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那小玲才刚刚看了一会儿,便至于十分的义愤填膺了,竟然大喊着吼道:“岂有此理啊,这张家的人怎么这么下作啊?!”
“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张文浩见小玲是一面的愤怒与叫骂,而曲佳禾且是脸颊通红,双眼迸射出同样红色的光晕来,这样的愤怒情绪与复杂交织的情绪于她却是少有的。
小玲说道:“这张子初说,让小姐小心与那张子郞的第三次见面,因为那张子郞是预备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净做些下三滥的事情,难不成将我们小姐当成了他常常逛窑子的那些女人了莫?”
小玲因为生气,一时间说话也是没遮没掩的。
曲佳禾有些生气了,呵斥了一声她的名字:“小玲!”
小玲这才觉得自己是失言了,又马上的闭嘴了。
“小姐,这张家的人也实在是太令人不齿了,既然这样,我们干脆与他们撕破脸罢了,这样的人家要让世人都看看去。”
“看看去,都知道张子郞预备与我……的事情吗?”
曲佳禾却到底还是个未婚的女孩儿家,脸上有些过不去了,话也说不出口。
张文浩见状,也觉得那张子郞是人面兽心。
便对曲佳禾说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什么也做不成。”
小玲说道:“小姐,我看你就不要再去见那什么张子郞了罢。老爷夫人都同意你拒绝这门婚事了,又何苦去惹得一身腥呢?”
曲佳禾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着想到更好的办法。
那张子郞固然是下作之极,就算是立马横死在路边也是死不足惜的。
可最重要的是,让自己和家族的名声保全,又能绝了后顾之忧。
那张子初肯送这样的一封信件来,虽不能说对方是为了自己,可多少也是和自己有着一样的目的的。
曲佳禾却想着,要不然好好利用这个帮手,也是好的。
于是乎她掏出了纸和笔,又起拟了一封信回信。
小玲在一边磨墨,一边看着自己小姐写的内容,便也知道了小姐所打的主意。
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一忽儿却又笑了起来。
“小姐就这么办才好。”
她们主仆二人是很愉快了,但于张文浩却仍旧是一头雾水。
马上询问道:“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玲是个快人快语的,见张文浩这么问,马上便要同他说。
可曲佳禾却将小玲给打住了,突然说了句俏皮的话:“小玲,就别告诉他。”
小玲看了看自家小姐,马上便也乐呵呵笑了起来。
于是乎也闭上了嘴巴,这可是让张文浩心塞极了。
“到底是打算怎么办?怎么不告诉我啊?”
看着张文浩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他们主仆二人看起来都非常高兴似的。
“好啊你们,就坏吧,我是为了谁一直在忙的?你们两个就真什么也不告诉我?”
但她们到底是不告诉他,连小玲都能忍耐起自己的冲动。
曲佳禾只说道,他很快便能够知道了。
这第三封张子郞的信,其实在曲佳禾看了张子初的信件以后,便也能够猜测得到对方说了些什么了,只是象征性的打开来看了看。
果不其然就是一些忏悔之前做的不够周到的,希望有机会会面可以好好澄清的,希望能够得到机会缓和彼此的关系的。
关于张子郞真实意图的,为了害怕母亲担心,曲佳禾便也没有告诉她,至于父亲和哥哥,素来也不能是完全一条心的,便更加没有此时告诉他们的必要了。
曲佳禾给张子初去的那一封信,如快马加鞭的,在当天晚些时候便由得到了回信。
曲佳禾虽然从前没怎么见过张子郞,便素来也从上都城其他人的那里听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品。
虽说是传闻不如见面,但有的人传闻还不如见面,那张子郞便真是这一种,可见那些传闻便多有真实性的了。
曲佳禾给张子初写信,只不过是想要从张子初那里得到一样东西,她也相信既然张子初如此不想自己与那张子郞成亲,自然也能够想办法帮自己找到这么一样东西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便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到了城中的贵宾楼。
曲佳禾是故意到那上宾隐晦的地方去见她的,那女子身材纤细,模样清秀,名唤“芝怜”的,原本是个清清白白的农家妇。
去年也许了婚事的,原本也有她自己的好前程。
可今年年初结识了张子郞,经不住张子朗的引诱,每日是花言巧语,又有她从来没见过的金银珠宝,没点儿见识自然也就上了套了。
这才没顾得礼义廉耻,先行了鱼**欢,可等到那张子郞得了手,便即刻暴露了他的本性了,哪里还记得从前的那些山盟海誓呢?
这芝怜自是知晓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却是损失惨重,不仅附近的人家都知道了她和那张子郞张三公子的事情,成了有钱人家的弃妇了,之前许的人家也收回了聘书,嫌她伤风败俗了。
同曲佳禾说这些事的时候,一开始那芝怜还有些踌躇犹豫,到最后见得那曲佳禾满脸都是柔情,对她生出许多女人对女人的怜悯来,便也有些抱住佛脚了似的,越发哭诉得炽热猛烈,到最后,至于直接泣不成声了。
曲佳禾见她有些受控的像是要摔倒了,便赶忙伸出手去将她搀扶住。
可张文浩却又是怕曲佳禾摔倒了,赶紧去搀扶曲佳禾。
曲佳禾的耳边还回荡着那芝怜因可叹自己命运的哀悼,而双眼已经回眸看向张文浩,两个人相隔如此之近,张文浩的手就搂在曲佳禾的腰间。
原也是好意,却感觉到女子纤细的腰肢就在自己的手掌之间盈盈可握,还带着人体火热的温度。
一时之间张文浩便脸上炽热,红得像是火一般的烧到自己的耳后根去了。
知道古代的女子原是比现代的女子更加羞于肢体接触的,张文浩便赶忙放开了自己的手,又懂得分寸的朝后退了一步,到了安全的距离内了。
曲佳禾心中的千头万绪才刚刚起来,却像是游丝一般的狡猾的逃走了。
此时那哭泣的女人还在自己的跟前,正有要事需要解决,曲佳禾便也顾不上去仔细琢磨与张文浩之间的种种。
便将那芝怜搀扶到了椅子上去坐下,又让小玲倒了水给对方喝,这才同对方轻声细语的说话。
先是安慰:“芝怜,你不要哭了,虽说此时也有你的不当之处,但如是论起过错来,那张三郎要比你大三倍四倍甚至要大大的往上了。
别人不去叱责他,让他承担行为不端的责任,又何苦要来这么对你呢?你自己也不要太过苛责自己了。”
看那芝怜的态度便也知道这段时间因着和张子郞的事情她是受了多少的苦了,周围的人也全都是落井下石的,却不曾有人如曲佳禾这般的同她说这些。
一时之间那芝兰便是感激涕零了,也顾不上之前听人家说的,曲佳禾和那张三郎之间的关系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等芝怜的情绪稍稍平定了,却还是不免要做询问的。
问曲佳禾道:“曲小姐,我知道你似乎是要与那张三公子定亲的,您今天找我来,是否是想要知道张三公子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