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一个布衣小哥闪身走了,带着刚刚关注的目光。
回去又是到张府,原来是那张子初派来的人。
张子初是个有企图心的,也知道这番哥哥的这门婚事是大半不能成了,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多少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多一些,也能安心一些。
那边父亲却叫了大家去商量要事,连张子初的母亲都被叫上了,张子初的母亲只是一房小妾,这嫡子的婚事在主母那边操持着,本也没她什么事的。
这下既然叫去了,便是听结果去的。
真好张子初和母亲碰上了,两个人便一路嘀咕着,她的妹妹又跟着她的母亲,三个人都觉得老爷叫大家过去是宣布张子郞的婚事作罢,毕竟是闹得这么难看了。
可半路上又碰着了家里的老二,也是嫡妻张夫人生的女儿,名唤张子英的。
张子英因着自己的嫡女身份,天生就是有些瞧人不上的,偏偏生的嘴又毒,看见了面前的几个便直白的说道:“哟,这是蛇鼠一窝都给凑上了是吧?”
张子初的妹妹张子兰,很是不服气:“姐姐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母亲好歹是你的长辈。”
“你又叫给什么劲儿,她是我的长辈,我就不是你的长辈了?况且你娘算个什么长辈,再往前推个几年,你娘还不知道在哪个水田里插秧呢吧。”
小妾林氏一听,脸都翻红了。
“张子英,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就单单你这张嘴,未来就势必许不了什么好人家的!”
“我许什么人家就不劳你操心了,多少我肯定是要下嫁的,毕竟家里的资质摆在那里,不像你似的,修了十辈子的福了吧,嫁给我父亲做个小妾,真是抬举了。”
说着,那张子英便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冷哼了一声,往那前厅里去了。
张子兰很是气不过,自己和母亲受了人的欺负,可张子初至始至终站在那旁边是一句话也没说。
于是她便扭头去看自己的哥哥,用嗔怪的语气道:“哥哥!你倒是说一两句话啊。”
“和她做口舌之争做什么?将来做不过是要下嫁出去的,没本事的人才偏偏要在嘴上争个高低呢。”
这话说的对是对,可于林氏与张子兰的心里却很不舒服。
难不成他们就永远要在这府上看人的颜色过活吗?
那张子兰到底是年纪小,家中排行老六,如今连十四岁都没满。
眼睛里溜溜的便出了水汽了,越发的觉得委屈,说着:“哥哥你是不用操心,做不过还是要待在这家里,多少能分到点儿家产的,可我是个女儿家,家里的人不心疼,自然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的。”
“我可怜的女儿。”林氏一见女儿如此,便传染似的也要变成泪人了。
张子初就最见不得他们这样,赶紧安抚着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谁说我妹妹嫁不了好人家的?”
“从今天开始好好的学着,再加上本就貌美如花年轻气爽的,将来肯定要比那张子英刻薄妇有出息的多。
再说了,你看那张子郞什么样,我又是什么样儿,你多少是有哥哥的,知道吗?”
张子初说的这话也的确是,他从出生起便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母亲妹妹的责任,自己也是有向上爬的决心,自然生来便比那张子郞要踏实刻苦许多。
那林氏瞬间又成了一个迎风倒的麦穗似的,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又说:“是啊,我的兰儿啊,你多少能指着自己的哥哥呀。”
等几人到了主厅里了,张老爷子果然是要向大家宣布张子郞和曲佳禾既定的婚事。
可是说的话却又和三房里想的完全不一样。
张老爷说道:“大家都知道之前三郎和那曲家小姐的婚事有了些波折,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竟然被人传得越发的邪乎了。
到底还是那戏子故意从中捣乱,我们这样的人家岂能被区区一个戏子给耍了呢?
所以啊,子朗再去见见那曲家小娘子,等把误会澄清了,我去约曲老爷商议好婚期去。”
张老爷的这几句话,把林氏的脸又给听绿了,林氏便马上忍不住问道:“老爷还要促成三少爷和曲小姐的婚事莫?那我们五郎怎么办?”
“五郎如今才十七岁,就娶亲似乎是早了些吧,再说了,现在聊他哥哥的婚事,和他有何相关?”
那小妾林氏一听丈夫竟然将话说的如此轻轻松松的,瞬间便又掏出手帕来装作抹泪来,楚楚可怜的控诉:
“老爷可真是偏心,家里总共也就算作两房妻妾了,却总这么偏心大房,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紧着大房的人,现在好了,连婚事都如此的偏心草率,真是叫人寒心呐~”
林氏私底下摆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张老爷也是很受用的,可现在这会儿张老爷却没有什么闲工夫管夫妻间情趣的事情。
可见的脸上的表情不愉悦了,便恼怒问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林氏还欲倾诉的,却见到老爷的脸色变了,而张子初人精似的在一边拉拽着娘亲。
又非常体察人心的给自己的父亲戴高帽子,说着:“母亲,你别胡说,你这实实在在是冤枉了父亲了,哥哥年纪原本便比我大的,先娶亲也是在理的。
况且父亲已经让我着手家中的生意了,可见是对我有大器重的。
你这些话随口说着也是不好听的,这在我听来,也是对父亲的侮辱呀。”
张子初很会说这样的场面话,三两句便让张老爷心中很是受用。
马上夸赞:“还是子初明事理,你这个为娘的,也是要和儿子好好的学一学了,怎么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长进。”
那林氏虽然不很高兴,却也知道儿子这是替自己圆场,自然也就变得乖顺了。
“是。”
那头张夫人和张子郞的脸色却不好看,鄙夷的看着张子初一脉。
张子初见状,又问道:“可是父亲,之前的事情闹得那么大,哥哥不仅是动手打了曲小姐的侍女,还说曲小姐和那戏子是郎情妾意之类的,恐怕着亲事就算是曲家老爷也是不太同意的了。”
张子初的脸上是全然一派担忧的样子,倒是很有些二十四孝好男儿的架势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自然有的是办法。你们也就尽管先准备着,家中有人成亲可是大事,日子又急,需要好好的准备准备。”
张老爷说的这话,倒像是已经完全知道曲家是会答应了似的。
张子初表面上迎下来了,心里却很不高兴,也觉得父亲偏心。
不仅将最好的给了那张三郎,而且还要自己为“他人做嫁衣”。
这使然是有些欺负人了的。
不过到底张子初还是撑得住气的,知道不与自己的母亲一样,在父亲的面前发作。
等宣布的事情告一段落了,张老爷便让其他的人又先退出去,只剩下张子郞在原地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