又推嚷了他一下,也不见反应,于是大声的吼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不知道把这个畜生给敲醒吗?”
事到如今,那县官哪里还顾得上给自己家闺女讨公道的事情了。
今天在船上的时候,也多少知道了曲和张家原是有意要联姻的事情了。
此时却是尴尬的看着那张老爷发火,而那曲家的两老则连脸都绿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又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丢脸的不只是那张家的人,恐怕更多的是曲家人,就像是泼粪的直接将污秽堆在了门口似的,这样的场景还偏要给他们给看见了。
张子郞没多时到底是被下人给几巴掌扇醒了,那芝怜也才泪流满面的“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这一伙人,不知所措的。
而那张子郞一醒,待看见那芝怜,竟然是先是觉得面熟,想了想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谁。
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芝怜微微张张唇,杨装着说:“不是三郎你把我找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找你来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曲佳禾呢?这里的人不应该是曲佳禾吗?”
那芝怜闻言便委屈巴巴的说道:“三郎,你都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了,怎么能说不认识我呢?你这样叫我应该如何自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