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美随即转过身来,随着她的动作,那漂亮的淡紫色轻纱裙摆也随之一起晃动着。
公孙美便立定了看向那花支拿哆:“花支拿哆上将为何盯着我看呐?”
花支拿哆也并非那种丝毫不近女色之人,家里也有了两房妻妾,不过如今跟了花伦多克做事,却是事业心越发的强,不肯行差踏错一步,就想着做那人上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如今见了公孙美,却还是要不免为之心动。
公孙美见过的男人可比她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吃过的饭还要多,一眼便看穿了花支拿哆的心思。
唇边一抹比那桃花还要醉人的笑容,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花支拿哆。
“花支拿哆上将应该知道我和蒙泰尔王只是在演戏吧?”
花支拿哆当然知道,现在他是花伦多克的心腹,花伦多克的许多事情都让他全权处理。
包括找人随时监视花迁娜王妃,花伦多克和公孙美之间的互动原因所为何事,他也清清楚楚。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公孙小姐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哈哈哈……”公孙美笑了起来,在女人眼中,那是一番矫揉造作,不过男人却相当吃这一套。
公孙美很快反问道:“如果我真让上将做些什么,上将可愿意?”
“当然。”
公孙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慢慢的走到了花支拿哆的面前来,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花支拿哆也没有躲,笔直的站在原地。
公孙美用手拍了拍他肩膀上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故意踮起脚凑近了说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有什么需要麻烦上将的,等有了,我一定恬不知耻的麻烦您。”
公孙美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睛仿佛伸出了钩子似的勾人的很。
那花支拿哆显然很吃她的这一套,表情瞬间又放松了好几分。
很快,男人伸出了自己的手,去碰公孙美。
可刚刚碰着公孙美的手背,女子就马上将手凑走了。
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对花支拿哆说道:“蒙泰尔王等着耽误不得,花支拿哆上将我们下一次再见吧。”
等公孙美的身影摇曳着消失在那走廊的尽头,花支拿哆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很快,他垂眸朝着自己刚刚碰触过公孙美的手上看了一眼。
将手抬起来,仿佛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指尖似的。
公孙美和花伦多克在一起,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一起喝酒听乐人演奏吃好吃的食物赏赏花。
花支拿哆是个戒备心非常强的人,在公孙美的面前,也只聊自己和花迁娜的事情。
而且他的自控力也非常强,留在这里过夜已经好几晚了,花伦多克都让公孙美睡在房间的长软座上。
似乎是对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今天的公事很多,花伦多克早早便歇下了,公孙美一个人自然也不好一直瞎晃荡,便到那长软座上躺下来。
旁边就有噼啪燃烧的柴火,睡在这里也不算是难受。
刚刚将被子盖上,便听到不远处花伦多克的声音传来,问道:“这都几天了?我们还要测试多久?”
花伦多克已经听了公孙美的话,用激将法来看看花迁娜会否因为自己重新了一个女人而萌生醋意。
但是花伦多克在此事上的耐心显然并不多。
“快了。”公孙美说道。
“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她。”花伦多克突然从被子里起身,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公孙美也掀开了被子,上半身撑在长凳上,朝着花伦多克的方向看去。
“王,您必须要沉得住气,无论是任何事,都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公孙美能够看得出来,花伦多克今天的心情显然并不好。
这么说着,花伦多克半晌没有再说些什么,后来又重新躺回了被子里。
于是公孙美也重新躺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花伦多克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你说的对,我得沉得住气。”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让花伦多克突然间浮躁了起来?之前他也没如此的急迫,公孙美在心中这么想着。
不过,他却并不知道张文浩最近的事情,因此也无从猜测花伦多克的心思。
这一头,因为自己的两个哥哥而短暂和张文浩友好相处的丽丽溪与张文浩商量了片刻之后,两个人最终决定先离开监牢里。
他们两个此刻就算待在这里,也不能公然带着人离开,所以这件事情应该从长计议,至少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人带出来也能保全自身。
保全自身的话还是丽丽溪自己提出来的,张文浩对丽丽溪如今的状态却是大为改观。
从前的丽丽溪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等两个人从大牢里出来,走在月色深深的宫内大石板路上的时候,硕大宽广的广场上偶尔的几棵装饰用的短树,被月亮的光芒投射在地上留下一片片的黑色斑痕。
两个人有片刻的沉默,因着住所是同一个方向而短暂的同行。
张文浩忍不住的朝着自己身侧之人看去,丽丽溪还是那个小小的个子,不过比起从前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如今脸上的表情却显得认真和深沉多了。
张文浩不免又有些感慨,直到丽丽溪察觉到他长时间的盯着自己看,于是突然间瞪向张文浩。
张文浩乍一下仿佛吓住了似的,急忙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但是很快,他又朝丽丽溪看去。
此时丽丽溪已经撇开了脸去,又用那副炯炯有神的样子直视着正前方。
但是她再一次的意识到了张文浩的视线又和刚才一样瞪了过去。
但是这一次,张文浩却没有闪躲自己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丽丽溪。
丽丽溪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从前的那个小丫头,仿佛一时就长大了呢。”
随着张文浩的话,丽丽溪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张文浩疑惑的微微蹙起了自己的眉头,也紧接着停下了自己的步子。
两个人面对着面站着,丽丽溪的个子矮小,或许是还在发育的缘故,她的个头还不及张文浩的锁骨处。
于是她只能仰着头看着张文浩,张文浩也只能俯视着看着她。
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长……
“难道你忘记了我为什么会突然长大了吗?”
随着丽丽溪的话,张文浩刚才脸上微微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张文浩当然知道。
是因为自己带着人闯入了糜烟岛,是因为自己间接导致了她父王的死亡以及族人的落败。
虽然这些都不是张文浩的初衷,当日的情况也不是凭借张文浩一人之力可以阻挡的,但重要的是糜烟族战败的事实,无论什么都抵不过这些事实。
丽丽溪见张文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自己的心里却染上了一股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那种感觉不只是心堵,而像是有利器在划伤她的内心。
丽丽溪同样感到非常的难过,自己最爱的人变成了自己不得不去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