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本真的脾气便也一下子暴露了出来,便是说着:“我要说什么做什么,与你一个下人有何相干?”
此时曲佳禾却站出来说道:“张公子,张文浩并不是我府上的下人,而是我的一位很重要的朋友,请你不要这样同他说话。”
曲佳禾此言一出,那张子郞脸上的神色便顿时是相当的难看了。
而钟蓝华则是一脸吃瓜看戏的表情,看着自己闺中密友的神情便是知道,孰重孰轻,在她心中一目了然。
却唯有这张文浩,完全没想到曲佳禾会用“很重要的朋友”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此时他站着她坐着。
她的眼神直视着她自己的正前方,神情是尤其的认真,态度也是相当的严肃。
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打在她那因为维护自己而变得格外认真的神情上,一下子便让张文浩十分的心动了。
曲佳禾不想将气氛一下子弄得太尴尬,也知道与对方发生口角并不是自己的初衷,至少在事情顺利办完之前还不能如此。
于是乎在这话说完了以后没有多久,她便一下子又变了另外的一个态度了。
声音和态度便又柔情似水了,突然转移了话题问道:“我说三郎,这认罪书你到底还写不写了,别故意找我下人麻烦就为了反悔不写了。”
曲佳禾这么说着,那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张文浩却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是一种非常的引诱,就连那钟蓝华,因是素来知道曲佳禾的个性的,此刻听得她如是说话,便是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发酵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不可言说了。
却只有那张子郞还一味地软了酥了骨头,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头,张子初和钟及遥也坐了过来。
钟及遥热情的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哟,这是在写什么?”
那张子郞已经是在两个女人的半引诱半逼迫之下开始写“认罪书”了,张子郞原本是被那钟蓝华洗脑了的,认为这“认罪书”也算是一种“情趣”。
可现在真要动起笔来了,围观的人又渐渐多了,却又觉得这是一种于男人的羞耻了。
尤其是,那张子初正在以一种旁观者看热闹似的表情注视着。
张子郞便又想要耍赖不写了,抬起头来便说着:“曲小姐,这,这,我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动笔呀。”
曲佳禾道:“我相信张公子的才学,一定能写出分外不一样的东西的。”
钟及遥却还算是唯一一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局外者,于是乎问着:“什么认罪书,为什么要写这东西?”
那钟蓝华眼神示意自己妹妹:“行了,你现在就别问了,我待会儿再同你说。”
那钟及遥便也不问了,那张子郞却还没有动笔。
“嗨,写认错书还不简单吗?你要是不知道,我教你写,我说一句你写一句就是了。”张文浩此时插嘴说道。
他想着自己从小也算是不学无术的坏学生那一拨的了,尤其是在很小的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因着父亲离家出走了,他不知道母亲的艰辛,却只觉得一定是母亲有什么做的不好才使得父亲不要自己了的。
现在想来,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不懂事。
人们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可一个巴掌不去拍另外一个巴掌,用来拍自己的大腿可不就拍得响了吗?
而且还是能够响的脆脆的呢!
张文浩那时候因为叛逆而三天两头的闯祸,连家长都是请了无数回的,更别说是什么写认错书的了。
于是那曲佳禾便说着:“是啊,不如三郎就让张文浩代为撰写吧,我知道你一向是英明神武,也没有用错的经验的,只待你为我认一次错,我便也知道你的心意了。”
曲佳禾又开始用自己的柔情攻势了,说话的时候用了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她那白净漂亮的脸上若是没有笑容,便显得尤其的高冷,仿佛是天边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下了凡间似的。
可一笑却又犹如白花突然间盛开了,人也一下子变得柔和与温暖了。
那张子初只在一片看着,却是有片刻的失神。
那钟及遥原本对张子初是很有些上心的,便自然而然的关注到了他的视线。
而这一头,很显然曲佳禾的柔情攻势,对那张子郞是十分有用的,那张子郞的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来了。
“好,我的心意你自然是不要怀疑的,我不仅能为你写一篇认罪书,就算是没有错而天天要写一篇认罪书,我也是不在话下的。”
那张子郞飘飘然起来,倒是什么话也能说得出口。
即便是那钟及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听着那张子郞的话也有些犯恶心了。
却是看向张子初,小声的问道:“你哥哥和曲姐姐这是什么情况?”
也是借故想要与那张子初更加亲近一些的,可谁知那张子初却像是神游天际去了,并没有听到她的话,而眼神只关注着这一头的纷争,而尤其盯着曲佳禾去了。
那钟及遥素来只和自己柳州城内的姐妹亲近的,与曲佳禾的关系倒是一般,心里便难免要更多些不高兴了。
不过眼下倒也只是还看着,佯装处于热闹似的。
张文浩很快说道:“我错了,我是大错特错……”
张文浩将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在所站的周围微微躬着脊背徘徊着走着。
那样子宛如一个教书先生似的,说出来的话更是一本正经:
“我不应该小肚鸡肠,胡乱造谣,更不应该惹是生非,对一个女子以无端的猜测和恶毒的心来中伤。”
张文浩的话使得那钟蓝华和曲佳禾都忍不住的憋笑,那张子郞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一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落笔,到最后却变得逐渐迟疑了起来。
“这恐怕不太好吧。”
张文浩却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话,继续认认真真的说道:“那天在河边,我是一见面不分青红皂白便侮辱人的,实在是有愧于良心。
以后要是再有这样不应该的举动的话……”
张子郞的脸已经臭到了极点,可张文浩一回头看见他那张不高兴的脸,却毫不在意他的青训,只端详着他纸上的文字。
自己说的这么许多,他写的却只有稍短的两行字。
于是乎他便非常不满的露出严厉私塾先生的表情来说道:“怎么才写了这么一点点?”
钟蓝华一直都是笑着的,眼前这洗耍猴子一般的场面倒是比刚刚看的戏台子上的戏还要精彩了。
她便说着:“你这下人挺有意思的。”
曲佳禾便也小声的回她:“张文浩并不是我的下人,而是我在路上偶遇的一个朋友。”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着,那钟蓝华看这张文浩的眼神又略微的加深了一些似的。
等到最后,那张子郞完全放弃了挣扎,便只按照张文浩说的写了,写着要是以后再如此这般的对待曲佳禾的话,便要当街学狗叫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