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你要真想暖和,可以坐后排或者副驾驶。”
两人呈叠罗汉的姿势挤在驾驶位上,姿势暧昧且搞笑,黄卓无奈的示意。
“我是喝醉了又不是傻,忽悠我下车,完事你一脚油门想撩是吧”
醉汉晃了晃脑袋,手法熟络的摆动座椅调整,等椅背完全降倒,他利索的翻到副驾驶那头,精神病似的碎碎念:“人不都是从陌生到熟悉再恢复陌生的嘛,何必在意那么多细节呢,放心小老弟,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坏到麻木不仁,遇上我是你的福分,你信不”
本就心烦意乱的黄卓哪有心思听他那些醉话,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完事又把车窗玻璃降到最低,驱赶对方身上的那股子酒臭味。
“血腥味不比我身上的味道难闻,那个你都忍不了,这点算事嘛。”
醉汉耷拉着脑袋,声音不大的嘀咕。
“什么!”
黄卓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瞪向醉汉。
“呼噜噜..”
然而醉汉却没再吭声,发出跟他模样很不匹配的鼾声,仿佛刚才真的是说了一句酒话。
“你到底是谁”
黄卓警惕的从腰后摸出卡簧,刀尖缓缓的顶住对方。
“别吵吵了,困!”
醉汉无意识的皱了皱鼻子,精致的侧脸在路灯的映照下各位妖冶。
“少特么跟我装傻充愣,你是不是知道!”
黄卓气喘吁吁的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口,另外一只手捏着刀子凶神恶煞一般戳在他的脖颈上。
“啊呕..”
醉汉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接着喉咙一阵蠕动,夹杂着恶臭的黄白之物直接吐在黄卓的脸上...
“诶卧槽尼玛!”
被对方的呕吐物喷了个狗血淋头的黄卓一急眼,举刀径直扎向对方脑袋。
“别晃别晃,我头晕,呕..”
醉汉仍旧全然不觉,挥舞手臂嘟囔,却不想正好撞在黄卓握刀的手腕上。
不知道是两人用力过猛,还是黄卓最近营养不良,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子,黄卓手里的卡簧就顺势脱落,飞到后排座椅上。
“泥马勒戈壁!”
黄卓怒火中烧的又抡起拳头。
“酒真苦,生活更苦,如果那个人还在就好了..”
醉汉这次倒是没怎么折腾,身体一软,脑袋直接依在车座上,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眼瞅着拳头就要落下,黄卓却又突兀陷入停滞,莫名其妙被对方的那句话拖进了回忆之中。
是啊,如果那个人还在有多,如果徐小娴还活着,哪怕日子再苦,他也觉得充满了甘甜。
“算了,或许你跟我一样无助吧。”
凝视对方几眼,黄卓拿胳膊胡乱抹擦两下脸上的呕吐物,发动着车子朝前方驶离。
空无一人的街道,就如同他看不见希望的未来一般,黑暗深邃,却又无路可退。
同一时间,城中村唯一的旅社里,哀嚎声四起。
当开好房间的罗睺回来喊伍北时候,却发现满地狼藉,刚刚进门时候那十来个小混子或躺或蹲,茶几被掀翻,两个装饰大花瓶支离破碎,场上唯一站着的人就是呼哧带喘的伍北。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沾满血迹的烟灰缸,胸口剧烈起伏。
“咋回事啊”
罗睺赶忙凑过去。
“烟敬鬼酒敬神,大逼篼子送给社会人!”
伍北吐了口唾沫,抬腿一脚踹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小马仔的身上,恶狠狠的训斥:“把你知道黄卓的事情全告诉我,麻溜点!”
“他是前段时间搬到城中村的..”
小伙不敢迟疑,赶忙唾沫横飞的讲述起来。
当听到樊军的恶贯满盈和黄卓近期的悲惨遭遇时候,伍北和罗睺的拳头当即攥的吱嘎作响。
即便双方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厚,但樊军等人的恶行属实令人恨得牙痒,更何况黄卓还是虎啸公司和邓灿之间微妙的跷跷板,如果被老头知道自家外甥遭此折磨,不跟伍北翻脸才怪,毕竟当初介绍黄卓来上京看病是罗睺提议的。
“你们老板现在人在哪”
伍北一脚踩在青年脑袋上质问。
“失联了,电话关机,既没回家也没回店里。”
青年惊恐的解释。
“联系那个什么猪王、云姐!”
伍北吐了口浊气继续道。
“等你联系,屎都吃不上热的!”
门外猛然传来一道男声,语气中充满愤怒和嘲讽。
紧跟着就看到十多个人脚步匆忙的闯了进来,带头的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邓灿。
“邓哥..”
伍北心口一紧,心虚的打招呼,心里不住念叨,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伍北,当初我把小卓交代给你,你是怎么保证的这么久以来,老哥没在任何地方差过你事儿吧,不论是傲雪集团打压,还是老高对你们有意见,我是不是能帮则帮”
邓灿手指伍北鼻子低吼。
“邓哥,这事儿你听我解释..”
伍北口干舌燥的出声。
“但从现在开始咱们的关系变了,往后在崇市,别人不针对你虎啸,我邓灿针对!谁跟你伍北交好,我四方集团就灭谁!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了,咱们走着瞧!”
邓灿不由分说的打断。
“不是老邓,你冲我们厉害啥整黄卓的又不是伍哥,得到他的消息,我们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匆匆忙忙的往过赶,咱不能不讲理吧!”
罗睺窝火的喊叫。
“讲理谁叽霸都有资格提这俩字,唯独你姓罗的没资格!如果不是你大哥,我外甥会带着那个拖油瓶傻不拉几的来上京么你家世硬、背景狠,我自认不如,但不代表这事儿有完!”
邓灿充血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向罗睺。
“邓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去追究谁对谁错没什么意义,你迁怒于我也好,怪我照顾不周也罢,我都认,但眼下咱最要紧的是找到黄卓,到时候你想开打、或者希望我赔偿,咱们都可以谈。”
伍北挡在罗睺前面,态度友善的开口。
“哼!”
急火攻心的邓灿虽然恼怒,但还没完全丧失理智,也知道伍北说的在理,冷哼一声后,朝着手下挥舞胳膊示意:“把这帮狗东西全部拖出去,手敲折腿打断,完事直接砸了西头的那家ktv,凡是欺负过我家孩子的混蛋,一个都不放过,必须血债血偿...”
小小的城中村,一夜之间涌入大批社会青年,崇市地下势力数得上前三的来了两位。
固然崇市算不得什么繁华大城,但想要制裁一个连镇子规模都达不到的城中村地痞无赖真可谓牛刀杀鸡。
给手下人下达完命令后,邓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扫量伍北,似乎在等待他主动打开话匣子。
“邓哥,我刚刚打听过,这家店的老板樊军算得上欺辱小卓的第一人,不过狗东西失联了,小卓和他对象也消失了,来之前我去过他租的房子,我感觉这两件事情可能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