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心里完全惊住，却还在笑，然后鼻子再重重地一哼，停下了。

顾禾望着她，索菲娅望着他，都是愣住了，他妈的……

“刚才那句话？”索菲娅忙问道，“是个锁链指令？”

“索菲娅，你需要秋裤吗？”顾禾又问了一遍。

“哈，哈，哈，哼！”索菲娅又无法自控地大笑后再发哼，心情随之变得极为复杂，天禀锁链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她就像成了一个发条机器人，一个智能语音系统，人工怎么输入她就怎么反应。

“潘神……你真的成了我的神了，你是我的神啊。”索菲娅大叫。

“妈的，妈的。”顾禾抓抓头，“你看到吧，这就是银行搞出来的玩意，刚才那位天禀者，还有其他天禀者，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不管，我不想管他们。你就说你要怎么处置我，要怎么玩我？”

索菲娅挪动身子挨到潘神身上去，“潘神，你有这种本事，我有争权程序，我们可以做到更多，得到更多，掌控到更多，我的王，我的神……”

“打住，打住，考虑到你人格完整度刚刚掉了很多，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顾禾立即推开索菲娅，这家伙是在勾动人性的黑暗面啊，他认真道：

“天禀锁链是个把人变成机器的东西，从罪恶之中诞生。自由意志这玩意我也不想跟你探讨，我自己懂得也不多。

“完全控制一个人、一个像你这样的美女是很有吸引力，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

索菲娅眼眸发亮，“潘神，你也觉得我美吗？”

“你是有个好皮囊。总之我不会给你乱下什么指令。”

顾禾从沙发站了起来，准备走人，“人有善念和恶念，有特质和变调。我不会用锁链强制让你做个好人，或者让你这样那样，不要熬夜、不要乱说话，索菲娅要有新作风、新气象什么的。

“那样你就不是人了，你的变化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给你设的指令越少越好，大概就几条，让你可以更好地放风，有机会表现。”

顾禾暂时也没有特别精确的想法，还得回去再好好考虑，而且要想好怎么跟彩音小姐他们解释，大杯杯立功？

不……还是剑宝吧，幕后大佬剑宝。

验证效果的话，像他刚才的“秋裤指令”那样让彩音小姐即场试个够就好。

“那比如呢？”索菲娅起身跟着他，“刚才那条算吗？”

“当然不算啦，想什么呢，我会删掉那条的。”

“不要，不要删！”索菲娅却说，“很有纪念价值的第一条指令，还有我要秋裤。”

“放风结束，今晚就这样，明天给你捎秋裤。”顾禾把索菲娅赶回去那个禁室里关好门，她依依不舍地说：“潘神，你抓紧点啊，我想出去逛街，我好久没逛街了。”

“行吧，尽量。”顾禾走去把她吃完的夜宵盒子垃圾也带走，往地下室上面走去。

他琢磨着要怎么搞这锁链指令呢，“索菲娅三法则”？

第一条：不得向除顾禾之外的任何事物暴露身份，并避免使别人探知。

第二条：不得伤害顾禾及其亲属朋友，或者目睹他们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第三条：不得逃离，不得回去食血者阵营，要与鱼塘站在一起。

差不多是这些吧，已经很大制约了，还有什么呢。

夜色幽深，河乡区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臭气，即使在公寓里也可以闻到。

刚刚结束联系的公寓里，幽灵女在卧室望着试衣镜里的自己。

高瘦的身形，清秀的面孔，这么多年来，她被很多人都称赞过高挑美丽，但直至此刻，她才忽然有一种自己很美的感觉，美，生命的美。

她是活的，她是个活人，而不是一台反制机器。

在她的人格与神经里，已经没有了天禀锁链。

有些以往只要去想就会有被制止着的怪异之感的念头，她现在可以尽情去想，她还可以说，还可以做，任由她自己的意志，实实在在。

但这种变化只有她自己知道，天禀锁链没到重新调校时，没人知道它不存在了。

当然，那两个神秘人知道，那个组织。

“分享者，分享者……”幽灵女喃喃，摸了摸自己的脸容，手指微微地颤抖。

持杖神秘人的话语又再涌现心头：奔跑吧孩子，奔跑吧，你可以奔跑了……

幽灵女猛地转身，走出卧室，往着公寓外面走去，她脚步匆匆，出了公寓就奔去楼梯口，电梯也不坐了，十来层的楼梯一层层地奔了下去。

她冲出公寓楼，冲出这个被赛思安保人员守卫着的小区，奔到了街头上。

奔跑，奔跑！

冬季的夜空正有细雨飘落，幽灵女却不感到寒冷，她奔跑着，身体发热，眼神也发热，看着街道两边霓虹闪耀的楼房建筑，街道上的车辆、行人，她奔跑而过。

一切都是全新的，一切都充满着生命的力量，跑，跑，跑！

每一下奔跑之间的**，膝盖承受的重量、心脏的跳动，都是那么有力。

“哈哈，哈哈！”幽灵女忽然笑了出来，她不会笑，从不会笑，此刻却笑了。

原来笑是不需要指令的，人生来就会笑。

幽灵女在夜雨街头越跑越快，她跑过了街道，跑到了乌黑发臭的河道边望了一会大河，又跑到那些不曾踏足的地方，跑向夜空，跑向天际。

奔跑，我会飞啊朋友！

这天清早，顾禾一身青色的东土运动服，手握着大杯杯，走进了鱼塘。

“老范，门口的霓虹招牌找人修修吧，白天也闪，浪费电啊。”他正说着，就见到吧台边坐有一道多日未见的身影，薇薇安。

“早啊大禾。”薇薇安正翻看着酒井修吉留在吧台的新作复印件。

她中长的彩发飘垂，身着露半肩与露脐的黑色上衣和黑色紧身短裙，衬着一双白皙的长腿，在冬天这么穿，真是不怕冷，超凡者的抗寒能力是会高一些。

“早。”顾禾又往吧台后小厨房瞧了瞧，老范在里面忙着做料理。

大杯杯的杯身突然震动，发出光亮照向薇薇安，“我是大杯杯，你是半步大杯杯！”

“哎？”薇薇安还不知道这一茬呢，“大禾，这是？”

顾禾走去吧台边坐下，无奈地进行了引见，薇薇安听罢顿时乐坏了，把书稿放了回去，要拿过大杯杯端详一番。

“我这样都只是半步大杯杯，那怎么才是大杯杯？”她问道。

“呃……老范那样的吧……”顾禾把手中保温杯给了她。

老范闻言投来了一道目光，顾禾想起有任务在身，连忙改口：“它的意思是心宽，老范最心宽的嘛。”老范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做料理了。

可是没想到，薇薇安一接过大杯杯，手上就对它做起了动作，“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