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佳禾这包厢里完全看见旗下的情形,却是不好出面去做些什么的。
尤其那曲佳禾早就认出了那老妈子的身份,只要略微一思索便可以得知,此时彼时那张家的人故意来找麻烦,想要影响戏班子的生意。
那小玲是故来知道曲佳禾的个性的,她为人善良仗义,又怎么会放着眼下自己的朋友如此的被人刁难而不帮衬呢?
等到在场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小玲才问曲佳禾:“小姐,您刚刚怎么不帮帮周公子啊?刚刚那妇人明明就是故意找周公子的麻烦啊。”
刚刚那情形,是个人都知道那女妇人是故意要找麻烦的。
小玲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不出面帮忙,是因为她向来就是个单肠子,事情往往都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于她倒也是正常。
不过曲佳禾倒是非常好奇,连张文浩都没说要下去帮帮忙。
于是曲佳禾一时也并没有回答小玲的提问,而是看向张文浩,问道:“你呢?你怎么想?”
张文浩早也已经醒了,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不想醒着倒也是件难事。
张文浩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那个女人多少和张家的人有关系吧。”
“张家?……”小玲想着,很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遂说道:“我记起来了,刚刚那个人分明是张家的一个管事妈子,之前经常出街来采买的。
她总是带了一帮的下人,看起来很有派头的。”
“啊,我知道了,小姐,是张家的人故意来找周公子的麻烦呢,这下可糟糕了呀。”
曲佳禾这才说道:“刚刚那样的情况下,我要是真出去了,恐怕才麻烦了。
眼下张家的人不肯放过周柯,我们不能明面上做什么。
不然白白的落了人家的话柄。”
小玲虽然头脑简单,却也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是如今小玲也算是周柯的一个小戏迷了,很担心周柯以后的处境。
虽说周柯是这戏班子的宠儿,但要是张家的人真的故意刁难,也是很难在上都城中国立足的。
小玲便问道:“小姐啊,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不要着急,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先尽管看看。”
曲佳禾虽然不着急出面,作为朋友,却还是难免要关心周柯现下的处境的。
等人都走光了,曲佳禾才到后台去见周柯。
这期间,其他的人便都退了出去,张文浩也和小玲在外头的走廊上等候。
张文浩知道无论是自己对于曲佳禾,还是曲佳禾对于自己来说,都只不过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而已。
自己来这儿说是为了找到还命草,但到底是希望渺茫,似乎这时代这东西都还没被研发出来。
真不知道自己是陨石掉落的时候不幸被砸中了,还是那盼给自己来了个恶作剧,以至于自己又突然间的穿越了。
虽说穿越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任何回去的迹象,但到底有一天还是还要回去的,恐怕也只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突然间的去了。
有了这样的预判,张文浩倒是时时刻刻的警戒自己,关于曲佳禾的事情,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过多的才好。
于是便全程当一个旁观者,自然也不敢有其他过多的心思。
此刻小玲和张文浩两个站在走廊上,张文浩望着对面地上摆放的一盆兰草出神。
只见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只蜜蜂,在阳光下飞舞,一忽儿落在了那兰草的花苞上,似乎是想要将那还没绽放的兰草给扒开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采摘的花蜜。
可到底还是有些像无头苍蝇似的做无用功。
张文浩看着像是出了神,但到底是有些在发呆。
可一旁的小玲却时不时的脸上带着笑,朝着张文浩的脸上看去。
才短短的相处了这么几日,那小玲早就从一开始的戒备转而无话不谈了。
此刻单独看着张文浩,倒还显出几分忐忑和羞涩来。
今天早些时候,张文浩从曲府的小花园里采了一些草药,专门是活血化瘀的。
在花希岛和糜烟岛待了这么久了,又受了这么多的伤,张文浩多多少少的也知道了那么些药理知识了。
那小玲早就擦了曲佳禾给的香喷喷的药膏了,见张文浩手上那现磨的草药,却也收下了,还感谢他的一番心意。
张文浩怕小玲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多想,还故意多说了几句来安慰她。
这一番细心体贴,再加上小玲早知道张文浩力大无穷穷,十分的勇猛,便在不知不觉之间,是芳心暗许。
张文浩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只听见小玲突然间搭话问道:“张……文浩,你觉得我们家小姐和周公子怎么样啊?”
张文浩因为原本在出神的缘故,所以听的并不是很认真,却只以为对方是问“你觉得我们家小姐怎么样啊”,于是张文浩便回答:
“很好啊,知书达理,蕙质兰心的。”
张文浩心想,自己在这文绉绉的古代待了这么许久,倒是文绉绉的话都很会说了。
“啊?”那小玲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的。
“啊?”这下连张文浩也是一片茫然。
那小玲原本是个打开的话匣子,可现在一下子谈话空白之后,竟然变得越发的忐忑了,到底是不知道应该再和张文浩搭话说些什么了,于是陷入了滚滚的沉默之中。
而那房间的里头,曲佳禾正在和周柯说话。
“周公子打算怎么办?我想你应该知道刚刚的那个人是张府的吧?”
周柯道:“我刚刚还只是猜测,不过现下曲小姐都这么说了,一切便也明了。”
“我想,张家的人恐怕不会轻易作罢。”
周柯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此刻他的脸上还伴着唱戏时的妆容,白丨粉丨白丨粉丨的脸,细长的眼位,眼神稍稍一变动,便尤其的明显。
他说道:“纵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随便对待别人的吧,大不了我就上门去说理去,也不能影响戏班子的生意。”
“我想如果真的要到这一步的话,就是要人尽皆知了,你去的时候得要让全城的人度知道,对方的人要是苛待了你,也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周柯知道曲佳禾为什么这么说,像张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在上都城这样说不上太大的城市了,可谓是能伸手遮了半边的天了。
这事就算是是闹到官老爷的那边去,恐怕也是没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的。
顿了一会儿,曲佳禾又为自己先前的袖手旁观,且是以后恐怕还是要袖手旁观的事情说声抱歉:“抱歉周公子,我想要是我家里的人出面的话是能够摆平这事的,但恰恰又难在这一点上。”
周柯却不用曲佳禾继续说下去,便先说道:“曲小姐你不必这么说,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这件事情万万不能由你来出面的,你不用解释这一些,我都明白。”
听周柯这话,曲佳禾也知道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是聪明,才不用自己费那许多的口舌去说。
便是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便开了门让张文浩和小玲两个人进来,待了没多久便又走了。
此时他们的马车刚刚驶过了戏院的门口,原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坐的是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平常的人也当时平常的人家是断不会仔细留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