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缺陷是山路崎岖,好多道路被自然封掉,出入更为困难。
目前救援人员还是只能通过直升机来往返。
只不过因为电力没恢复,信号始终极差。她大多数时候都没办法主动联系到丈夫,只能被动的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夏梦此刻在县里酒店中,这是她住在这的第五天。县里出于她身份,安全考虑,给她贴身配了一名女警,住在隔壁房里。
她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全是那名女丨警丨察负责的。
站在窗前,又一次拨他电话无果,夏梦呆呆的拉开了酒店窗帘。
一缕阳光透入,驱不散心里阴郁烦闷。
她的位置是县里最高的建筑物,往下俯视,整个县城尽收眼底。僻静的县城因为新闻,许多网友陆续赶来,街道上的人车都明显增多。
群魔乱舞一样的环境,有真正心细灾区的救援队,也有打着救灾名义来直播的。有热心群众,也有粉丝来关心偶像凑热闹。
小灾情,被无限的放大,并且省里都派人过来了。
这一切的因由只因为村里有丈夫跟江雨薇在。
一个粉丝快一亿的女人,一个打个电话直升机几小时就到的丈夫。
网友对两人的赞誉越多,她看的越难受。
它们不知道他有妻子么,在哪没有下限的去胡乱炒cp。它们不知道,无意的言行对他家人是多大伤害么。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是那名叫刘莎莎的丨警丨察过来送吃的。
夏梦拉开门,接过吃的同时顺口询问:“刘警官,你说zf在疏通道路,大约要多久。”
刘莎莎客气:“应该还要半个月左右,山路复杂,疏通工作更复杂!这还要一切顺利,老天爷让天气好点儿……”
“夏总是担心韩总么,绝对没事的。昨天就想把两人转移出来,是江小姐不愿意给zf添麻烦,说等路疏通好,跟剩下的村民一块转移。”
刘莎莎解释着,略有些激动:“我真的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有生之年竟然见到了刚入警校之时偶像的妻子。那会我们好多同学还讨论,教学视频里的那个人是谁,这么帅……。”
“真的,我对格斗感兴趣,主要就是因为韩总。据我所知,那个教学视频,当时至少有五六个省份用过。等韩总出来以后,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要个签名或者合影。”
夏梦苦笑,她以前拼命想让不出名的丈夫出名,偷拍,偷偷发。可现在想想自己当初做的蠢事,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
他烦,她更烦。
聊几句,送走刘莎莎,夏梦食难下咽。又试探拨了下号码,这次虽然断断续续,可至少打通了。
她急问:“我还要等你多久,那里又没事了,就不能先出来……留在哪有何用,我现在电话每天响无数遍,都是询问你情况的。江源还告诉我,工作特别着急!慈善是重要,可把你自己做好才是最重要的。能力越大,影响自然越大……”
韩东困乏:“最近如果有救援人员再进来,就顺道出去找你,在这呆着确实没多少事了。宝贝,你还在县城吗?要不先回去吧,孩子肯定特别想你。”
“我不走!!”
夏梦斩钉截铁,可要再说的时候,信号断断续续的开始没有回应。
另一边的韩东早习惯这种信号,来不及多想。躺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接着睡觉。
除了前两天比较麻烦,各种日用设施都缺乏之外。渐渐的,留在这的人已经每个都有单独帐篷,气垫。除了无聊点,生活生存完全没有困扰。
韩东昨天就想走了,可江雨薇执拗不肯离开,他没办法丢下她一个人在这。毕竟她带来的助理跟同事,第一天就跟妻子一块转移离开。
而且因为去留的事,俩人已经吵了一架。
韩东打定主意,再有救援人员进来,他必须得走。至于她,叮嘱人员照顾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根本耗不起,何况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且跟她呆的时间越久,他感觉越奇怪,并隐隐的恐惧。
她是江文宇的姐姐,又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
越相处,韩东越没办法掌握分寸。以前他还挺喜欢跟江雨薇接触,轻松,投缘,能聊一块,认知差异不大。
可如今这些感觉全消失了。
最重要的一点,他已经知道因为两人,新闻铺天盖地。再滞留,绝非所愿。
当然,市里跟县里估计喜欢看到这种情况。原本寂寂无名的城市,瞬间全国皆知。这恐怕也是,那些人不急着强行转移两人的原因。
因为这些热度让人更多注意到了这座城市的贫穷,带来的是源源不断的正面回馈。
沉睡中,不知时间。他最近确实不管精力还是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也因电话不通联络不便,情绪持续处在焦躁中。
再醒来,已是星光漫天。
韩东眉头紧锁,敲了敲隐隐发疼的头部,缓缓撑着坐起。
下午睡的太多,注定又是无眠夜。
外头脚步声让他精神振作了点,抬头看向刚把帘子掀开的老村长:“大爷,找我有事?”
老头儿脸上皱纹深刻,笑起来的时候却憨厚热情:“来看看你醒了没,江小姐一直说不让叫你,可饭总不能不吃。”
“去俺家里吧,刚收拾好,让你大娘给做几个菜……”
韩东摇头:“没电,处处麻烦。要不,在这喝点?顺便有点事想跟您聊聊。”
“也行,我让你大娘给做好送来。”
“别,这东西不少,够喝酒用。鸡腿,花生,包装好的速食。”说话间,韩东从帐篷里拿了个毯子,铺在帐篷前的空地上。
把一些这几天别人送的东西拆开放好,又拿出一瓶用来暖身的白酒,盘膝而坐。
星光下,借着帐篷里的微光,倒也看的清楚。
他其实跟老爷子没啥聊的,咨询下村里损失,随便谈谈家常。就想喝点而已,不喝,今晚估计是睡不着了。
珍贵的一瓶酒,就剩下大半瓶。
俩人均分,每人三两多点下肚。
以前这点酒,韩东一点感觉没有。今儿可能喝的快,竟有点眩晕感。耐心听着打开话匣子的老头讲儿女,谈经历,倒听的津津有味。
而且因为来前专门练了本地话,交流起来没多大障碍。
通过聊天,他知道老头有俩儿子。老大已经四十几岁,外出打工后在大城市里定居,目前已经六年没见过。老二还在上学,学的好像是生物科技之类的,在读硕士。
提起二儿子,老头满脸骄傲,虽然也已经两年没见过了。
韩东看他浑浊视线中的微光,若有感触。